.三人终于碰头了,李墨并没有评价阿笨刚才的义举,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个有着和自己相同基因的小家伙,比起人高马大的笨笨一号来,李墨更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小阿笨。
两人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在楚雪莹面前提到什么,帮着楚雪莹从超市的储物柜中取出了之前买的大推东西,李墨将手中的虎澈扔给阿笨,然后手提肩扛,很光棍的将楚大小姐买的这些零零碎碎的大袋小包,全部扛在身上,一副苦命的劳工形象,看得周围的男士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三人有说有笑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如此和谐的一幕,很有点一家三口的感觉。
回到李墨的家中,楚雪莹便开始进入厨房忙碌了,很明显,烧出一手好菜对于楚大小姐来说,要比站在旁边不知趣的听这一大一小两男人说话要有意思得多了。
李墨与阿笨则来到了阳台之上,一边闻着别人家阳台上飘过来的袅袅花香,一边望着自己家阳台上那些快要枯得只剩根棍似的植物,还好有仙人掌兄弟给面子,总算家里的植物没有皆杀,保存下了点绿色苦笑之余,两人间的谈话却与植物没有半点关系,显得惊心动魄得多了。
听着阿笨认真的讲述了在欧洲发生的一切,从与屠明帅两人诱袭柳生英雄,一直到面包店被迫变身迎敌,最后屠明帅神秘消失。可以得出结论,屠明帅十有八九落在了血月樱落手中。
只是李墨感觉有点奇怪,以屠明帅的心智武功,舞字辈杀手,就算是受伤再重,又怎么会被人摸到住处,而且被人搞定也就罢了。居然还有空留下暗记!疑点重重
不过不管是不是另有隐情,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李墨现在都有找到屠明帅的必要。想了想,掏出电话,拔出了一组号码。
“喂!宁不凡,我李墨!帮我办点事。找火舞耀阳的情报部,查一下屠明帅的位置。”李墨明知希望不大,扔抱着一丝侥幸。
宁不凡在电话中苦笑道:“老大,大白天的,你别玩我行不行?屠人魔可是舞字辈的。我一个阳字辈,怎么可能查得到他的行踪。情报部就是知道,也不会卖给我这种东西地。”
李墨转念想想也对,要是底下这些小字辈的杀手都能随时查到上头的具体位置,万一有所动作。那不就闹翻天了,看来这方法不行。和宁不凡瞎扯了句,李墨收了线。
正思索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屠明帅的安危是一定要清楚的,更何况找到了屠明帅,也许老爷子的身体就能有一线希望,人本就是抱着希望而活的,不争取一下试试,如何甘心边上阿笨说话了,“我知道屠爸爸地身份号码,可以用这个来查。”
李墨愣了一愣。随口道:“身份证号码?那个没有什么用吧!”
阿笨道:“不是身份证号码,是身份号码。可以用的。”说罢阿笨走到电脑跟前,十指如飞的打出了一连串的命令,电脑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对话框,闪动着暗红色地光芒
李墨凑上前看一看。太好了,应该有用。这估计是老屠的某种个人密码,也就是说,有了这个东西,最少在网络上,自己可以完全行使屠明帅的身份行事。
李墨转头问道:“阿笨,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笨摸摸头道:“屠爸爸说了,阿笨是最好的存贮器,于是就存进来了。”
李墨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怎么用知道吗?”
阿笨点点头道:“我知道!”
李墨兴高采烈道:“那你快查一下屠爸爸在哪!”
阿笨眯着眼睛望着李墨一动不动,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你比阿笨还要笨,你犯了个逻辑性错误!”
话一出口,李墨便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了,老子还真是够笨,用屠明帅地账号权限去查屠明帅的方位所在,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李墨转口说道:“那你查一下出事那几天,血月樱落在法国的出境记录吧,就那个什么柳生英雄什么地!”
阿笨熟练的在键盘上敲击,画面显示,信息付费提示,阿笨头也没回的问道:“要收钱的,是用你的还是用屠爸爸的!”
李墨愕然,笑道:“你连老屠的银行账户都能开?那当然用他的了,咱们可是在为了救他呢!阿弥陀佛,莫怪莫怪!”
阿笨也跟着李墨一边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输入账户与密码,转账成功,这条消息居然值二十万块,吓了一跳,好在因为屠明帅地权限高,能打五折。就算这样,屠明帅账户里十万块钱也被李墨和阿笨给轻轻松松败出去了。
消息显示,当日血月樱落除了柳生英雄在巴黎之外,随后而来的,还有柳生英雄的三弟,柳生英男及七把刀中的几人,这一行人具体人数不详,就在屠明帅出事的当天夜里,柳生英男便带着人马和一批货物乘船出了港口,最后返回了东京。
看这行程,应该是柳生英男得手了,可有点奇怪地是资料上显示,柳生英雄并没有和弟弟一起返回东京,而是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屠明帅极有可能和这些人一起,混在货物里被运到了东京,就算屠明帅已经不在这柳生英男手里,最少线索也要从他这边入手。
而且李墨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如果自己再入东京的话,恐怕凶多吉少,上回是有心算无心,自己不过是一个无人识地小小角色,再加上了几分运气,所以才和武龙这老奸巨滑的家伙能将东京闹了个翻天覆地。
而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的名头。在东京估计比屠明帅还响,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前往,后果可以想像得到。真要去的话,最少,也要找几个帮手吧!
不过李墨这一次,并不想再拖好朋友们下水了,思考了半天。居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极其大胆地想法。
李墨断然问阿笨道:“笨笨,你那有没有老屠和其它舞字辈杀手的联系方式?”
李墨才不相信,舞字辈杀手之间,会没有更高级的联系方式。如果他们之间也不相往来的话,那自己也就不会在屠明帅家的客厅里踏入这一行了。
阿笨答道:“有的,不过很麻烦,要弄好久!”
李墨追问道:“怎么个麻烦法?”
阿笨也不言语,径自在电脑之上操作起来。
楚雪莹在厨房里大叫道:“喂!你们两个大男人。来一个帮帮手啊!这鱼,好难弄!”
李墨摇摇头,在阿笨的耳边说道:“我去厨房帮忙了。你慢慢搞,就用老屠地名义把他们约出来,地方由他们定。”阿笨盯着电脑屏幕,细致的操作起来。火舞耀阳的最高层之间,联系方式很特别,居然用的是转账的方式,简单来说,是利用银行账号内地余额来传递信息。十二位舞字辈长老,相互之间都有有一套银行账号,每人分配一个专属的账号,同时也知道对方各自的账号,而这些账号内平时是不用来交易。存取钱款的,而是只有一笔固定的数额在内。
如果谁要向其它人传递某种信息地话。就可以将自己账号上的款项转到对方账号中去,而尾数的余额就可以破译转化,还原成本来地信息。利用银行,利用钱本身来做载体,这也可算是一记妙招了
好比现在阿笨所做的工作,就是开启屠明帅的账号,根据特定编码,向其余十一位火舞耀阳长老的账户上每人划入了一千零五十三块美金。
发出消息之后,阿笨也同样收到了一笔汇款,看来这些大腕级别的杀手们身边的杂事都有专人专办,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回音。
原来根本不用大家讨论或是指定地方,下一次会面的地点也是早就编排好了的,十二个地址,只是需要随机抽取一个罢了。
这一次,阿笨抽到了中国安徽省一个叫亳州地地方,这里是曹操与华佗的故乡。因为有一位火舞耀阳舞字辈高手在此处藏身,故而成为了这一次聚会的地方,至于时间,定在五天之后。
楚雪莹端着自己的厨艺结晶,喜滋滋的出来了。
李墨一脸正经地走到阿笨面前,拍了拍阿笨的小肩膀,说道:“阿笨,吃饭了,一会再玩!”
阿笨头也不回地答道:“好,马上就完了,快好了。”
李墨也不催促阿笨,反正楚雪莹忙活着摆桌椅餐具,哪有功夫管阿笨在电脑上做什么。
只是觉得楚雪莹的变化真大,以前明明是一副女暴龙模样,现在怎么看起来非常之贤妻良母了,是她改变了还是我改变了,嘿嘿!李墨自言自语的傻笑个不停,凭平而论,他还是很享受这份闲遐光阴的,只要把老屠和老爷爷的事摆平,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小日子了,反正又没想过称王称霸,能够过现在这样子的时光就很好了,没事找朋友们喝喝酒,陪着楚雪莹这样的女孩子疯疯闹闹,也没什么不好。
吃过饭后,夜幕降临,如约而至。阿笨也不知有了什么新发现,古古怪怪的抱着虎澈死不放手,楚雪莹抢了两次未果,也知道小孩子有这喜欢兵器的天性,只要刀不出鞘,也就随他去了。
李墨倒也不理会两人之间的打闹,只是觉得此情此景,颇让人眼熟,其实幸福的家庭个个相似,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这句话是极有道理的,李墨现在就感觉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幸福感觉,觉得生命之中的温暖莫过于此,平平淡淡才是真。
终于,阿笨也不知是真累还是假累,抱着虎澈说要睡觉了,跑进客房,一头扑倒在小床之上便不再动弹了。只剩李墨与楚雪莹两人,面面相视,屋中的气氛没来由的微妙起来。
楚雪莹心想着,自己走是不走呢?按理说,没名没份的,现在阿笨这小孩子也睡了,自己赖在这里不走。算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自己心中却是真的一点想走地意思都生不出,这如何是好,生怕自己这一走,李墨又会从眼前消失。一时间患得患失,楚雪莹一张俏脸竟微微泛起红晕来。灯光的照射之下,娇羞欲滴,风情无限。
李墨人精似鬼,哪能猜不到这女孩子的心思。因为他本人此刻的心思也是一样,只不过,李墨却比楚雪莹坚定得多。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了,临场腿软的事,可不是我李墨做得出来的。
想及此处,李墨一脸坏笑的凑了过来,故作无知地问道:“雪莹,今晚你睡哪?”
楚雪莹心中正在忐忑不安。忽然被李墨直接叫破,面上微红,低下头轻轻说道:“时间,那个不早了,我。我回去了。”
李墨一脸微笑道:“好的,我送你出门吧!”说罢伸手将大门拉开。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雪莹没想到李墨真的说送就送,心中顿时也来气了,气鼓鼓地朝外走去。
等到楚雪莹半个身子都晃出门口了,李墨出其不意的从后面一把将其拦腰抱住。楚雪莹突受袭击,吓得惊叫了半声。
只是半声而已,因为后半声被李墨的大嘴生生的堵了回去,唇舌交缠,紧紧相拥,一时间屋内屋外春色无边。
一吻落定,李墨轻轻抱起楚雪莹软绵绵的身子,无比坚定地朝卧室走去。
日升日落,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有聚有散才是人生。李墨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给雪莹任何的承诺,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提前许诺地人,如果能一切顺利,有命回来的话,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如果回不来?呵呵,说得多,换回来的伤心就越多,何毕为之!
李墨也并没有通知唐锐和张吉,而是悄悄的带着阿笨上路了,仅管也知道唐张两人的身手今非昔比,可能将会是自己的最大助力,可这一次,李墨不希望两位好友再卷入自己带来的麻烦当中。
飞机上不能带着虎澈,加之广东离安徽也并不是太远,所以李墨带着阿笨选择了乘坐火车。虽然多花了些时间,却也并不打紧
两人的相貌此时看来仍有六七分相像,一路上,旅客们均以为这两个是亲兄弟。有好奇地旅客问起,李墨只是淡淡的笑笑,却并不答话。随他们猜好了。
一路颠簸,从火车站下来之后,两人又转乘了长途汽车,足足坐了四五个钟头,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亳州。
这里被称为“芍药之乡”,位于安徽省境西北部,是老子、曹操、华佗的故乡。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
明、清之际,亳州商业兴盛,舟车络绎,商贾云集,市场繁荣,为中国四大药市之一。是亳芍、亳菊、亳桐、核桃和山羊板皮著名产区。
而李墨与阿笨要找地具体方位,是亳州郊县的一个小村落,真不知道,这位堂堂地火舞耀阳舞字辈杀手,怎么会委身在这种地方。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正是李墨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了,在乡村田间转了好几圈了,除了见到几头牛儿摇着尾巴之外,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本还在迟疑,以为是不是自己走错路了,李墨总算记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个路盲的毛病,越走越心惊,终于就在打算走回头路的最后一刻,在前方一颗大柳树之下,发现了这块大大的村碑,上书牛儿庄三个红漆大字。
呼,重重的吐出一一口浊气,李墨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找对地方了。
前行十多步,终于看到了路边的一个农人,李墨上前打招呼道:“喂!大叔,请问你知道方文山家怎么走吗?”
那位农人正在收拾农具打算离开,听得路边有人问话,回声道:“啥?方文山?你说方书记是吧!知道!知道!这的人都知道!”
李墨一听这农夫知道,连忙携着阿笨。快步走上前去,这农夫正一个人搬着只大铁犁一步一步的从田中走了上来。
临上田埂时,李墨也理所当然的伸手帮了他一把,两人合力将这只大铁犁抬了上来。
农夫抹了把脸上淌着的汗水,朗声道:“小哥子,你找方书记啊?他们家正在开全乡大会,俺收拾完家伙正要赶去呢。你们跟我走就是。”
这农汉见李墨好眉好貌,又带着个半大孩子,想着也许是方书记家亲戚之类的,自然就乐呵呵地绑好铁犁,在前引路。
李墨好奇的问道:“大叔。刚才一路过来都没见着人,是不是都去方书记家开会去了?”
农夫大叔爽朗的笑道:“你这娃灵性,是的,大伙都去方书记家开大会了,下个月俺们这又要修个水库了。方书记给大家开个动员大会呢!”
李墨随口问道:“水库?那很不错啊!从水库引水下田,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农夫笑得合不拢嘴道:“是啊,是啊!方书记英明啊。他来我们这牛儿庄,可做了不少的实事,为老百姓办事,菩萨保佑!”
和武龙老师相处学了不少,最少在观人这一项上,李墨是自认为有几分把握的。
虽然老农没什么文化,嘴里蹦出“英明”这个词来赞誉方书记其人明显有些词不达意,不过李墨却能从这农夫的脸上看出他是发自真心地爱戴。
心中暗暗有些称奇。这自己口中的方文山,农夫口中的方书记,如果没有搞错,两者是同一人的话,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火舞耀阳地舞字辈十二长老之一,此次集会便是定在他的家中。自己带着阿笨来的目的就是提前踩个点
可堂堂的舞字辈杀手,放眼全亚洲都排得上号地人物,居然会是一个乡镇干部,乡村书记,这就有点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阿笨仍是抱着虎澈,一刻都不离手,好在他是个很特别的小孩子,虎澈拿在他手里晃来晃去显不出重量,旁人只以为他手上拿的是仿真玩具罢了,若是李墨提刀在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三人一边闲扯一面前行,道路两边地农田阡陌纵横,眼望过去,平整辽阔,路边不时能见到一堆一堆的牛粪,混合着稻草的味道,一股农村特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不多时,三人进入了村落,原来之前李墨带着阿笨行走的那一段路,只是才进山口的道路,地广人稀也没什么稀奇。
这座村落大约百来户人家,鸡犬声错落起伏,好一派气机勃勃的景象。整座村庄宛如藏身在山谷腹地中的一块美玉,让人恍恍生出有若来到了《桃花源记》之中地妙境。
负手背行,身姿颇有几分飘逸出尘,经历过这么多的事事非非,此时的李墨,神功大成,少年多金,天下之大,任我纵横,整个人已隐隐透出股卓然的味道。
阿笨更是跟个小金童似的,怀抱长刀,一脸酷相,走起路来更是像模像样地,一点也不像小孩子,倒有几分大人的架势。惹得那些流着鼻涕地农家小娃都巴望着眼张望着,一眨也不眨。
来到了村子正中的一户大宅院,院内已是人声鼎沸,门口的几个小伙子见了李墨三人,嘴里喊着:“张老三,你可真慢,你家媳妇在里面都等着急了呢!”
说笑间,这带着李墨二人进来的农夫一边同村友们打哈哈,一边带着李墨和阿笨进到了院中。李墨轻轻从背后拍了拍这张老三,微笑道:“大叔,谢谢你了,不用麻烦你了,一会大伙开完了会我们自己去找方书记就行了。”
张老三憨厚的笑了笑,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人群,找他的婆娘去了。
旁边的村民见李墨二人是张老三带进来的,虽然头一回见这两人,却也没太在意。只是一个村上办的动员大会而已,当然用不着什么安防之类的存在。
人群的正前方,台阶之上搭了几张桌子,有那么三四个人坐在桌子之后,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明明就是标准的几个乡村干部。李墨实在是分辩不出,这台上坐着的,哪一位才是震摄亚洲的火舞耀阳长老级舞字辈杀手,这也太扯了吧
台下闹哄哄的一片,看来这个动员会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大概算是中场休息时间,台阶上坐着的乡里干部,人手一只白底花纹搪瓷缸子,一边交头结耳,一边泯着搪瓷缸子里的茶叶水。
李墨很细致的观察这几个村干部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之处都不放过,高手就是高手,隐藏得再好,也会在不经意的地方露出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似乎感觉到了李墨的观察,一道冷电般的目光从台阶上朝着李墨对视过来。
是他了,一定是他!李墨与台上这名老者四目相投,两道同样凌厉的目光交织碰撞到了一起,谁也不肯率先低下头,做半分的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