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昏君_分节阅读_第40节
D-说得含蓄,但是韩爌也不傻,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意味。
刘一璟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咱们要落井下石了。
东林党那边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高攀龙他们是一伙的,所以你联合一些不赞同高攀龙他们的人,或者是一些反对他们作死的人,又或者干脆找那些本身就胆子小不敢跟他们干的人,将这些人联合起来把东林党分裂了,你招揽的这部人手,那就是你自己的。
虽然这事听起来是好事,看起来也很简单的,但是这却是得罪人的事情,因为你很快会成为东林党的叛徒首领。
要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团体里边,叛徒永远比敌人更可恨。
刘一璟让老韩这么干,韩爌能高兴才有鬼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宁可不干。
刘一璟本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赶忙出言安抚,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我们不用你出头,出头的是我们的人。等到事情差不多了,你再站出来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说是收拾残局,其实就是聚拢那些人手,让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殊死抵抗。
听到刘一璟这么说,韩爌的脸色才好了不少。
轻轻地点了点头,韩爌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阁老说的办吧。”
说完他就站起了身子,对着刘一璟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韩爌的背影,刘一璟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缓缓地站起来身子,径直的来到了门口,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刘一璟舒了一口气。
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当初方从哲做内阁首辅大学士时,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后来终于方从哲倒台了,自己也做了内阁首辅大学士,但还是没有实质性的权力。
东林党将自己当成过渡的人选,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方从哲都倒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东林党倒台,那么朝堂上下就没有了大型的党派。
韩爌聚拢了一些人,但是他也得罪了东林党。
其他的内阁大学士虽然手上也有一些人手,但是实力并不强大,与自己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没得争。
一旦事情按照自己的设想前行,那么自己就可以凭借内阁首辅大学士的官位,纵览朝政、平衡各方关系,到时就可以称为真真正正的实权派。
想到这里,刘一璟怎么可能不激动?
做了这么多年官,自己终于有了秉政的一天,可以施展心中所学、一展抱负。
想到这些,刘一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紫禁城,乾清宫。
朱由校此时也站在大殿的门口,同样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与刘一璟的心情不一样,朱由校的心情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此时非常的平和。
事情已经铺开了,朱由校只要整的他们开花结果就行了。
“皇爷,这里有一份题本。”陈洪走到朱由校的身边,恭敬地开口说道。
朱由校一愣,来了题本了?
陈洪说这几天送进内阁的题本,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东林党搞出来的。其内容都枯燥乏味的很,不是弹劾魏忠贤,就是劝诫皇帝。
朱由校大概猜得到,这几日的题本言辞已经越来越激烈了,就是不知道谁会先喊出来:
昏君!
对于有人喊自己昏君这事,朱由校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他们应该已经拿小本本儿给自己记上了,估计到时候自己在他们的笔下又会被黑的很惨。
不过朱由校也不在意。
眼前这份陈洪送上来的题本,倒是让朱由校略微有了一些兴趣。要知道这些天,司礼监基本不送题本过来。
除了政事的题本,其他的一概没有。
即便是政事的题本,那也是放在一块儿一起送过来,而不是于单独拿过来。
现在陈洪拿过一本单独的题本,显然这里边有问题。
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将题本拿了过来,朱由校直接翻看了起来。
只不过朱由校先看的不是题本的内容,而是看的落款。
他要先看看这篇题本是谁写的,然后再看内容是什么。
不过,看到落款之后,朱由校一愣。
还真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崔成秀。
说这个人陌生,那是因为朱由校真的没见过他,甚至连这个人都忘了,自然就谈不上熟悉,
说熟悉,是因为朱由校在穿越前就听过这个名字。
崔成秀,阉党“五虎”之首。
崔呈秀官职一直做到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并被封为少傅,势倾朝野。这是一个为了权势什么都敢干的家伙,毫无底线和廉耻之心,是酷吏的首选。
类似于唐代来君臣之流的人物,他的下场也挺惨。
崇祯帝即位后,阉党被定为逆案,朝廷下诏捉拿处治,崔呈秀自缢而死,但仍被追戮尸体。
他大概是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了,索性就上吊想要留一个全尸。只不过,即便如此,还是逃不过被戮尸的下场。
倒是一个人物。
看着手中的题本,朱由校突然就笑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群情激愤
崔呈秀的这份题本很简单,里面并没有什么难懂的内容。
但是这份题本之所以被陈洪送了过来,是因为这里边的内容代表着一种东西。
崔呈秀在题本里面,鲜明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对于朝中这一群人结党营私,表达了非常非常的不满。
崔呈秀觉得这些人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忠君爱民,为了大明为了天下,实际上就是想要蒙蔽陛下从而让陛下相信他们,达到他们独揽大权的目的。
这些人用自己的口号为包装,实际上干的是权臣结党营私的事情。
崔呈秀将这些人从头到尾批评到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请求陛下对这些结党营私的人一定要严惩。
这样的题本,朱由校看了自然要笑的。
这代表着一种转变,有人开始站队了。
在第一个人出来站队之后,很快就会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无数人会选择站出来,跟风和从众的压力要小很多。
只不过朱由校还是有一点疑虑。
转头看了一眼陈洪,朱由校开口问道:“这份题本是怎么回事?”
听得朱由校的问题,陈洪连忙说道:“回皇爷,这是刚刚送过来的。奴婢就为皇爷送来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朱由校面无表情的将题本交给了陈洪,开口吩咐道:“放在一边留中吧。”
这一份题本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朱由校也不方便表态。
当然了,没有下圣旨反驳呵斥崔呈秀,这其实也就代表了朱由校的态度,只不过这份态度不方便公开表明罢了。
这个世界上是永远不缺乏聪明人的。
崔呈秀的这一份题本,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想上的;一部分原因则是他在试探当今的陛下,这种试探是针对自己。
至于是崔呈秀他自己想做的,还是他背后的人想做,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只要自己不下圣旨喝斥崔呈秀,那么必然就会有后来者。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聪明人,永远不缺冒险家,尤其是在官场上,聪明人和冒险家都很多。所以朱由校只要把这份题本留中不发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是,皇爷。”陈洪答应了一声,恭敬的拿了题本退了出去。
朝中人心惶惶,士林里边儿也不太平。
陈可道这些日子可没闲着,虽然书院暂时还没建起来,但是他的讲学已经开始了。
无论是他还是办事的锦衣卫,谁都知道陛下想要什么。所以书院虽然还没办起来,但是讲学可以先开始。
这一次讲学汇集了不少人,有不少理学弟子全都赶过来了。
要知道在京师这个地方,可是有不少理学弟子的。大家都汇聚在京师,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过来的。
这一次汇集到这里的目的,与平常的聚会是不一样的。
平常大家都聚会,是为了讲学,是为了抨击时政,是为了扬名。
这一次大家是为了消灭异端来的。
在众人看来,李贽的学说就是异端,大家都想要消灭他。
当然了,学术争论只是一方面。
这个国家从古至今,思想上的争论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思想上的争论,这里边牵扯到的是政治问题,是谁主政的问题。
哪种思想主政,主张这个思想的人必然会得到重用。
现在理学当政,心学势微日子非常不好过,再加上心学出了几个异端,自然是被帝王和主流学派所排斥。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人看得起心学。
当然了,兼容并蓄一直就是自己的优点,所以理学也开始学心学的东西,把心学他们的东西化为己用。
这一点对儒家来说没有一点儿难度。
著名的讲学者冯从吾,他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被称为即理学和心学的大成者。
只不过这是表面上的事情,谁都知道这就是在断心学的根。
从古至今,儒学在对其他学派的斗争之中,从来就没有输过,基本上就是用这种方式。
不断的兼容并蓄,不断地吸收其他学派的优点,同时也不断的逢迎媚上,不断地得到掌权者的支持。
所以儒学地位在不断的提高。
理学和心学之中,理学更好地继承了这一方面。
而心学反而要显得叛逆的多,所以被称为异端。
这一次陈可道进入了京师,被陛下召见,他的讲学得到了陛下的赞同。这就让人们很担心了。
一旦陈可道这些人被推上去,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所以无数理学的人开始向这里汇聚,准备一举干掉陈可道。
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有心学门人。
虽然大家信奉的学派不一样,但是同属心学,陛下这一次愿意听陈可道讲课,还愿意给他创办书院,那么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自己?
外面讲学的台子已经搭好了,周围也有锦衣卫护卫着。
对于这一点,来到这里的人都有些诧异。
陈可道是被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弄来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锦衣卫居然这么支持陈可道,居然出动了锦衣卫的人为他撑场子。
这样一来,到这里来的理学弟子就更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怒了。
“心学的人居然与锦衣卫这种皇家鹰犬为伍!”不少人过于激愤,直接喊出了心里的所想。
“实在是让人不屑,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学问?”一部分人对于陈可道和锦衣卫的勾结感到不耻。
“果然是异端!”
“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消灭掉!”
“留在世界上只能是祸害人心!”
可能给他们一把火,他们会直接把陈可道绑在这讲学的台柱子上,直接烧光抹净。
“人心不古!”
一时之间,外面有一种群情激愤的感觉,。
心学弟子实在是太少了,其中也有人不赞同陈可道的观点。
毕竟他们也都知道,陈可道的学说略显叛逆。只不过他们不想放过这一次机会。
坐在不远处的屋子里,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骆思恭的眉头一皱,放下茶杯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个千户,开口说道:“张合,你真的安排妥当了吗?今天这里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被称作张合的锦衣卫千户,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身材有些清瘦,但是目光敏锐,十分的干练。
听到了骆思恭的话,张合连忙向前走了一步,恭敬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正文 第一零七章 四民平等
听了张合的话,骆思恭点了点头。3秒钟记住--笔下.网单字母全拼(WWW.bxzww.com)
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踏实,但是他觉得其实也差不多了,他知道没有办法再继续安排更多的事情了。
只不过是洛思恭没想到这次陈可道的讲学会来这么多人罢了。
这一次惊动了京师里这么多人,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吧。
现在正是锦衣卫和东厂争锋的时候,谁也不想被对方压一头,所以大家做事情都非常的尽力。
骆思恭这一次更是亲自在这里压阵,害怕的就是万一讲学现场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不在没有办法及时妥善处理。
“外面的讲学差不多要开始了吧?”骆思恭看着张合问道。
“回大人,的确要开始了。”张合连忙躬身道。
“那咱们也去看看吧。”说着骆思恭站起了身子,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他想要去看看陈可道说一些什么。
这些日子洛思恭也了解过一些李贽的学说,他是赞同的,而且非常喜欢,还多次向陈可道请教。
事实上只有骆思恭自己心里清楚,他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无论是理学的思想也好,还是心学的思想也好,又或者是陈可道讲的这些东西,他都毫无兴趣。
如果真的说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那就是有官职和发财。
但是有些时候,你要做的事情和你想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在后世有政治正确这一说法,在这个时代也一样。
处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洛思恭就必须要喜欢这个被陛下所喜欢的学说、信奉这个学说,甚至为了这个学说愿意去死。
当然了,表面上是要这样的。虽然表象是做给别人看的,但事实上他也必须这么做。
没得选,也没得谈,更没有左右转圜的余地。
锦衣卫上下都知道,自己家的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对这位陈可道先生十分的信服,非常喜欢陈先生的学说,所以才这么支持这位先生。
而且这一次的讲学,也是自己家的大人一手办起来的。自己家的大人还要建立一座书院,让这位陈可道陈先生在这里讲学。
现在自家大人要去听一听陈可道先生的讲学,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张合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卑职在前面引路。”
很快骆思恭来到了另外一侧,这里能够清晰地看到台子上面。而台子下面的人并不会看到这里,这是一个纵观全局的地方。
还没等洛思恭找个位置舒服的坐下,台子下面突然就骚动了起来。
很快一个人就从台子下面,缓缓地走到了台面上来。
此人身着一袭儒衫,身材不高,谈不上其貌不扬,但是真的长得很丑。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人就是陈可道。
他居然长成了这个模样?!
不过陈可道面对众人的质疑却显得从容不迫,慢慢的走向台子正中,坐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等到坐好之后,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陈可道这才站起身子,开口说道:“今日承蒙各位捧场,我在此谢过诸位了。”
说着,他笑着对四周拱了拱手。
对于陈可道的说法,很多人都不以为然,包括一些心学弟子。
你这么搞,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台下的那些人是来给你捧场的吗?
他们恨不得把你一脚踩在地上。
不过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毛病。人来了,自然就是捧场来的。没有人会跳出来说自己是来捣乱的。
所以陈可道怎么说,这些人就需要怎么听。
客气完了之后,陈可道继续说道:“就是我陈可道要在这里为大家讲解先师的学说。先师所著焚书,乃大道之言。我才疏学浅,并不能一人尽数学之。今日在这里无非是与大家交流,如果谁读过家师的书,欢迎一起交流。”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有的人则是面露冷笑,这个陈可道害怕了,居然将交流范围缩小在了他老师的学问上。但是这个有什么用呢?无非是掩耳盗铃的做法罢了。
只要你今日不敢应战,那明日你的名声就会臭大街,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异端,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耍这些小聪明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陈可道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依旧采用了这种办法。
所以下面的人冷笑的冷笑,不屑的不屑,反正没有人把陈可道的话放在心上。
陈可道也不在意,直接开口说道:“家师所主张的事情很多,有很多地方我也不能够通明。今日我所讲的便是家师的主张之一,四民平等。”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顿时哗然。
这个观点也不是没有人提出来过,只不过一直都被打倒了。
因为主流做主的是士人,正所谓士农工商,士人他们是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人,怎么愿意走上来和其他人玩平等?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个国家的舆论和学术观点都掌握在士人他们手里,他们怎么可能会开创这种理论?
谁这么干,谁就是大家的敌人,这个人就是异端,必须要消灭,而且是学术和身体意义上双重的消灭。
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