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府兵小跑着过来,“白蔹姑娘。”
“守着门,除了降香院的人,擅闯者不必客气。”
“是!”
府兵齐声应下,刀阔斧的拦在门口。
陈家虽祖上出过秀才,但说到底也只是小门小户,府上最多有几个家丁,连护卫都没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陈大娘子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陈大姑娘更是脸色发白,眼神不断闪烁。
陈小娘眼神微暗,“这么严防死守,可是里头有见不得人的。”
“陈小娘慎言!”木槿沉声道。
“既然不是,有何进不得?”陈小娘看向房门,淡淡道。
白蔹盯着陈小娘片刻,忽而一笑,“陈小娘想进去可以,但这一大早的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总得拿出个理由来吧,我们嫡姑娘的房间,可不是陈小娘想闯便能闯的。”
小娘二字咬的特别重。
陈小娘脸上的笑容顷刻便散去。
妾室的身份就是横在她心间的一根刺,拔不掉,咽不下!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区区一个丫鬟,竟也敢踩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用嫡姑娘的身份来压她?呵,过了今日,她倒要看看这降香院还能不能抬得起头!
半晌后,陈小娘垂首叹了口气,神色为难的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我如此着急也是为了如菀好。”
白蔹接过书信,越看脸色越沉。
这是一封邀约信,邀约陈二郎昨夜至降香院赴约,笔迹是大姑娘的。
字里行间皆是情意!
不知道的瞧了,定会以为二人两情相悦。
可谁都知道,大姑娘怎会看得上陈二郎,这手段还真是蠢到了极致!
但若昨夜的事成了,这封书信便是最好的解释,不论旁人信不信,她们都可以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且没有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是给姑娘留了颜面,姑娘若还想要名声就得吃了这个哑巴亏,乖乖嫁进陈府,而她陈小娘,名利双收。
好狠的算计呐,只可惜她注定不能如愿。
白蔹将书信递给木槿,平静的瞧了眼陈大娘子,直白道,“这封信不是姑娘写的,陈小娘该不会以为大姑娘能瞧得上陈二郎吧?”
陈大娘子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但碍于还未成事忍着并未发作。
“我自然不信,可是陈二郎昨夜就不见了人,又在他的房里发现了这封书信,我虽不信,但总得来瞧瞧。”陈小娘一副愁色道,“若是降香院没人,也好还如菀一个清白。”
说罢,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此事我还未与老爷说,想着先过来瞧瞧,若是一场误会,于如菀名声不利,所以还请二位姑娘开了房门,以证如菀清白。”
“若二位姑娘执意拦着,此事便是说不清了。”
陈小娘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像是全然为了大姑娘着想一般。
可叫白蔹木槿听来,却十分可笑。
对峙半晌,只见木槿将书信折起,收进袖子里,淡淡的盯着陈小娘道,“陈小娘说的在理,但是姑娘眼下还未醒,就算要见,也得等姑娘醒了再说。”
陈小娘还欲说什么,却又听白蔹道,“现在见同晚些时候见并没有什么区别,左右几位都在这儿守着,若姑娘屋里有旁的人,想来也逃不过几位的眼睛。”
陈小娘眼神微闪,有意无意看了眼后墙的方向。
“若是陈小娘不放心,便让人去各个窗户边守着就是。”白蔹看出了陈小娘的意图,淡淡加了句。
陈小娘朝身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张妈妈便领了几个婆子分别守在几个窗户边上。
白蔹掩下眼底的嘲讽,目不斜视道,“诸位来的实在早了些,院里的丫鬟还未上值,厨房也没人,不能给诸位上茶了,姑娘没有指示,奴婢也不好请诸位去偏房坐,就烦请诸位在此处等着吧。”
陈小娘眼神暗了暗,扯了一抹笑容道,“我倒是无妨,只是陈大娘子毕竟是客人...”
“未经主人允许擅闯宅院,算哪门子客人?”木槿冷着脸打断陈小娘。
陈小娘笑容一僵,陈大娘子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可眼下还没抓到真凭实据,她们又不能发作,只得咬碎牙忍着。
等着便等着,待天亮人可就更多了。
待众目睽睽下,二郎从这间屋子出来,看她们还有什么资格神气!
如此想着,陈小娘陈大娘子都没再吭声。
然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等,竟足足等了几个时辰!
太阳缓缓升起,正好照着房门的方向,晨曦还好些,可日头逐渐上升,虽是冬日但这般顶着晒也叫人吃不消。
白蔹木槿立在房门口,有屋檐遮挡,自然是晒不到,可屋檐外的人就遭了秧。
陈大姑娘拿着帕子挡着脸,却根本无济于事,额头上冒着一层层的薄汗。
陈小娘陈大娘子也不住的拿帕子扇风,心中怒不可勰。
今儿如此折腾她们,来日定要加倍还在她苏月见身上!
正在陈小娘受不住要发作时,房里终于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