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听得动静,忙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嗯。”片刻后,屋里才传来苏月见的声音。
木槿瞥了眼陈小娘等人脸上的喜色,偏头隐去唇边的讥笑,朝屋里请示道,“姑娘,陈小娘携陈大娘子陈大姑娘求见姑娘。”
顿了顿又加了句,“天还未亮便来了,要进来面见姑娘。”
好半晌,才听苏月见懒懒的应了句,“进来吧。”
陈小娘陈大娘子对视一眼,忙提了裙摆绕过白蔹木槿推开了门。
然她们所有的欢喜在看清里头的场景后尽数消散。
宽大的寝房里,摆着各种上好的物件儿,名贵的红木衣柜,梳妆台,还有各种她们从未见过的玉器,淡青色的纱帐垂落在木床边上,里头隐约可见姑娘曼妙的身躯。
任几人将那床铺盯穿了,都没瞧见除了苏月见外第二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二郎明明告诉他们事成了的,可是他人呢!
“小娘是在找什么吗?”
苏月见打开青纱帐子,疑惑的看向几人,语气清冷至极。
第14章 拖出去埋了
青纱帐上搭着细白的手腕,十指纤细,娇嫩白皙,透过青纱帐隐约可见姑娘初醒时朦胧的神色,从掀开的缝隙处望去,里头的情景一目了然。
整齐干净的红木床上,唯姑娘一人。
陈小娘与陈大娘子愣在原地,半晌没动静。
这与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致。
趁着她们愣神的功夫,白蔹木槿已越过二人将书信递给苏月见,三言两语解释了前因后果。
寝房里的气氛顿时紧绷了起来。
饶是隔着一层纱帐,也能感受到苏月见周身的怒气。
陈小娘这才醒神,唇边扯起一抹的僵硬的笑,“是一场误会便好,可将我吓坏...”
不等她说完,便见苏月见将书信团起,毫不客气的扔在她脸上,“好大的胆子!”
过去这些年,苏月见虽不亲近陈小娘,但也从未对她说过什么重话,人前人后亦颇为礼待,给足了陈小娘的脸面,像今日这般直接动手的,从不曾有。
陈小娘捂着脸,瞪大眼盯着苏月见,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怎敢如此对她!
白蔹木槿将陈小娘的神色收入眼底,皆冷冷一笑。
姑娘念在幼年的情分上从不为难香兰院,虽明知陈小娘与二姑娘的秉性,却一再忍让,如今倒是叫这些人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不过是一个妾,姑娘就是打了骂了又如何!
放眼整个霖安城,恐怕没有哪个府里的妾室过的比她陈小娘威风如意,可她不仅不知足,竟还对姑娘恶毒至此!
放在其他府上,一个小娘敢对嫡姑娘做出这种事,当场就得打杀了!
苏月见扫了眼陈小娘身后的陈大娘子与陈大姑娘,冷声道,“白蔹,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模仿我的字迹!”
陈小娘闻言心中一紧,若是事成了就算查出个什么都无妨,可眼下这事明显出了岔子,断不能让人查到她的头上。
她当下也就顾不得什么屈辱愤怒了,忙压住心间的怒气,上前一步躬身垂首温声道,“如菀..
“陈小娘。”苏月见冷冷的打断她,“我为知州府的嫡姑娘,是府里的主子,按照规矩,陈小娘应当唤我一声大姑娘。”
陈小娘一怔,抬头直直盯着苏月见。
这么些年,她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什么身份有别,今儿这般,恐怕是真的要与她翻脸了。
翻脸她并不担忧,她担忧的,是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陈小娘压下心头的恐慌,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我知道如...大姑娘是恼了我,可我也是为了大姑娘好,否则便不会趁着天还未亮就悄然过来,大姑娘也看到了,这封书信的字迹与大姑娘如出一辙,正是因此我才格外担忧,生怕大姑娘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说罢,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苏月见,忧心忡忡道,“眼下既是一场误会,便皆大欢喜了,大姑娘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若是...若是就这般贸然去查,露了些什么风声出去,于大姑娘无益啊。”
苏月见被陈小娘的这副作态气笑了。
这是在告诉她,也是在威胁她将此事大事化小,最好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闹大了对谁也不好,
也是,坊间的传闻往往不会管什么真相,且她苏月见树大招风,风光了十几年,见不得她好的人多的是,但凡有传出半点不利于她的消息,就会被有心人刻意放大。
她这颗霖安明珠蒙了尘,岂不正如了别人的意。
虽然她并不是特别在意,但要因此毁了名声,她觉得膈应,且也不值得。
半晌后,苏月见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陈小娘说的在理。”
“若是因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毁了我的名声,的确不值当。”
陈小娘笑容一僵,心头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