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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行_分节阅读_第48节

《雪夜行》 双人渔 6968 2021-11-29 11:04

  D-他劈死。

  这是他进入中原武林的第一战,这么多人看着他,包括大雷音寺主持独孤鸣,他雷诺丢不起这份脸。

  烈焰刀东一刀西一刀未砍中步扬影,却几乎刀刀砍到石像上,石像周身布满刀痕,且在两人的争斗中晃的更厉害了。

  “算了,你还是认输吧,大不了我把青丘家的赏金分你一半,反正你赢了什么也没有不是?”步扬影一边快速出剑,一边对两眼发红的雷诺说,“怎么样,考虑下,成交不?”

  “你放屁,砍下你的狗头就算成交,你接刀吧。”雷诺一边骂着答话,烈焰刀带着滚滚炙焱袭向步扬影。

  “要不,全归你,咋样?”步扬影用黑剑挡住刀,悄声问雷诺,“我不会告诉你师傅的。”

  雷诺暴跳如雷,后退两步,将烈焰屠魔刀高高举起,衣襟四下翻滚,刀的红芒有如朝阳。“一刀荡群魔,佛道破。”

  雷诺高声喊着,横刀扫向步扬影。

  万千刀影疾驰而过,在冲向步扬影的时候汇集一处,组成一个无比巨大的刀影,带着炙热的烈焰,呼啸而去。

  雷诺试完这一刀,以到尖执地,呼呼地喘气,他不用再看,这一刀无人可挡,至少他这么认为。

  步扬影如他所愿,并没有举剑格挡,他闪身到石像身后。

  雷诺的巨大刀影狠狠撞击这座饱经风雨摧残的石像底座,步扬影在石像背后用背轻轻一顶。

  没人看见什么,都以为步扬影躲避刀锋不过是藏了起来。

  石像轰然倒塌,尚未喘过气的雷诺被石像砸倒,石像剑客手里拿的巨大石剑穿胸而过。

  这石像挨了雷诺这么多刀,这也算亲自报了仇。

  雷诺当场气绝身亡。

  在江湖众好汉的惊呼声中,爱徒惨死让大雷音寺主持独孤鸣忍无可忍,他高大身形晃动,鬼魅般穿过人群,闪动到比武场上,挥出巨掌,“小子,你给我徒弟偿命。”大雷音寺的梵天佛手印冲步扬影袭来。

  水落从座位上站起,一声惊呼。

  生死时刻,步扬影本身背对着独孤鸣,知觉掌风袭来,尚来不及回身,只好顾不得体面就地翻滚。

  有两个身影一东一西冲向比武场,双双出掌,迎战梵天血手印。

  掌风激烈回荡凌仙台。

  两位合力出掌的人收住身形,对视一眼发出惊呼。

  “铃儿!”一个白衣中年人喊。

  “叔叔!”一个破布烂衫的野小子叫。

  步扬影则狼狈地爬了起来,望着其中一个高兴地说了句,“马贤弟,你怎么来了?”

  “马贤弟?”白衣中年人困惑。

  “嘿嘿,叔叔,马瑞利是我闯江湖的艺名。”破布烂衫的野小子对着中年男子嬉皮笑脸。

  水落也走进比武场,对着野小子举起胳膊要打,又舍不得地方下。“闯什么江湖,都混成叫花子了,我的宝贝女儿啊。”

  “女儿?”步扬影这才想起和马瑞利相处的时刻,以及马瑞利白若油脂的皮肤,这才明白马瑞利是女扮男装。想起妹妹步扬楠也常这么干。

  而且听刚才的情形,马瑞利便是凌仙阁阁主水落的女儿,水铃儿。

  独孤鸣尴尬地看着他们几位在那里说闲话,没人搭理他,只好故作咳凑一声。

  江湖人则高声呐喊,“血衣神侯!血衣神侯!……”

  白衣中年人正是上官家族的二公子,人称血衣神侯的上官云翔。

  他冲众人挥手后,对着独孤鸣一个抱拳,“大雷音寺主持大驾凌仙阁,何不去厅堂用杯香茶,叙叙旧?”

  “我徒弟就这么白死了?”独孤鸣愤怒未平。

  “这,这该怎么说呢,”上官云翔呵呵一笑,“我刚才也算赶上观战片刻,感觉令徒并非这位小兄弟所杀。”

  “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就他俩在场子里比武。”独孤鸣看着上官云翔装糊涂居然护着一个野小子,十分不满。

  “哼,当然不是我吴影大哥杀的喽,”水铃儿婉转清脆的声音传遍宽阔场地,“你徒弟用刀砍倒了石像,又被自己砍倒的石像砸死,这只能算自杀,江湖好汉们,你们说是不是?”

  江湖人哈哈大笑,起哄这说,“就是就是,人家吴少侠当时躲起来了,根本没出手。”

  “是啊,几千号人都看见了,那就是自杀!”

  ……

  独孤鸣气的吹胡子瞪眼。

  水铃儿则又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大雷音寺还毁坏了我们凌仙阁的石像,要赔的哦。”

  按照往常的性格,独孤鸣早就发作了,奈何这是在凌仙阁的地盘,面对的又是上官云翔,独孤鸣心里没底能否讨到便宜,只好强压心头怒火。

  上官云翔则打圆场:“算了,铃儿,这石像其实一直挺碍事的,给叔叔个面子,就别让你独孤伯伯赔了。”

  “哼!”水铃儿哼了一声,蹦跳着来看步扬影伤势。

  青丘有病也拄着黑杖走了过来,冲着水铃儿直翻大小眼,“马瑞利是把,我被你坑惨了。”

  “你活该,反正看你就不是好家伙。”

  水落和上官云翔都惊诧于这两个家伙水铃儿居然都认识,持黑剑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和铃儿关系还不错。

  水落冷冷地对青丘有病说,“没看见你飞,真是天大的遗憾,现在,按照约定,你可以走了。”

  “不行,我强烈要求精神赔偿。”青丘有病来劲了,要抗议。

  “嗯,好,我给你赔偿,”水落冲着人群高喊,“横二,横二呢,带丑鬼去阁楼。”

  青丘有病慌忙制止水落高喊,“罢了罢了,水阁主,我青丘有病一向大度,就不要有劳横二了,我不跟你们计较就是了。”

  水落轻笑,和上官云翔一起招呼西境大雷音寺独孤家族的人进大厅叙话。

  毕竟,东境和西境十五年前已经有过联姻。

  “你不准乱跑。”水落回身警告水铃儿。

  水铃儿冲娘做个鬼脸。

  待他们离去,水铃儿问步扬影,“吴影哥哥?你的任务下一步是什么,好玩不好玩。”

  “我的任务?”步扬影看了一眼青丘有病,“我的任务完成了。”

  “不不不,”青丘有病摇晃着脑袋说,“你这不算完成,这该死的山路,万恶的劫匪,你这样把我丢下,不如直接让我飞,所以,你得护送我。”

  步扬影和水铃儿相视一眼,齐声对着青丘有病说:

  “我呸!”

   《雪夜行》正文 狼出北冥 066:阿提拉之死

  所有人都认为阿提拉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但他却奄奄一息。

  阿提拉这一生,杀过太多的人,烧过太多的城,摧毁过太多的文明,征服过铁骑所能踏足的任何地方。

  他是上帝之鞭,代天巡牧。

  如今只能躺在祭坛的木板上等待死亡降临。

  药师已经用了能用的所有方法,丝毫不见好转。

  墨夷淼已数日不眠不休,拖着笨拙的身躯日夜操劳。不仅要暂时处理繁杂的军务,还要日夜照顾垂死的丈夫。

  数万大军,不得不停止东进的脚步,困守在这鬼方族已被焚毁的城镇里。

  “恐怕单于的伤已非人力所能为了。”药师唯唯诺诺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墨夷淼通红的眼睛瞪着他,“难道你看不出来么。这只是普通的常见外伤。”

  药师打个寒蝉,不敢说下去。

  墨夷迪垂立于旁。多日来,许多事情也多亏了有他,才使大军未发生叛乱,但逃跑离开的已经不少,他们去寻找新的单于。

  游牧部落并无七国家族的荣誉感,他们只追随强者。

  “公主殿下,让他把话说完吧。”墨夷迪说。

  墨夷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老药师壮壮胆,“若是单于的病无力回天,我想,是不是,是不是……”他还是没敢说下去。

  墨夷淼冰冷的眼神看过来。

  药师伸出衣袖擦擦头上渗出的汗水,“或许,或许只能借助鬼神的力量。”

  “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鬼神的力量?”墨夷淼没听懂。

  “据小老儿所知,鬼方族有一种召唤亡灵的力量,可以气死回生。”老药师说。“他们的祭坛并未焚毁,上万的俘虏里没准还有祭司。”

  墨夷淼听药师说完,疑惑的眼神看向墨夷迪。

  墨夷迪没有说话,来自七国的他历来不相信这些,认为都是骗人的把戏。

  阿提拉的盟卫巴雅尔却向看到一丝希望。“如果别无他法的话,我看可以试一试,”巴雅尔上前对墨夷淼进言,“女王大人,托您的福,您进城那天所救的女人当中,就有一个是祭司。”

  “噢?你怎么知道?”墨夷淼问。

  “她的手腕有黑月的刺青,这是这里祭司的标志。”巴雅尔看了一眼如同长眠的单于,“而且他黑月刺青外有三个圆圈,显然等级很高。”

  “那好吧,但我不允许她再伤害单于,”墨夷淼对巴雅尔下令道,“去把那个祭司带来。”

  片刻后,巴雅尔带来的,就是墨夷淼稍稍有点印象的肥胖妇人。当时,唯独她对墨夷淼表示了好感。

  “你能救活单于吗?”墨夷淼问她。

  “是的,尊贵妇人,鬼方族可以和死神交易,我们能救活他。”肥胖妇人说。

  “那你需要什么?”墨夷淼略带疑惑,但她不得不试一试,“现在就能开始么?”

  “我需要一条生命,尊贵的夫人。”肥胖妇人淡淡地说。

  “生命?”

  “是生命,我们和死神进行交易,一命换一命。”

  “一匹马行么?十匹?”墨夷淼惊恐地问。

  “咯咯咯……”肥胖妇人笑的弯下腰,面色呈现出诡异,“是人命,夫人。”

  “你看我的命行不行,”阿提拉的盟卫巴图狠狠地盯住肥胖女人,“你可以把我的命拿去,但你千万别想着耍花样。”

  “要谁的命要由死神决定,而你们只需同意就行。”肥胖女人环视祭坛内众人,“若要你们的命,你们都同意么?”

  “同意。”

  “可以。”

  肥胖女人的眼神落在谁的身上,谁就对她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她把眼光看向墨夷淼。“夫人,您呢?”

  “你可以开始了,”墨夷淼点点头问到,“你什么时候能救活他?”

  “一切顺利的话,或许明天日出的时候。”肥胖女人告诉她,“您可以叫我莫拉,鬼方族的莫拉祭司。”

  “好吧,莫拉祭司,我等你的好消息。若我的丈夫出现意外或者没有醒来,你知道后果。”墨夷淼看向阿提拉的盟卫,“你们守护好这里,任何会动的东西都不准出去。”

  盟卫点头部署。

  墨夷淼拖着沉重而困乏的身躯走出祭坛。

  这天晚上,墨夷淼睡了她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觉。

  却是噩梦连连,梦中是黑暗的无边无际。

  她在一个长长的大厅里行走,上方是高高的石拱,周身阴暗而混沌,冷风不知从何处嗖嗖而过。她透过黑暗看见前方极远处有一扇门,因为距离的关系,显得模糊而微小。她加快步伐,赤裸的双脚在石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印。

  鬼魂罗列长厅两侧,穿着却是墨夷家族历代君王的服饰,手里握着淡色火焰剑,眼睛则是蛋白石、紫水晶、夜明珠和翡翠的颜色。“快!”他们高叫“快,快跑!”

  墨夷淼只好拔脚飞奔,每次落脚,都泛起团团的黑雾。“快跑!”鬼魂齐声呐喊,她跟着用尽全力,向前扑去。

  剧烈的疼痛有如一把尖刀,划破她的掌心,黑雾自她的掌心冲涌而出。

  她跑过长长的大厅,猛然推开门,却险些落入悬崖,放眼望去,是一片迷雾重重的森林。

  这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森林,是一片千年无凡人脚步涉足的森林,是一片长满鬼草的迷雾重林。

  她看见的是一个佩戴墨夷家族徽像的高大男子,身穿漆黑盔甲,骑着同样颜色的战马,手持黑色战锤,在头盔的狭窄眼缝里,却只能看见一团黑雾。

  “你是,你是哥哥墨夷焱?”她梦呓地问。

  “最后的真王传人,”墨夷淼听到回音,却不知来自何处,她四下寻找,再回头时黑色盔甲男子消失不见,她依然能听到声音。“最后的,最后的。”

  在那之后,长长久久,痛楚,体内滚烫翻滚的黑雾和低声细语的群星,覆盖了整个天地。

  她骤然醒来,为什么疼的这么厉害?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撕裂成碎片,又再重新组合。“我要……”

  “是的,女王大人,”其其格乱成一团,“您要生了,部落的王子要诞生了。”说完她便飞奔出去,大声叫喊。

  人们三三两两进来时,墨夷淼正拖着大肚子在地上爬,伸手去抓黑色的小杖,墨夷迪把小杖拿给她,墨夷淼紧紧抱在怀里。

  当把墨夷淼重新放回床上后,墨夷焱肚内已来了强烈反应,她一声又一声痛苦地呻吟,感觉到有液体淹了整张床。

  “大人们,你们必须回避。”接生婆子向墨夷迪等人说。

  墨夷淼虚弱地看到墨夷迪离去的身影,她立刻陷入到初为人母的原始战争之中,在一片惨烈的厮杀之后,他如获解脱,并陷入昏迷。

  待她再度睁眼,一缕金色的阳光正从帐顶的排烟口直射进来。

  墨夷淼忍着痛,逼自己坐起来,虽然有短暂的眩晕,两腿深处还很疼痛,但她觉得体力已经恢复。

  女仆听到响动,急忙跑来。“我要喝水,”她告诉其其格,“帮我拿杯水来,还有,阿提拉。阿提拉怎么样了?”她声音颤抖地问,“他是不是……”

  “单于他还活着。”其其格静静地回答,但在她说话的同时,墨夷淼在她眼神中察觉一抹暗淡,她话一说完,就连忙跑去拿水了。

  “我的儿子呢?”墨夷淼见其其格拿来了水,“我怎么没见到我的儿子?”

  女仆垂下眼睛。“王子殿下,他……他没活成。”她的声音只剩下惊恐的呓语。

  墨夷淼的手一松,水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片四处溅落。

  我的儿子死了?她怔怔地想。

  不知怎的,她好像早有预感,鬼方族莫拉祭司诡异的笑涌入脑海。

  她知道自己应该哭泣,但双眼却干若灰烬。

  她已受过太多的苦,流过太多的泪。

  黑色小杖在她怀中,如同感受主人的悲伤,源源不断地给她注入来自黑暗的力量。

  须臾,当墨夷迪还有盟卫带着莫拉走进帐篷,墨夷淼端坐一把靠背座椅上。

  “公主殿下,您的身体这么虚弱,需要休息。”墨夷迪说。

  “虚弱?迪叔叔,我的身体很好。”墨夷迪看着几人问,“告诉我,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尊贵的夫人,您心知肚明,一命换一命。”莫拉冷漠无情地看着她,“您是同意了的,死神契约一旦签订,就无从更改。”

  “你是说你口中的死神选中了我的孩子?”墨夷淼愤怒地问。

  “恐怕正是这样。”莫拉回答。

  “我要去看看我的孩子。”墨夷淼说。

  “不,公主殿下,不,不要看了。”墨夷迪哀伤地说,“我已经把他埋掉了。”

  “你生下来的就是个怪物,”莫拉替墨夷迪往下说。墨夷迪纵然武艺超群,但墨夷淼明白此刻祭司比他更有力量、更残酷,更是难以想象的危险。“整个胎儿畸形扭曲,他像蜥蜴一样全身长满鳞片,眼睛是瞎的,屁股上生了条短尾巴。我一碰他,皮肉就从骨头上脱落,如同已经死去多年。尊贵的夫人,您生的孩子如同来自地狱。”

  “你把我的孩子和死神做了交易!”墨夷淼控制心绪使自己平静,如果事已至此,她必须面对现实。

  “不,夫人,我只是中间人,您同意才是关键。”莫拉祭司说。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付出了我的孩子,”墨夷淼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阿提拉他人在哪里?不管你是女祭司还是巫魔女,总之我要见他。我要看看用我儿子的命换来了什么?”

  “如您所愿,尊贵的夫人。”莫拉说,“请随我来,我带你您去见他。”

  墨夷淼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虚弱,墨夷迪伸手环抱她,支撑她站立。“公主殿下,以后有的是时间。”他静静地说,似有难言之隐。

  “不,迪叔叔,我现在就要见他。”

  习惯了帐篷内的昏暗,外民的世界亮的吓人。太阳如同近在咫尺的火球,灼烧着大地,炙烤的地面干裂而空洞。

  几十匹马无精打采地走来走去,寻找那一点点青草,此外还有少数的帐篷和睡袋。更远处还有些妇人做着日常琐事。几名佝偻的老人,睁着疲倦不堪的眼睛,痴痴地望向湛蓝的天空,虚弱地赶走血蝇。仔细一数,大约只有百十来人,只有这么多人。

  原先足足四万铁骑的营地,如今只剩风沙和尘土。

  “部落的铁骑呢?他们去哪了?”墨夷淼失声地问。

  “无法骑马的单于不值得铁骑追随。”墨夷迪说,“部落的人只追随强者,公主殿下,我很抱歉,我无法留住他们。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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