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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千岁 第133章

娘娘千岁 坐也思君 2692 2021-11-25 01:50

  她忍辱负重多天,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是褚洲羞辱她的父母,是褚洲杀了杨嬷嬷,是褚洲胁迫了她的兄长,是褚洲把阁子里的姐妹活活烧死啊。

  如今大仇得报,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以芙走了两步,竟然鬼使神差地看去。

  十字木桩上,他肩胛骨上的鲜血一滴滴地淌下来,顺着光裸的胸膛打湿长裤。他的身子毫无生气地悬在那里,黑色的血从他的鼻子里眼睛里嘴巴里冒出来……

  以芙的耳朵里传来一声轰鸣,愣在那里。

  她看着盼山在哭喊,一直在看着她的裙子。以芙也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以及被羊水打湿的白绫袜。

  第71章 生产 小男郎

  沈怀泽说她这一胎来得不会容易, 如今一语成谶。隔着一道帘子,沈怀泽来回地踱步,时不时寻问产妇的情况。

  他在妇人接生方面原本颇有些造化的, 如今他却拿不准了。空荡荡的房间里有奴婢杂沓的脚步声, 产婆焦虑的喊叫声, 异样地,却没有产妇痛苦的呓语。

  太不对劲了。

  盼山年纪小,是个禁不住事儿的。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件事儿, 喉咙里跟水壶烧开似的呜呜咽咽。她很快被人呵斥了一声,“闹什么!”

  产婆高声,“拿蜡烛来!”

  产婆扬声,“拿剪子来!”

  屋子里的金盆轰隆一声被摔在地上, 产婆乜了一眼那个哆哆嗦嗦的婢女,心里面也凉了半截――救不回来了――

  外面柳絮飘飘,林献玉的身上还挂着一层黏糊糊的飞絮, 想来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她的身后跟着秦遂。两个人简单地问了情况,也皱眉。

  产婆满手是血地跑出,人还没跪稳当,脑袋已经重重地磕在地砖上了, “不行――奴婢只是个接生的, 哪里有这个本事招魂呀――娘娘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翻着,像是被阎王爷带去了似的!别说是让她使力气了,就是喘气儿都难!老奴――老奴没辙呀!”

  沈怀泽也青着一张脸。他接诊过不少的孕妇,不是没碰到过以芙这种情况,通常情况下服一帖药就好了,她却连药都喂不下去。现在别说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连以芙的命也全靠老天爷开眼。

  “那要怎么办?”

  林献玉心里惴惴着, 急得满头是汗。她又是个拿不了注意的人,茫然地去拽秦遂的袖子,“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秦遂道,“你随我来。”

  两人相携着走入产房,在一面竹帘子前停下。秦遂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琉璃八角鎏金瓶,却也没往里面看一眼,“咱家哥哥还没死。”

  里面的人儿还是毫无生气地躺着。

  林献玉嗔怪地看了一眼秦遂,道一声“你说这些做什么”,轻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她掖掖以芙额上的汗珠 ,“你别听他胡说。”

  秦遂高吼一声,“褚洲他没有死!”

  林献玉也恼了,“秦遂,你瞎说什么!”

  秦遂呵呵笑了两声,“娘娘不是一直想要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吗。他羞辱你双亲,杀了你的亲眷,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他是奴才的哥哥,奴才当然不会让他死了!可是娘娘甘心吗!”

  细微的尘埃在白金色的光辉中轻轻地漂浮着,落在沾了泪水的长睫上。以芙怔怔地发着呆,过了一会儿转过脸,“他没死吗?”

  秦遂愣了一下,“没死。”

  她的额上涔涔落汗,从苍白的肌肤上滚下去,沁入干裂的嘴唇。以芙一把抓住林献玉的手,喘声问道,“他没死吗?”

  林献玉懵懵地朝秦遂瞥了过去,见对方冲自己摇摇头,遂压下心里面的不安,便温柔地回答道,“他是还活着。”

  以芙出了一会儿神,强忍住下半身麻木酸胀的疼痛,在一众人的搀扶下慢慢地直起身子,“他活着……我要杀了他……”

  里面的声音透过滴答滴答的水声传出去,已经有人去煎药进来,毕恭毕敬的端上前。以芙眨了眨眼,一口气将药喝下去。

  日暮时分,产房里传出婴儿的哭声。

  ……

  七日后,新帝登基,年幼的平儿是被秦遂抱着祭拜社稷、接受朝拜的。自从褚洲喝下鸩酒身亡后,大权落入宦臣秦遂手中。百姓嘛,从来都是浑浑噩噩的,他们不在乎自己的主子是谁、又要对着何人朝拜,只要有一口饭吃就好了嘛。

  柳树在水榭边纤然而立,细嫩的柳条偶尔从淙淙流水中擦过,飞溅起一片晶莹,宛如朱玉坠落。北国的暮春总是来得晚些,还带着深冬的肃杀。

  林献玉支开了身边地下人,紧紧握住身边妇人的手。那小妇人的脸颊还是雪色苍白,见她低头抿唇,千万心事浮于颊上酒窝。林献玉一时间也是默然,拍拍她的手道,“出去了好好养着身子。”

  以芙点头致谢。

  秦遂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那个千娇百媚的婕妤、与兄长绯闻不断的皇妃早就在七日前难产离世。她如今不再是秦楼楚馆里的伎子,不再是假意惺惺的褚婕妤,还是做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沈雀。

  她带着面纱,柔软的身子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折倒。盼山有点儿看不下去了,略有几分心急地从车辇里抬头,“娘娘体弱,还是快上车吧。”

  此时南风肆起,殿里的一阵呛鼻子烟火味直冲门面,一面铜板状的黄色值钱从里飘来,慢慢随着火光泯灭。飞寒匆忙走出,欲把以芙扶上车。

  飞寒低头,“奴婢跟娘娘走。”

  她来得匆匆,身上还有一些油纸香火味。以芙蹙眉,“你身上沾了什么味儿?”

  众人怔怔相视,不置一词。

  今儿个是皇帝登基的日子,也是……也是褚洲死后的头七天,是他“返魂”的日子,飞寒定是烧香去了。那日生产时秦遂骗她褚洲还活着,她硬生生地从榻上爬起,恨意可见一斑,所有人都讪讪着,不敢提。

  “想必她见妹妹即将迁家,定是去佛堂里拜了拜菩萨,好保佑路上安生。”林献玉看她这么一副迷迷糊糊的状态,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妹妹上车吧。”

  众人提心吊胆的,见小妇人款款走向车马边,正要把心吞到肚儿里,见不远之处奔来一个瘦小的奴才,“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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