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羽蒙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就能被看见了,猝不及防啊!
羽蒙正想站起来离开,门口那个凶煞的侍卫骂骂咧咧的让她滚远一点。
“小柔?”
吕正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担心。
他缓缓走下台阶,“小柔?你怎么来了?”
羽蒙捂着脸,不去看也知道是他认错了,她支支吾吾的拒绝,“我……我不是小柔,你肯定认错了,我就是一个疯……”
羽蒙话还没说完,就被吕正一把揽入了怀里。
原本半蹲在地上的怪七,在这时候像看好戏一样,张大了嘴。
吕正的声音开始呜咽,“小柔,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那天……”
羽蒙用手挡住了正要表达情感的吕正的嘴,那样子看起来,有点暧昧。
羽蒙连忙解释,“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小柔。”
那个我字,她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吕正愣了,但下一刻,他将羽蒙搂得更紧了。
羽蒙隐隐约约听出了他的自言自语。
“不要离开我。”
不知道该做什么,那么……
羽蒙将手放在了吕正身后,开始说话,“好了好了,我不离开,不离开哈。你能先松开吗?”
羽蒙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怪七看见羽蒙回应,嘴巴张得更大了。
吕正将羽蒙松开,羽蒙舒了一口气。
但在下一刻,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吕正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抬腿便往府里走。
羽蒙有些神经错乱。
羽蒙:“你干什么?”
吕正的气息开始粗狂起来。
吕正:“我不能等了,我不能把你交给其他人,你是我的。”
羽蒙开始剖析他的话。
病句!
明明是你要娶其他人,怎么变成了把小柔交给其他人?
我没跟踪你的这些日子,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羽蒙直接问了,反正又没有什么穿越必要的隐藏身份的戏码,我怕什么。
羽蒙:“你在说什么?”
她是发自内心问的。
并不是把他当成一种质问。
但在吕正耳里,这就是一种责备。
你在说什么,我准备好放弃你了,你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这时候,男人倒变得很敏感了。
常年混战场的人,真的是恨皮实,羽蒙试探着掰开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吕正在所有人注视下,一脚踹开房间门,又在进去的时候反手一脚合上了门。
门在晃荡的时候,留出了一点缝隙,有打开的迹象,这让羽蒙看见一丝希望。
但随即,一个懂事的小厮又将门重新关了个严实,将羽蒙的希望踏了个粉碎。
不要啊!
一声惊叫冲破云霄,几个小厮围在一团夸赞将军的威猛,说到一半,还作害羞掩面状。
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中,又透露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古人就是矫情。
放纵还要演得不放纵。
房间里。
吕正坐在地上,揉着自己不可言说处,脸上全是痛苦和狰狞。
这下他明白了,面前的人,可能真的不是小柔。
小柔怎么会粗鲁成那样。
怪七立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但从一阵翻云覆雨不难想象,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脸上竟然烫红了一块。
吕正从地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床前的羽蒙又要抬腿,他嘴角抽了抽,“你真的不是小柔?”
羽蒙见他没有来犯的意思,也才停下了攻击,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真的不是你的小柔!”
说完,还瞟了一眼门口位置,一只暗星从门缝里飞了进来。进来的时候,它的翅膀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在没看到想看到的场景后,失望的准备飞出去。
“你站住。”
吕正:“啊?”
怪七:“啊!”
羽蒙:“不是说你!”
羽蒙的神情恶狠狠的,像是真的发了疯一样,吕正有些相信,这就是一个疯女人了。
你还我小柔。
“你躲什么躲,过来。”羽蒙继续说。
吕正看到羽蒙对着一片空气不断自言自语,正准备溜。
找些人来把她绑了,还是扔出去吧。
“你也站住。”吕正还没踏出一步,一个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吕正在心里安抚了一下自己,才继续挪步回去。
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我不可能打女人。
“你到底是谁?”吕正开口问。
暗星小心翼翼的飞过来,在吕正身后,变回人的样子。
羽蒙开口说出在吕正眼里有些惊悚的话,“你们都坐下来。”
两人坐下来。
羽蒙饶有兴趣的开始跟吕正说话,“你相信鬼神吗?吕将军。”
吕正总觉得心痒痒的,想上战场,“未曾有机会。”
羽蒙又说,“我不是小柔,但我想,我可能跟你的小柔有些关系。”
吕正焦急起来:“什么关系?”
羽蒙:“我来自未来世界。我还认识你……”
吕正的表情越来越复杂,“这天下谁不认识我?说吧,你要多少,看在你精神错乱的份上,我给你点财物,好好的去过日子,别再出来招摇撞骗了……”
羽蒙:“老娘看起来很缺钱吗?”
吕正瞧了一眼羽蒙的超短裤和t恤,衣不蔽体的样子,很自然的点了个头。
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见好就收得了。
羽蒙了然,无奈的解释,“你误会了,我们那里,都是这样的衣着。”
吕正又一想,都这样?那该多穷。
羽蒙有些不耐烦了,“好了,说正事,我是来帮你的。”
吕正指着自己,“帮我?”
羽蒙:“小柔的事。”
吕正:“你知道小柔?”
羽蒙点了个头,“但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吕正:“什么忙?”
羽蒙闻言,抽出一旁书桌上的纸笔,开始描绘起自己见到的那枚方印,不出片刻,一份实物素描就出现在了吕正眼前。
自己可是有童子功的,美术会一点,钢琴会一点,书法会一点……所以,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能算困难。
只是在邹正眼里,这幅以假乱真的素描,简直是天人所做。
估计是他们没见过照相机,没见过现代手机的美颜功能,不然,惊死他们算了。
我记得,以前看三毛的书,讲撒哈拉的故事,非洲原始部落对待照相技术,将他们称为摄魂术,一旦被拍了照,就被夺取了灵魂,是大凶的兆头。
其实很可笑,文明落后,对什么新事物的评判,都成了不详的预兆,这是妥妥的不肯让自己进步啊。
其实信仰背后,一般都是功利。
没有功利,哪里来的宗教,按照你们所说的,那一切,都变成哲学学派了。
宗教是人类的弱点,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摆脱。
信神,还是信鬼,只要你有选择,你的心里,要么住着神,要么住着鬼。
我想,邹正的心里是住着神的。
一看到羽蒙的杰作,这位八尺将军,就瞬间跪到了地上,参见仙人。
“小生刚刚有冒犯,请先生见谅,不知先生变出的这枚印,有何寓意?”
好嘛,都用变了。
以前的邹正未免也太软糯了。
简直跟那位叫小柔的姑娘,有得一拼。
羽蒙:“你见过吗?”
邹正伸出手,将桌子上的画纸拿在了手里,仔细看上面的字。
“安命?”
“未曾。”
吕正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得,接着说:“我认识一位老先生,他也许会认识。”
“谁?”羽蒙赶紧追问。
吕正:“蒲先生。”
羽蒙:“可否请引荐一下?”
吕正:“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羽蒙的画作,他整个人都恭敬起来,也不再觉得她是疯子了,这点,让羽蒙觉得有些奇怪。
但,看字啊这样的吕正更加配合,也就没有追究了。
兴许人家真的只是欣赏才女呢!
在现实世界里,她算不得真正的才女,那个世界对人的评判,一切都要跟财富挂上钩,才算得上成功。
一个穷苦的作家、诗人、艺术家,他们的价值,只有在死后才会得到升华,可羽蒙不是,就算是生命消亡,她也只是万千人中的一个,谈不上名气斐然的才华。
你会发现很有趣的现象,如果首富的儿子,某一天在社交平台上作了一首诗,或者发了一本书,那么全世界都会称赞他有才。
这就是金钱定律。
我们就是资本社会的牺牲者,谈不上在这个世界论资排辈。
但此刻不同,在这个世界里,她大概是唯一一个会实物素描的才女。
那么,受一受崇敬,也还是蛮让人开心的。
吕府一路往南,马车大约行进了快一个时辰,这才在一处林郊停下来。
羽蒙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一路的颠簸,让人实在是不踏实。
不是从前车马慢吗?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101章 鬼市老
这倒感觉坐了一个超长距离的过山车,又是翻山越岭,又是过溪趟河。
配个音乐,还以为自己要去取经。
吕正大概平时行军打仗坐惯了,一点事也没有,怪七怕挤,老早就变回了暗星的样子,藏在羽蒙的口袋里,也一点事没有。
羽蒙想想,竟然还有些生气。
有难都不同当,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埋怨归埋怨,正事还是要办。
在羽蒙的面前,是一条竹林小道,不知是不是以前来过,羽蒙总觉得有些熟悉。
盛夏,正是竹子生长茂盛的季节,密密麻麻的恒更在三人面前,隐隐约约可见不远处的一座屋宇。
走进,房子的轮廓清晰了。
茅草的顶,竹墙,但看起来并不简陋,有一个小院子,中满了奇珍异花,大部分是羽蒙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一条狗朝着他们吠叫,小小的,不是恶犬,很可爱。
从地面往楼梯上走的时候,竹子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有人被挠了笑穴一样,喘不了气的笑。
狗狗对吕正很熟悉,爬上了他的靴子,两只爪子攀着小腿,吕正每一步,都拖在地上,走得十分困难,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世界上怎么没有一本著作叫男人与狗。
也对,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走到门前的时候,房子依然没有什么动静,羽蒙用手扒着面前的竹门,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
在这之前,他转身看了一眼和狗狗纠缠的吕正,对方显然没看懂她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人呢?骗我呢是吗?”这一声,羽蒙说得很大,几乎是用吼的。
“正儿不会撒谎哈哈~”
一个声音响彻屋宇。
与此同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就在羽蒙不远处,走廊上的一张竹椅,在这个时候幻化了造型,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老者,他拄着拐杖,上面套着酒壶,够搂着腰,那样子……
是鬼市里见到的那位老者。
羽蒙有些吃惊,愣在了原地。
那老者对着楼梯下的狗狗说了一句,狗狗立马放开了吕正,吕正这才开始往楼上走,走的时候还小心的安慰那条狗狗,“以后不能这样了。”
狗狗似乎听懂了他说得话,委屈的叫了几声,恭敬的站到了身后。
吕正笑着走向老者,边走边问候,“蒲先生近来可好?”
“好好好,好着呢。你看。”
老者说着还作势要走几套拳法,但马上被吕正制止了,生怕他受伤,或者有个什么好歹。
“在下惭愧,回府后,还没有来看看先生您。”
“不必说这些,我不在乎这个你知道的,只要有酒就好了。”老者敲敲自己的酒葫芦。
“有,有的,我特地从北方带了好酒回来给您,全在马车上,我让他们等下拿给您……”
哟,还是你周到。
还知道贿赂这一职场秘籍。
羽蒙有些哑言,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的客气,连插话都不知道插哪里。
“咳咳……那个”
羽蒙很想说,那你们先聊着,我呢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我可以进屋吗?
羽蒙试探着去碰那一扇门,还没触碰到,就被一声呵斥下了回来。
那位原本谈笑风生的老者显得很焦急,赶紧走到门前,抓着羽蒙的手左看右看,直到确认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羽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人为什么这么焦急。
吕正应该知道,在老者跑过来的同时,他也明显有些担忧,但转瞬即逝。
老者检查她手的时候,他只是在一边看看戏而已。
自从知道她不是真的小柔,这个男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额,正常了起来。
不会莫名其妙的冒火种,也不会对她温温柔柔的,就有点邹正的样子了。
仅存的一丝温柔,大概只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和小柔一样的面庞罢了。
老人确认羽蒙无碍后,在羽蒙的衣服上随手捡起一根发丝,像刚刚她准备去触碰的门板扔过去,那发丝在接触门板的时候,发出呲呲的声音,然后瞬间化为了灰烬。
羽蒙不自觉的双手互摸了一番。
手还在的感觉,真好!
想想今后要靠着两只胳膊生活,想想就可怕。
羽蒙再望向老者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些感恩。
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一直看戏的吕正,在老者一番折腾,终于打开门的过程中,告诉了羽蒙原因。
“蒲先生通鬼怪之说,经常会受到骚扰,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研究研究陷阱,让那些有恶意的鬼怪有得来,没得回,其实你也不是鬼怪,蒲老先生紧张了……”
呵呵。
我不是,但怪七是啊!
吕正没看见,在羽蒙要用手触碰门板的时候,是怪七率先准备飞停在上面,还好蒲先生那一声历喝,要不然,这刚认识的小鲜肉,就要永远成为回忆了。
再说,其实羽蒙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鬼怪。
按理说这又是隐身,又是穿越,说不定在这个世界,自己就是怪物呢!
幸好都没事,才能在这里听你说风凉话。
蒲先生推开门,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小精灵自觉地为两位客人斟茶,一两个有眼力见的,还拿了蒲扇开始给客人扇风,屋子里好不热闹。
椅子自觉的跑到两位客人脚跟前,羽蒙本来有些发愣,蒲先生就解释,“我这屋子没有拘束,你随便坐哪里都可以,不用拘礼。坐吧!”
老先生说话间,还望了望羽蒙的身旁。
羽蒙以为自己眼花,确认了一下身旁的怪七,再望向老人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目光。
应该是错觉吧。
“哦哦,好。”
这场景,一时间让人有些眼花缭乱,蒲先生养了一群妖怪,就跟事务所一样。
见多了这种东西,羽蒙本来见怪不怪,但是,一个古人,想来思维并不会那么跳脱,何以也视此为寻常物。
羽蒙有些玩味的望向吕正,吕正却从她的眼里读出了惊诧,反而开始给羽蒙上课。
“你别怕,这都是蒲老先生的家人,不会伤人的。”
“我知道,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
吕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想起了羽蒙的那幅画,就将它拿了出来,递到了老先生面前。
“这位姑娘要找一样东西,我领她来,想问问蒲先生您。”吕正说明来意。
其实,就算他不说,吕正也知道他们所为何来。
在这间屋子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恐怕只有目前的吕正。
当年,战神把诅咒下在自己的选择的后代身上,想让他根除七情六欲,从而成为一位最正直无私的管理者,那孩子,本来单名一个“正”,这所谓的吕姓,也就是他的情劫。
很少有人了解这人间的第七维度,那是因为,那里无生者,无死者,却存在这无穷的力量。
各种神秘的力量交错,可以使人获得不同的神力,比如穿越,比如时间倒流……
这也是为什么邹正为了帮周小米,要去探索第七维空间一样。
那些力量,并不能为一人所用,只有缘分和天命才会让人遇见自己想得到的事情。
所以当年,吕正遇到了。
老者端详着那副素描,陷入了沉思。
羽蒙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又被自己的才华吓到了。
“正儿啊……”
“嗯?先生您说。”
“我跟这位姑娘单独说两句话。”
老者指着门外的那条狗狗。
“欢欢也许久没见你了,才会那么赖着你,你帮我喂喂它吧。”
“好。”
吕正知道先生的意思,很自觉的出去,关上了门,下了楼梯。
逗狗去了。
屋子里的老者手一挥,所有原本各行其是的精灵都消失不见了,怪七也在这阵变化里显出真身来。
羽蒙没有察觉,但怪七很自觉的坐到了原先吕正坐的地方,举起面前的茶,敬了老者一番。
羽蒙以为他在自导自演,没有理他。
“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