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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尘烟走燕梁_分节阅读_第7节

《半点尘烟走燕梁》 江仪棠 6632 2021-11-29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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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禇疏碧听到许延君的话先是用帕子捂着嘴笑了一阵,方才说道:“呀!你这是少女怀春了吧?”

  许延君并不懂禇疏碧说的怀春的意思,便问她:“怀春?什么是怀春?我不懂。”

  禇疏碧知道许延君的不懂不是装的,因为许延君刚到了懂事的年纪,母亲便去了,之后的日子便是在西北边境的许邦昌一起生活着。所以禇疏碧耐心的解释道:“怀春啊,就是现在这个年纪对异性有了仰慕之情,也可以说是喜欢。”

  许延君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道:“啊……原来是这样啊。”

  禇疏碧好像发觉了许延君的不对劲,便逗着许延君说道:“傻丫头,你有了情郎竟然不和我说!太可气了,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什么事情都与你说呢。”说完,便嘟着嘴故作生气的样子。

  许延君以为禇疏碧生气了,便去哄她,说道:“别气啦,我也不是有意这样的。”

  禇疏碧便说:“那你还不和我说!”

  于是许延君便让禇疏碧屏退了左右,原本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她们二人,许延君便慢慢给禇疏碧讲着自己和刘翊的事情,从第一次在西北边境比武开始讲起,到后来的皇家秋猎的惊险历程,再到前段时间刘翊深夜翻墙来见她,事情一件一件的说尽了。

  禇疏碧听完后,不经的惊叹道:“你们的故事真的是有趣,戏本子里都未必敢这么写。”

  比起禇疏碧,许延君倒是有些愁眉苦脸,因为她真不明白那个情愫到底是什么,便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子,说道:“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对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禇疏碧看着傻乎乎的许延君,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若是真不喜欢他,你怎么又会在意他的出境好坏呢。如若是真不喜欢,哪怕是他为你死了,你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傻丫头,你是喜欢益王殿下的,我听出来了。”

  许延君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问了一句:“这真是喜欢?不是旁的什么吗?”

  禇疏碧再次给许延君确认了一下:“你是喜欢益王殿下的,我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里,动情了的女子皆若你这般,日日想着对方。”

  听了禇疏碧的话,许延君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原来,自己对刘翊是真的动情了。

  平静无风的夜里,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坐在桌前,用手有意无意的挑着灯芯,如若刘翊翻墙那夜,自己不说那样的话,刘翊是不是还会来找她。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明白的太迟了,后悔自己对感情太木讷了。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刘翊,刘翊手上还拿着一个木盒,约有一本书那么大,半尺那么高。

  许延君先是有些惊,后是有些喜,表情有些迟疑。

  刘翊将手上的木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盒子,里面慢慢的都是小像。

  许延君拿起盒子里的小像,一张一张的翻过去。那些小像画的都是她,有在挑灯的,有在舞剑的,有在挽弓射鹿的,有静坐在大树之下的,也有在绣花的,各式各样都有。虽说有那么多张,但是每一张都画的很仔细,仔细到连发丝都能看的清楚。

  刘翊站在那儿,说道:“这些便是我想你时画的小像,竟不知也有这么多了。今日实在是想你,却发现这盒子再也装不下小像了,所以才斗胆来看看你,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冒失生气。”

  原先还在看小像的时候,许延君便有些感动了,现下又听刘翊这么说,眼泪竟然夺眶而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知道眼泪滴湿了小像,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这些年她在西北边境和爹爹一起受苦,她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现在却因为刘翊,哭的泪眼朦胧。

  许延君放下小像,走过去便一把抱住了刘翊,边哭边说道:“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我懂事起,娘亲便去了,自小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家里也没有什么姊妹,只有一个弟弟。所以对于感情之事,我并不是很了解。我不该那日和你说那样重的话,我现在很是后悔。”

  刘翊也抱着许延君,安慰着她说道:“我没有因为那件事怪罪你,只是怕你更加恼我,所以我才没有来。别哭了,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益王妃。除了你,我谁都不娶,哪怕孤独终老。”

  许延君听了刘翊这些话,更是在刘翊怀里哭得更凶了,有些泣不成声,刘翊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顺气,并说道:“前些日子,许将军上了折子,说是请求回京,父皇允了。过些日子,许将军就应该到了燕京。等许将军到了我一定带着最丰厚的彩礼,亲自登门向许将军求亲。”

  过了几日,许邦昌到了燕京,许延君也便从褚府搬回到了许府,她的弟弟许昶君也跟着父亲回来了。

  许邦昌刚到燕京的那晚,许府备了一桌子好菜,父子三人吃的很是尽兴。

  许延君纠结着什么时候和父亲说刘翊的事情,纠结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准备开口了,说道:“父亲,益王殿下过几日便会来提亲,女儿望你能允了这门婚事。”

  许邦昌有些吃惊,他不知道为什么刘翊和刘璟兄弟为什么都看上了自己的女儿,如果是为了自己党派的势力能为他们所用,他们大可以找自己的挚友褚有道。

  许邦昌皱着眉,拿着一杯酒小酌了一下,说道:“延君,你可是当真?”

  一旁的许昶君也有些不敢置信,问道:“姐姐,你真是想嫁给益王殿下?”

  许延君点了点头,说道:“我这辈子生是益王殿下的人,死是益王殿下的鬼。”

  见女儿如此决绝,许邦昌也便应了过几日刘翊的求亲,这下子许邦昌便被默认划入了刘翊一派。

  刘翊也算是被逼到了绝路上,因为如果刘璟上位,绝不会轻易放过刘翊,于是刘翊便想着为自己和许氏一族搏上一搏。

  第二日刘翊梦醒,身旁的丽妃还躺着熟睡,他没有让侍从叫醒丽妃,便由着她睡着,静静的睡着。

  下午的时候,刘翊命太监送来了一把弓箭,是从楚国带来的。丽妃看到那弓箭的做工,便知道是楚国的,因为制作箭臂的木头,是楚国独有的,她便命侍女收拾出一个架子,专门摆放着这把弓箭,是不是看看那把弓箭,仿佛就像看到楚国一样,看到自己曾经快乐的过往那般,看着脸上便浮出了一种久违的笑容,那是她真心的笑容。

  一日清晨,徐袅袅刚在徐家大院吃完饭,正准备赶往妙音阁,因为上午有她的场子。

  时辰尚早,大街上的人很少,有几只雀儿在地上啄食着一些菜叶的残渣,有几只雀儿在枝头欢快的叫着。

  徐袅袅快步的走着,她隐约觉得后面有个男人跟着她。她一转头,却什么都没有。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待走了又有几十步的路,徐袅袅没有预兆的迅速地转头看看,确实有人,但是都是些做买卖的小贩,并没有什么看似可疑的人。

  她便有些奇怪,心里正嘀咕着,是不是自己疑心错了。她便没有刚刚的那般小心了。

  回春堂附近有个幽僻的巷子口,平时没有什么人,但却是从徐家大院到妙音阁的必经之路,徐袅袅每日都从这里走过,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但是今日与往日不同,快要到那巷子口了,只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临近,越走越快,越来越近。

  忽然间,有个人从背后冲上来,用力地抓住徐袅袅的手,要将徐袅袅拽入巷子。奈何徐袅袅力气没有那男子大。就那样,徐袅袅硬生生的被拽进了巷子里。

   《半点尘烟走燕梁》正文 第二十五章

  那男子很是肥硕,肥头大耳,脸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油光,那男子束发用的簪子是金做的,上面还刻着龙纹。衣服穿的是暗红色的,是用丝绸做的,上面的花纹很是复杂,并不是寻常百姓家穿得起的。

  那男子一边要解开徐袅袅的衣裳,一边嘴里还不知羞耻的说着:“小宝贝儿,我今日总算是要得到你了。”

  那句话直让徐袅袅感到恶心,她直接用力朝着那男子一踢,正中男子的膝盖,那男子瞬时间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自己的膝盖处传来,表情骤变,疼的直接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还在哀嚎着。

  徐袅袅看那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疼的在地上爬不起来,便放心的大步离开了。

  待到了妙音阁的后台,徐袅袅一脸镇静地换上了戏服,拿着画笔沾了粉料在自己的脸上化着熟悉的妆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上场熟练的做着动作,念着熟悉的词儿。

  当上午的戏谢幕之后,后台便炸开了锅——徐袅袅早上遇到的那事,整个徐家班的人都知道了。那些人看向徐袅袅,小声议论着这件事,他们都佩服徐袅袅的临危不乱和勇斗歹徒的勇气。

  徐袅袅正纳闷呢,自己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整个戏班子的人知道了。

  只见卸完妆的徐玉容,一把坐在了徐袅袅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惊讶地说道:“要不是明月师姐说的,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得亏你是武旦出身,如若换成我,定是要受侮辱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徐袅袅并没有任何表示,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化着妆。因为徐玉容还不知道上次她在回春堂勇斗持刀小偷的事情。比起那个,徐袅袅今天早上那一踢,就有点不值一提了。

  徐袅袅原本也就以为这件事情便这样过去了,但不想这事情还有后续。

  过了半个多月,那事情便来了。

  那日傍晚,节目刚结束,徐袅袅在后台卸妆,前面有几个师兄师姐在收拾道具。

  徐袅袅刚拿起面巾擦了半张脸,只见徐明月急吼吼的从前面跑过来,还喘着大气,说道:“袅袅……前面有人找你……说是郑家油铺的少爷郑德望……说你半个月前踢伤了他,现下带着一众家仆在前院,索要银子呢,说是赔付医药钱。清风师兄已经去找师父了,你先过去吧。”

  后台其他的人一个个看着徐袅袅,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与半个月前不同,这次是怨言,说徐袅袅踢伤了人,给徐家班惹了祸。

  确实是惹祸了,还是大祸。郑家油铺是燕京最大的油铺,有好几家连锁的店面,燕京那些大酒楼、官员和富人府里用的都是他们家的油。不仅如此,他们还将油卖进了皇宫,妥妥实实的皇商。他们家并非只是卖油,还做一些小生意,比如在东城门附近的热闹街区开了一个布庄。他们家的生意做的很大,赚的银子很多。传闻有中郑家的银子堆积如山,能有半个燕京的那么大,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还是有可以相信的地方,便是郑家确实财力雄厚。于是郑德望又被叫做郑半城。那些钱财原是他爹积累下来的,但是他爹去得早,并且只有这一个儿子,郑家所有的家产便妥妥地交到郑德望手里了。

  徐玉容今日戏份结束的早,早已经卸完了妆,她坐到了徐袅袅旁边,问道:“袅袅,这该怎么办,我可知道那个郑德望不好惹。他经常强抢民女,抢来和买来的小妾已经住满了整个郑宅,郑宅可比我们的戏场和徐家大院大得多……”

  徐玉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声音里明显能听出几分恐惧和慌张。但是徐袅袅并不慌张,也不惧怕,她只是应了一声,安安静静地卸完了另外半张脸的妆,便到前面去了,徐玉容和徐明月跟在她的后面。

  前院站着很多人,为首的就是上次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其他的都是他带来的家丁,身子十分壮实。

  徐袅袅轻声哼了一声,原来这个男的就是闻名燕京城的郑半城,郑德望啊。

  今天的郑德望穿着一件厚厚的棉服,愈发的显得身子壮硕了。

  妙音阁的门口也挤满了群众,都是来看热闹的,都在议论着,有些吵。

  这下,徐袅袅可算是要红了,那些来看热闹的都知道了徐袅袅的名字了,在过些工夫,整个燕京成便要知道了徐袅袅的名字了。

  郑德望坐在戏场的长凳上,翘着二郎腿,脚还得意的抖动着。

  徐袅袅站在郑德望面前,郑德望斜眼看了徐袅袅一眼,便起身走道徐袅袅面前,用那粗壮的手指勾着徐袅袅瘦削的脸蛋,还不怀好意地说道:“如果你识相些,便做我的妾,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不识相,不肯做我的妾,那便赔钱吧。”

  徐袅袅十分恶心郑德望这幅模样,便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呸!”

  那口唾沫直接啐到了郑德望油腻腻的大脸盘子上,旁边的家丁们手握拳,径直便冲了上来,正准备打徐袅袅。

  但是郑德望仿佛并不生气,接过管家递来的帕子,擦着脸,阴阳怪气地道:“且慢,可别伤了我的小美人,不然我可会心疼的。”说完,便看着徐袅袅白皙的脸蛋,笑意越发的明显。

  待郑德望擦净了脸上的唾沫,管家欲拿过郑德望手里的帕子,却不料郑德望并没有把沾着徐袅袅唾沫的帕子递给管家,反倒是放在鼻尖,还深吸了一口气,嗅着这帕子上的味道闭着眼,好似很享受的说道:“小美人果然是小美人啊,就连吐的唾沫也是香的。”

  这是徐桓卿也来了。他微微弯腰,客客气气地给郑德望行了个礼,说道:“弟子做事不知轻重,还希望郑老爷能够海涵。既然是弟子踢伤了你,我徐某人愿意替弟子陪,只要郑老爷能够息怒,放过弟子,放过徐家班。”

  郑德望并没有正脸瞧徐桓卿,挑了眉,嘴角微倾,轻蔑的说道:“徐班主既然这样说了,那郑某便索要银子了。”

  只见郑德望竖起了两根手指,徐桓卿有些迟疑后,方才说道:“二两?”

  郑德望鄙视的看了徐桓卿一眼,便摇摇头。

  徐桓卿有些不敢想,但是继续说道:“二十两?“

  郑德望冷笑了一声,白了徐桓卿一眼,微微仰着头,闭目摇头,说道:“错错错,是两百两银子。”

  在场的徐桓卿、徐明月和徐玉容皆是震悚,一个药膏顶多也就是几十钱,再多些就是一两银子。虽然想过郑德望会报大数目,却不曾想报的这般大。这两百两银子可以在燕京外的县城里买下一个硕大的院子。

  徐袅袅很平淡,她知道郑德望不会出一个一般人能付得起的钱,定会报个大的数目,徐家班交不上,便可以为难,最后逼迫徐家班交出自己去给郑德望做小妾。所以,她听到两百两银子的时候,没有很吃惊,只是静静的看着郑德望。

  郑德望见徐袅袅这般,便更是喜欢了。徐袅袅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些胆识,别说是在戏班子了,就是在一些名门世家也难寻到。美人易得,但是这般的美人难寻。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徐袅袅。

  徐桓卿微微地弓着腰,赔笑道:“郑老爷,这两百两……属实有些多。”

  郑德望看着徐桓卿这般模样,便更加轻蔑了,微眯着眼说道:“徐班主……”

  他刻意的拉长了声音,把那张有些油臭的脸伸向徐桓卿,盯着徐桓卿说道:“莫不是连这点银子都付不起吧?如果付不起,那便对不住了。”

  只见那几个家丁冲了上来,押着徐桓卿和徐袅袅,便往外面走。

  郑德望走在前,他看到门口挤着一堆老百姓,便掀起的挥挥手,大声嚷嚷着:“都给本大爷让开,别让你们身上的穷酸气挨着本大爷了。”那些老百姓们便应声避开了。

  其实郑德望不必这样嚷嚷的,因为老百姓们对他避之不及,怕碰着了郑德望,郑德望会来家里闹事。安安生生过日子的老百姓,都是只愿能少些是非便少一些,且这个郑德望是个难缠的主儿,闹得事情在整个燕京传得沸沸扬扬。

  郑德望出了妙音阁便坐上了轿子,轿子被华丽的绸缎包裹的很好,而且顶部还用金子塑了个龙头,坐进去可不知道有多威风。知道的说里面做的是燕京郑半城、郑德望,不知道的以为里面坐的是大燕堂堂的皇帝呢。

  而徐桓卿和徐袅袅就被家丁押着,走在轿子后面。

  这一路上,郑德望时不时掀开帘子看向后面的徐袅袅,嘴角微微一翘,心里的算盘打的越发的响了。

  待到了衙门,先是两旁的衙役用杀威棒捶着地,便喊道:“威~武~”

  坐在堂上的县令看到郑德望来了,客客气气的去迎郑德望进门,还命人去后堂办张最好的椅子出来给郑德望坐。平常县令审案子并不是这样,都是板着脸坐在上面,言辞厉色。但是着郑德望一来,县令便收了往日的那番做派,笑盈盈的去迎接郑德望。

  只见郑德望旁边那个瘦瘦高高的管家走到县令旁边,便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县令的桌子上。

   《半点尘烟走燕梁》正文 第二十六章

  那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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