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为自己的哑奴替身 第46章
“畏罪潜逃?”贺君知拧起眉,“她救了我,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说是畏罪潜逃?”
贺淑仪长大了嘴:“可……可是力排众议给大哥哥送来和服下解药的,明明是一位叫做妙荷的侍女……”
“一线天的毒性怎么才能解我比谁都清楚,”贺君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是需要把毒引入一名接受能力更强的血脉相契的女子体内,在她的骨血里生成的解药。此后的每个日日夜夜,她都会受到一线天余毒的折磨。敢问这送药的侍女,药是从何而来,体内可曾有余毒未清?”
“这……”贺淑仪回想起那个侍女面色红润的模样,一看就是身体康健得很,哪里像是中了什么劳什子毒。
“让那个侍女来见我,我要好好问问她手中的药,究竟是哪里来的,红笺的失踪,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好,”贺淑仪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确实是太过武断,错怪了穆湘西,懊恼道:“大哥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让人找她过来。”
怀玉也道:“世子爷,这里风大,您先进屋避避吧,奴婢给您拿披风。”
贺君知看了她一眼,没有推辞,跨步进了屋。
穆湘西和怀玉的屋是同一间,两人亲热地把两张床面对面摆着,穆湘西的床迄今为止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收拾过东西的痕迹,说明人是很仓促地离开的,
贺君知走过去,拿起放在她床头的那一册兵书。这书当初还是他随手借的,在她这里被保护得很好,连折页都没有。
他翻开大致扫了扫,目光忽然凝在穆湘西悄悄写在侧面的标注上。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这小哑奴不仅会认字还会写字,但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她的字。
不是靠打手势,不是在手心里用指头摩挲,是真正用纸笔一笔一划写下来的,比他想象中要好看许多,娟丽清秀,还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贺君知皱着眉把书往眼前靠近了一些,一句句地逡巡过去。
太奇怪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要知道,一个人就算失去了所有之前的记忆,留存在她躯壳里的写字习惯也是无法改变的。同理,两个人的字迹就算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做到连这种不易察觉的习惯也处理得一模一样。
可这份标注,不仅是笔序,还是行文习惯,就连某几个常见字的写法,也和他记忆中的一个人别无二致。
可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了快有一年。而他自小就待在身边的一个小哑奴,却在某一日开始,开始与她变得渐渐相似起来。
贺君知想起一年前他从王二姨娘手中鬼使神差地救下红笺时的场景,当时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他愣是一晃神看成了穆湘西。原本他以为只是这小哑奴想要保命的手段,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小就被养在侯府,从来没有见过穆湘西一面,何来模仿一说。
可自那之后,红笺就会不自觉地泄露出一些神似穆湘西的神情,说话语气,甚至是做事方式。时间久了,连贺君知自己都分辨不出当初为了留下她,究竟是把她当成了穆湘西的替身,还是真的喜欢上了这样的她。
贺君知把手里的书一把丢开,无数冷汗自背后渗出来。
他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心思?又是什么时候再也拔不出来?明明此人只不过是他心中白月光的一个替身而已,什么时候偷偷多出了这么重一块分量?
在他还处在复杂的自剖中时,从兵书里滑出了一张夹在书页里的一张薄纸。贺君知原本以为是废纸,想要捡起来丢到一旁,打开一看却发现这不是随意所作的一幅画。里面标注清晰,详列得当,特别用朱笔写下了几个隐蔽的地点。
“这是……”贺君知皱眉打量着,把这纸张重新认真审视了一遍。他是何等的聪明,瞬间就辨认出了这图是作何用的:“官盐铁运输分布图?”
他明白这张东西的分量,几乎是把沈洵的命门都通过这张纸交到了他的手里。然而贺君知也知道这些东西被沈洵看管得有多严实,除非是他曾经不设防、全然信任的人,否则不可能会有机会在看完之后还能牢牢背下。
即使贺君知再觉得荒谬,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红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穆湘西。
第四十六章 追寻
可是人怎么能死而复生呢?又怎么能活脱脱地变了一个模样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贺君知根本停不下自己的满腹疑虑,这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憧憧的脚步声,他迅速地把手中的纸收进怀里,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成为冷峻的模样,没人知道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贺君知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妙荷踉跄两步,跪在他的面前和他请安:“世子爷,世子爷身体可好些,这么急着把妙荷找过来,是有何事?”
“你叫妙荷?”贺君知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边上的怀玉机灵地已经帮他接上了记忆:“世子爷,红笺姐姐和奴婢,还有妙荷姐姐以前都住在听竹苑。”
“是你?”贺君知本来就对她观感不太好,听了之后瞬间想起来她是哪一号人物,不由得把脸又沉了几分,“我问你,你的解药,是从何而来的?”
“这……”妙荷这几日的过得属实舒心惬意,早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闻言有几分慌乱地垂下头,“是有人交给奴婢的,她告诉奴婢这瓶东西可以救世子爷的命,奴婢原是不信的,但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还真的卓有成效。”
“那那个给你东西的人呢?”
“奴婢没看清楚……”
“那你是在哪里拿到的药呢?”
“在……在百草堂外,当时奴婢奉了夫人的命前去探查红笺姑娘制药,没想到被抛了这么一瓶东西。当时在场的侍卫都可以作证。”
“那那个给你东西的人之后去了哪里?”
问到这里,妙荷不由得把自己膝盖上的裙摆再攥得紧了些:“奴婢不清楚……”
“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贺君知怒从心起,把手中的书狠狠砸向了妙荷的肩膀。
“世子爷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妙荷被砸得身子一歪,却完全不敢呼疼,躬着身子一个劲讨饶,“请世子爷饶命!”
贺君知被她吵嚷得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眉宇之间全然是浮躁的情绪。就在他忍不住要再冲着妙荷补一脚的时候,陈管事急匆匆地从外头冲了进来。
“世子爷,方才老奴去清点了一番府里的马车,发现马厩里有匹马跑丢了,那匹马被养在后院,是匹没跑过什么地方的雏驹,能去的地也不过几处,老奴这就派人去找。”
总算是有人能动些脑子了,贺君知面色稍霁,迫不及待地嘱咐道:“还不快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
贺府派出来的一队人马声势颇为浩大地在街道上巡视,看样子是在抓捕趁乱逃出府邸的几名家奴。穆湘西坐在茶棚的凳子上,仔细地看了看手里头刚到手的几份有关于沈洵的契纸。
“小姐,你要这个做什么用?”阿碧不解地问道。
“这个,可是沈洵与醉月居私下分成的证据,他是醉月居背后的真正金主,有了他的支持,醉月居才能在皇城如此顺利地经营下去,生意也会更加红火。”
“而醉月居的生意越红火,就意味着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去那里的花销就越多,能够传进他耳朵里的情报和分到的分红就越多。这就是官家的一种洗钱手段,把来路不明的钱财用在正规的途径中,变个法流进自己的钱袋里,这不是一举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