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好一番周折之后,终于在凌晨时分,天光破晓李墨在一整队特事营士兵的陪同之下,终于见到了花如芸上校。
花上校看上去还是和初次见面一样,还是那般的干练端庄,一身剪裁得极合身的蓝色军装套裙裹在秀体之上,不只是李墨,就连陪送李墨进来交结任务的王灿少校,这铁汉般的军人,都不禁从望向花如芸的眼光中,透露出一丝的欣赏与几分难得的温柔。
看得出来,花上校眉头紧皱,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李墨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随意发问,反正就算有再多的疑问,既然自己来了,那谜底迟早也会揭开。
特事营王灿少校行了个军礼之后便自行出去了。小小的办公室内,只剩下花如芸上校与李墨两人。
花如芸看来真的是心事重重,竟也不招呼李墨坐下,而是轻轻摇摇头,似乎要把烦心事都从脑中摇晃出去,自顾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我听错了吗?刚刚是花姐姐发出的这声叹息吗?李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花如芸的身份地位,位高权重,有什么事能难得倒她,更别说忧心到发出叹息了。
其实李墨这般想法也太天真了些,花如芸虽然手中权势不小,却也只不过是上校一职罢了,以她的年龄资历,能升至现下这个级别已是到极致,又怎敢称得上是位高权重呢。李墨虽然满脸惊奇,但是仍不吭声,等着花如芸自己娓娓道来。
“老首长快不行了,你要有心理准备!”果然,花如芸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李墨心中只觉得蓦然一惊,凭心而论。自己与老爷爷算下来也只不过相识几日,要说感情有多深厚那是假话,但是那位老人无论是才情志气,还是沙场之上磨练得来的彪悍军人之风范,老当益壮,在李墨的心中那是自然敬佩不已的。
何况老人与自己的上辈有旧,叫他一声爷爷丝毫不过份。这样的一位老人,李墨当然不希望他就此辞世,特别是自己答应过老爷爷,空闲了要来看望他,可自己却一直未能实现。如果老爷爷真的就此驾鹤仙游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背信不孝之人了。
想到此处,李墨急切的说道:“他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花上校点点头,款款站起身来,领着李墨出门去了。
穿过重重警戒。李墨随着花如芸上校来到了基地地最核心位置。
这是间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里排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与电脑,约有几十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紧张的忙碌着。红黄绿三色的指示灯亮个不停。
李墨第一眼就瞧见了,大厅正中央,一副直立着的巨大玻璃容器内,里面充满了绿色与黄色混杂地液体,而老爷爷的身体,便浸泡在其中。
为首的那位白胡子老科学家,一见花如芸带着李墨进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眼中俱是沮丧,不住的摇头叹气道:“实在没得办法了,科学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违背自然规律,老家伙什么病也没有,就是年岁到了。这种事,人力勉强不得地。还是早做打算吧!”
花上校听得此话。脸色又是白了一白,低声问道:“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老首长的存在,是这个基地存在的保障,我想我不用说第二遍吧。”
白胡子老科学家摇摇头道:“我们的科技还不足以颠覆生老病死的客观规律。我是可以保持着老首长地肉体机能活化,可是那只能存在于细胞水中,就像现在这样,他没有任何意识,只是维持着心脏和细胞表层面的活化,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花如芸说道:“李墨我已经带来了,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试一试?”
白胡子老科学家沉吟了半晌,说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白胡子老头一番解释之后,李墨并没有反对用自己的血液和细胞来救助老爷爷。不一会儿,在李墨地配合之下,白胡子老头采集到了李墨个人的血液样本和细胞切片,取得数据,启动分析程式之后,大厅里的诸人显得比之前更为忙碌了。
大家都怀着同样紧张的心情,等待着机算机终端演算出来的最终结果。终于,在经历了并不算太漫长的等待之后,结果却让大家大失所望。
根据模拟结果,李墨的血液内,细胞活化程度相当的高,超出一般人指标很多,但是仍不足以延缓甚至是阻止老爷子身上地衰老。就算把李墨抽干了都不行。
科学并不是想当然就能成功的,利用他人的活性细胞来做文章也只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方案之一,更何况还没有考虑不同机体之间的排斥现象。这样一来,众科学家们真地是束手无策了。
从希望到失望,李墨的心情也随着大厅内地众人同样起伏不定,大起大落。
出于敬重,自己是不在乎牺牲些代价来换取老爷子的重生,但是李墨也隐隐觉得,天道循环,生生不息,从生到死,从少到老,自然也有它的规律,若是强自逆天而为,就算真的成功了,也未必真是件好事。
最少就现在看来,老爷爷生不生,死不死的躺在养生槽内,以他的脾气,只怕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呢!
花如芸满怀希望的接李墨前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李墨在此处帮不上什么忙之后,却又显得有点多余了。
白胡子老头略显遗憾的拍拍李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别难过,怪不得你什么的,只怪我们的技术还不成熟,没有办法超越那道悬在人类头顶的门槛,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只差临门一脚啊。临门一脚啊!”
白胡子老头眼眶中布满红丝,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语气之中地那种人定胜天的自信心再不复存在。
此时老爷子的状态也确实是十分奇怪,本应该早就老化了的躯体,却因为这些绿色的营养液的关系,强行留住了时间,可是因为这件事本身的不可逆性。在某种不得而知地力量影响之下,老爷子不仅不能醒来,而且身体细胞活性状况每况愈下。
李墨睁大眼睛,盯着生化槽中的老爷爷,半晌一动不动。心中激起诸多感慨,任你是何等的权势滔天,位极人臣,就算历朝历代的君王又如何,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死亡对于人类。犹如永恒的主题,每一刻都有新鲜地生命哇哇堕地,同样。每一刻,也有人不声不响的死去。
感慨之余,李墨忽然间悟通了,屠明帅与这白胡子老科学家,其实他们是同一类人,之所以要逆天而行,并不图的是什么富贵荣华,长生不死。而是寻求的一种突破。一种做为人,却要突破禁锢人类规律的存在。
光是这种有如脱狱而出之后地新鲜感觉,想想便觉得动人之极。
什么是个性,这才是个性,个性并不是穿着怪异。也不是谈吐另类,更不是在自己身上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穿上些奇奇怪怪的饰物。
而是一种真正地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寻求极限,穿越极限,打破一切牢不可破的固有规律,在那勃发的一刹那,纵使失败了,却也虽败犹荣,比之起这种人类特性中独有的东西,一切王侯将相,富贵权势,不过浮云尔。
道家有炼丹修仙求长生之说,一度被人认为是妄求长生不死的愚人之举,其实潜下心来细细一想,长生不死有何好处,只不过是凭添了无尽的孤单罢了。
那为何古往今来,修道者众,其中不乏聪慧之士,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却仍然前赴后继,义无反顾呢?
原因并非这些人妄求长生,而是这些人渴望突破,渴望突破人类从生到死的界限,成为那超脱生死,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存在。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些人才是最富想像力和创造力地人类精英。
收回已有些偏离了的思绪,李墨暗自思量,如果以屠明帅那边的遗迹科技,再加上这边的众人努力,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将老爷子重新唤醒,恢复青春。光是想想,便是个诱人之极的想法。
但是李墨此时是不会直接说出地,第一,能不能成还很难说,自己对于这方面是外行,要是根本没有操作的可能,说出来只会徒增一次大家地从希望到失望
第二,自己就算要办,也要等到白胡子这边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之下,才能提出,试问一下,有谁会相信一个地下组织的,私人的实验室会比国家机关的科研基地更为领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真的要试试,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屠明帅,与屠明帅取得共识之后,才可以将两方进行对接。
所以李墨只是淡淡的开口问了问白胡子老者,“如果一直是目前这个状态保持的话,爷爷还能维持多久?”
白胡子老头忧心忡忡的答道:“如果找不到方法解决,单是这样强行保持身体细胞活化的话,相信也最多顶不过三个月,而且还不包括突如其来的细胞剧烈反应之下,可能造成的恶果。”
李墨点了点头,也不知自己脸上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对着花如芸上校说道:“花姐姐,看来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回外面去了,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花如芸上校不耐烦的摆摆手,意思很明显,你走吧,用不着你就走好了!
在花如芸看来,老爷子这个便宜孙子,和老爷子感情有限,本以为能借助一下这人的特殊体质,既然失败了,那留他在这也没有什么用。
她下意识的把李墨当做了天性凉薄之辈。殊不知李墨有口难开,巴不得快些出去找找办法。
就这样,李墨这次军部基地一行。虎头蛇尾,去时闹得轰轰烈烈,回来时却是消无声息。
楚雪莹今天决定不去上班了,给自己放假!昨晚过得实在是惊险刺激,到现在头都还是晕晕的。虽然不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但是楚雪莹相信,只要有李墨在。一切困难定可迎刃而解。
好在昨晚楚雪莹被李墨一指点晕,没有看到天上人间发生的后半截,不然可不只是惊险刺激这么简单了。
睡到大中午,楚雪莹起床洗漱,才走到洗手间门口。突然听见洗手间内水响,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位小客人,该死,见着李墨竟然忘记和他讲了,这个叫阿笨的小孩子还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呢。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果然是阿笨,一脸迷糊糊地表情,光着脚走了出来。
楚雪莹觉得这孩子越看越觉得长得像李墨。不禁笑嘻嘻的问道:“小朋友,你在里面做什么呀?”
阿笨揉揉眼,脸上依然是一副孩童表情,嘴里却如同大人般的冷冷吐出两个字,“撒尿!”
此话一出,楚雪莹也觉得自己问得实在多余,小孩子早上起来去厕所,不是撒尿还能做什么?不禁俏脸发红。可又不想在这小孩子面前失了大人的身份,定要板回一城才好,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学得这么酷,那长大了还得了。哼!
楚雪莹开门见山的对阿笨说道:“你找的李墨哥哥回来了。想不想知道他在哪?”
提到李墨地名字,阿笨马上就精神来了。瞪着一双小眼睛,直直问道:“他在哪?”
楚雪莹得意的笑道:“小屁孩,叫声好阿姨听听,阿姨就告诉你!”
阿笨低头转身无视之,自己爬到客厅的小床上,侧过身子朝里睡了。
楚雪莹气到头顶冒烟,这是什么孩子呀!居然,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由于实在缺乏对付小孩子的经验,加上自己又是出于本能般的爱心泛滥女人,在洗手间门口呆立了近一分半钟地楚雪莹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一副,行!你狠的表情!
僵硬的脸上硬挤出些微笑,楚雪莹轻移莲步,走到了阿笨的床前,细声细气地说道:“小朋友!好啦好啦,姐姐带你去找李墨就是了,你快起床穿好衣服,姐姐带你去吃午饭,顺便揪李墨那小子出来!”
楚雪莹这话倒也不是空谈,自己起床的时候,收到了李墨早上发过来的短信,上书,“莹,不出意外地话,我下午一点左右回来,群星广场肯德基,不见不散。”
阿笨从床上翻身起来,自行穿好小鞋小衣,跟着楚雪莹出去了。
一路上楚雪莹倒也不计仇,见着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就买给阿笨。再加上楚大小姐难得出去购物一次,不一会儿,两人手边都提得满满的了。
路人见到这一对好生俊美的姐弟,全都纷纷侧目,好容易走到群星广场了,楚雪莹饶有经验的带着阿笨来到超市门口。
超市门口有一大排的储物柜,我们的楚大小姐一口气便开了三只,将两人手中的东西全都塞了进去。然后抽走钥匙,得意地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又是一身轻了,继续!”
阿笨不情不愿的跟在后头,嘴里还嘀咕着,“再买你就拿不下了,让小孩子拿这么多东西,你会遭天谴的!”
也不知是阿笨成功的代入了儿童角色,还是因为变身之后的智力有所增强,总之这些天来,在楚雪莹家里天天看电视地结果,倒也让阿笨的词汇丰富了不少。
楚雪莹听到阿笨在身后地嘀咕,转过头来娇笑道:“没关系,一会就能见到你的李墨哥哥了,到时让他拿就行了。有成年劳工在的情况下,本小姐是不会虐待童工的!呵呵!”
阿笨翻了翻白眼,一副疯女人,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楚雪莹并没有打算进超市购物,只不过是利用一下人家的储物柜罢了,拖着阿笨逛起了街上的精品店,看着阿笨一副和李墨神似的死样子,楚雪莹便觉得好开心。
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哄道:“乖。小朋友要听话,等姐姐逛完了这几家店,带你去吃肯德基!就一会,就一会!啊呜!”说完话这最后一句啊呜则是捧着阿笨地脸,狠亲了一下。
阿笨使劲挣开,面红耳赤的低吼道:“疯女人,注意你的口水!真恶心!”
阿笨还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但是偏偏自己现在是儿童身,总不能一掌劈倒她吧。只能强自忍住。
说来也怪,楚雪莹无论是在李墨跟前,还是在人前人后,都不曾这样。偏偏就是对着这个长得和李墨像极了的小家伙,心中就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准确的说,就涌起想欺负他的冲动。
阿笨索性跑开,对着楚雪莹喊道:“大色女。你自己逛吧,我在门口等你!给我快一点!”说罢十二岁地阿笨站在店门口去,死也不肯再进来。
楚雪莹心里觉得好笑。怎么大男人小男人都是一个样,一逛起街店来就叫苦不已,死活不肯陪本小姐了。反正这小子那么机灵,也不怕他跑丢了。
时间还早,李墨应该还要有一会才到,于是楚雪莹便一心一意挑起饰品来。
阿笨站在店门口,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着,来来往往的男女们见这店门口站了一个板着脸的帅小孩。都觉得蛮有趣,几乎每个路人都多看了他几眼。
终于有一样东西成功的吸引住了阿笨地注意力,在店外的马路之上,两位穿着蓝色粗布衣服的农村大婶,手中各自提了个大篮子。前一个篮子里盛着满满一篮鲜红欲滴的樱桃,另一个篮子里装的是金黄色地小芒果。一红一黄,煞是好看。
阿笨眼也不眨的盯着这两位农妇手中的篮子,虽然他知道这是两种水果,但是阿笨从出世到如今,时间并不长,很多东西还只是存在于自己脑中地资料库里,现实之中并没有见过,更谈不上品尝了。
也许是出于儿童对于鲜艳颜色的自然喜爱,反正阿笨的全部注意力就是被这两篮水果给吸引住了。他也不出声,只是站在店门口,痴痴的望着这两篮看上去很好吃的水果。
楚雪莹挑了两条手链买了单就出来了,看着阿笨怪怪的睁大眼睛盯着马路上的两中年农妇,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楚雪莹乐了,原来这小子不是小色鬼,而是个好吃鬼呀!
楚雪莹拍了拍阿笨的肩膀说道:“喂!看什么呢?是不是想要那个?”
阿笨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很本能的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那边,一点弯都没转。
楚雪莹在旁笑道:“想不想吃啊?叫声好阿姨,阿姨就给你买来吃!”
阿笨脸上一副痴迷的样子,嘴上却说道:“不要!一会姐姐一会阿姨的,我才不要,白痴!”
楚雪莹一听,哟,小家伙嘴还挺硬。故作不在乎地一扯阿笨的衣袖,说道:“行,那我们走吧!你地李墨哥哥快来了!”
阿笨依依不舍的一边盯着那两篮水果,一边挪动脚步。看得出,这两篮对于他来说是新鲜玩艺的水果吸引力那是相当之大。
楚雪莹看着这小孩子的奇怪模样忍不住想笑,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楚雪莹大笑道:“行了,行了,被你打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后妈,欺负小孩子了呢!走啦,我们过去买给你吃就是了!”
阿笨顿时跑得飞快,三步两蹦就窜到那两位农村妇女身边去了。
楚雪莹缓缓走了过去,美女当然是要注意形像的,怎么可以像小孩子那样疯跑呢。
就在这时,街道上出现了几个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男人,这几个人一出现,顿时街上的小贩们鸡飞狗跳,卖盗版音像制品的,卷起地上的桌布,抱起就跑,推着自行车叫卖竹筒糯米粽子的,钱还没收完,推着车子开始百米冲刺。最可怜那卖臭豆腐的。吓得连忙推走豆腐车,一口油锅都砸翻了,扔在地上没空收拾。
路上的行人和食客们见怪不怪,仍悠闲的该逛街地逛街,该吃东西的照吃。
那几个戴着红袖章的男人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踏着满地的狼籍,一副蛮不在乎。本该如此的模样。这几个人长得全都是歪瓜裂枣型的,个个走起路来吊儿朗当,一副横行霸道地样
咦?看到正前方居然还有不识相不避不让的两个农村女人,手里提着水果篮子。
这几个城管顿时像豺狗闻到了肉味一样,快步冲了上来。也是这两农妇倒霉,刚刚一直在唠嗑,说些张家长,李家短,地里收成。山上水果之类的话。竟没有注意到这帮城管冲了上来。
阿笨才走到跟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没钱,只得回头耐心的等着楚大小姐慢慢的颠过来。就在这时,这帮城管冲到了。
其中一人率先大喝一声,劈手便夺下了一名农妇手中地篮子。满满的一篮芒果顿时滚落一地,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果实就在这一夺之中,从篮子里掉到了地上。
两名农妇齐声惊叫了起来,还没弄明白什么一回事,另一个城管大汉冲上前来,一把扯住另一位农妇手中的装樱桃篮子。用力死拽,这农妇生得粗壮,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手上有几分力气,又是在有了防备之下。这大汉一夺之下,竟然没扯动。两人僵持了起来
之前那位被抢了芒果篮地农妇吓得痴了,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哭哭啼啼的上前想要拿回自己地篮子,光是无力的伸了伸手,几条大汉的围夹之下,又怎么能抢得回去。
那一夺未能夺下樱桃篮子的城管汉子被其它几人一阵嘲笑,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发了蛮,双手扯住篮子,狂拉猛拽。
这位卖樱桃的农妇好生彪悍,死不松手。无奈男女力气有别,奋力抗争之下,竟然被拖倒在地,手里仍是紧紧抱着篮子,嘴里还哭喊道:“这是俺自己家里山上种的,又不是偷谁家的,凭什么抢俺的!”
这名城管也不说话,就死拽着篮子,发力猛扯,一口气将这名农妇连人带篮在地上拖行了好几米。
路边地行人全都侧目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阿笨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他不是很理解。
终于,那农妇被拖得吃痛不过,走投无路之下,狠狠一口咬在那名城管的手腕上。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那被咬地城管狠狠一脚,将一篮樱桃踢了个底朝天,艳红的樱桃果子遍地滚落。
这城管嘴里喊道:“妈地,这疯婆子咬我!”另外几名城管一拥而上,对着那名已倒在地上的农妇拳打脚踢。
一时间众城管的喝骂声,被打的那名农妇边骂边哭声,已双手空空站在一边的芒果农妇的哽咽声,顿时在这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幕令人愤愤不平的惨剧。
有不少的青年人远远的围观着,可没有人敢于上前制止,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些城管根本就是流氓,不,应该说比流氓还流氓,素质还要低劣,这些城管人多势众,又明摆着不讲道理,谁要是妄自出头,估计解决不了问题,还要白挨顿揍。
楚雪莹远远看到这一幕,当然义愤填膺,自己总算也是名记者,虽然今天穿的是洋装,没有带相机在身上,不过也定要挺身而出。这与职业无关,而是在于一个人的勇气。
没等楚雪莹赶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上去,外围站着的一个城管刚刚把脚伸了出去,打算踩在那位农妇的手掌上,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刚伸出去的脚又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重心一个不稳,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顿时来了个嘴啃泥。
阿笨收回刚刚使了绊子的右脚,左腿再次伸出,依样画葫芦,又是一名城管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这时剩下的四名城管才发觉事情不对,转过身来,却没有发现人影,低头一看,不过是一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站在面前。这小孩子的脸色好臭,双眼中射出极并鄙视的冷光。
看热闹的人们一见有人上去了全都呼啦一片围了上来。见是个小孩子,全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阿笨与四条城管大汉对峙,虽然看上去年幼身弱,气势上却半点都不落下风。而且那副表情,冷得怕人,一点都不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见众人哄围了上来,城管们有点吃不住了。虽然不怕这些老百姓,但是围观上来的人多了,总是麻烦事。
其中一城管扯着嗓子喊道:“这他妈地是谁家的小孩子!快点领走!不然伤着了可别怪。”
楚雪莹心急如焚,却正好被人群挤到外围,一时还真挤不进来。刚想发飚,一只大手从背后轻轻一按,止住了楚雪莹的所有动作。
阿笨用带着稚嫩童音的声音说道:“小爷看你们不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想怎的!”这几句话还是阿笨昨晚上看武侠电视剧给听来的。想不到这会就现学现卖了。
其中一名城管脾气最是火爆,一听这小孩口气大得要死,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抡起大巴掌,一掌朝阿笨脸上刮来,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道:“小杂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一见这城管冲上前来,全都发出嘘声,大人打小孩子,简直不要脸。这城管仅管脸上红了一红,但手底下却是丝毫没有缓上一缓。一看这就是个愣头青,犯众怒地事都敢做。
哗!围观的众人齐齐发出不敢置信的呼声。小小的阿笨面不改色,伸出小手一格一挡,接下对方力气的同时,顺势一拖一带。身形朝边上一让,这名率先出手地城管和之前的两人一样。一头栽倒在了水泥地面上,摔了个七晕八素。
阿笨虽然变成十一二岁的儿童,最多手上的劲道小了,可眼力,技巧并没有退化,对付这些只会欺负善良的城管,才不过普通人水准,自然是手到擒来,看似惊险,实质并没有多少难度。
人群中有那好事地青年吼道:“哇!哇!这小孩会太极,真功夫,打死他们!”
阿笨只觉得这些戴着红袖章的人很是讨厌,欺负别人也就算了,居然害得自己吃不到樱桃和芒果了,这可绝不能饶恕。
仅管阿笨的逻辑可能有些问题,但仍不用怀疑,他是站在正义地这一方!
阿笨趁着剩下的三人愣了一愣的功夫,主动出击,仗着自己个子小,身形灵活,游至三人身边,只要对方一有动作,马上便凭着毒辣的眼力,找出对方身上的重心点,轻轻一击,以不过十一二岁孩童的力量,便让对方彻底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
没几下功夫,这几个大汉全都被莫明其妙的放翻在地,人群中爆发出热烈地喝彩声。
这几个城管郁闷了,每次自己勉强一站起来,这小毛孩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随便一脚,自己就控制不住身子,又轰然摔到在地。
如此周而复始了好几次,阿笨就是不让这几人站起身来,有个傻大个一连摔了七次,直接摔得背过气去,剩下的城管也学乖了,知道今天遇上邪门的了,嘴里都哼哼哈哈的,索性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地上多出了好几条死狗模样的大男人。围观地群众全都哄笑了起来。
阿笨也觉得没意思了,走到站到一边的愣愣地农妇跟前,一把童稚的声音响起,“我买几个樱桃,不过我没钱了,下次给你行不?”说罢从篮子底捡了剩下的几个樱桃,拿在手中。
这一下子,围观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是啊,这小孩子都有的正义感和同情心,自己却在做什么?就算没有足够维护正义的实力,最少也应该有同情心吧。
于是第一个人上前来,将零钱放进农妇的篮子里,拿走一颗樱桃,第二个人也这样做了,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都上前来,将零钱投入篮中,篮子里剩下的樱桃被捡完了,每个放了钱的人就在地上拾起一颗樱桃或是芒果,大家全都是慎之又慎的表情,感觉到有某种东西从胸中升起,聚集一处,慢慢升华,凝结在半空中。
再也没有人去多看一眼那滩在地上像堆死狗一样的城管们了,两名农妇含着眼泪不住的点头谢谢大家的好意。
那位最先出手的小小少年阿笨,已无声无息的退出了人群,因为不经意间从人群的隙缝中望过去,他见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那个人,同时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李墨虽然不知道阿笨为什么会变成小孩子模样,但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子,一定就是阿笨,因为这是一种血缘感应,血浓于水,谁也抹不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