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没事了。”贺白笑着说。
“你们遇上谁了?”唐桥把电脑抱过来,凑在副驾那边问曲铭心。
“开面包车那个,还有一个人。这俩孙子打不过就耍阴招,居然还有催泪弹。”曲铭心回过头去看唐桥的电脑,他一直没有退出监控界面,而且吃了昨天的亏,他专门黑进监控网里建了个防火墙。
但那辆破面包车没再出现过了。
“估计换车了。”曲铭心沉默的看了会监控说:“催泪弹和枪都有了,不多准备几辆车就太不专业了。”
“那还查吗?”唐桥问。
“查。”曲铭心回答的很快:“不过不往后查了,从前面查,这辆面包是谁的,从哪来的,跟路晓婷他们有什么关系,都要查。”
“好。”唐桥答应下来,又问:“回去让老宋做个测写吗?”
老宋除了负责特侦处的检验,还是公安大学犯罪测写专业的名誉教授,早些年他的技术帮着国际刑警破了不知道多少奇案,这些年名声才渐渐的淡下来。
“嗯……”曲铭心皱着眉,他盯着自己的手,总觉得跟他交手的那个人很眼熟。
“你见过他吗?”贺白看了他一眼,问。
“我应该见过他。”曲铭心想了想,却仍然模棱两可的回答。
“做个排除法吧。”贺白笑着说:“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有道理。”曲铭心点了点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看他眼熟,那应该是最近一个星期的事情,不然我只会觉得似曾相识,不会坚信我见过他。”曲铭心说:“我既然只是觉得他眼熟,确定见过他,那我跟他应该没有任何对话,也没有打过照面,大概率是擦肩而过。”
“这段时间我们擦肩而过的人可不少。”贺白笑了。
“对,但他让我觉得奇怪。如果是那样的肤色跟我擦肩而过,我不可能没有印象。”曲铭心想了想,思路突然明朗起来。
“我见过他的正脸,他知道我看见了,所以把自己涂成那个颜色。”
“年轻的……见过正脸但是并没有说话的……不熟但是我会有印象的……”曲铭心右手摸着自己的领口,渐渐笑了起来。
“改道去公安大学吧。”曲铭心右手撑在车窗上,笑的张扬:“那人是公安大学的保安。”
他这样一说,贺白也想起来了:“是那个值夜的年轻保安?”
“是他。”曲铭心点头,又挑衅似的看向贺白:“贺大学霸,你这记忆力挺好呀。”
这事情反而无关记忆力,起码贺白是这么想的。很少有人能对自己的大脑如此了解,即使记不住这个人,也能根据对他的熟悉程度推断出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与他做过什么样的交流。
贺白自认为记忆力不错,但也不得不承认,曲铭心的确厉害。
他平静的握着方向盘,假装没听出来曲铭心的言外之意,只是谦逊的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谢谢曲处长夸奖。”
曲铭心撇撇嘴,觉得没意思。
唐桥在后面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敲,过了片刻他又探过来,整了整自己的帽子说:“是他。”
“怎么?”曲铭心问。
“公安大学里没有对这个人的聘用记录,他的档案是一周前突然出现在保卫科的人员表里的。姓名身份证号都是假的,照片我也怀疑做过处理。”
曲铭心看了眼电脑上的那份档案,点了点头:“的确p过。”
于是唐桥又缩回去开始查这个突然出现的保安。
贺白看了后视镜一眼,脚上油门又踩重了些。
贺白和曲铭心开车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曲铭心开车是风风火火的,倒不是说他横冲直撞,但总觉得这人开的莽撞。而贺白开车很稳,又快又稳的那种,让人几乎感觉不到车子正在高速行驶,却一路不知道超了多少辆车。
因此没过一会,嚣张的牧马人便再次停在了公安大学的校门口。
曲铭心开门下车,直直的冲着门口的保安室走过去。
距离他们清晨过来时大约过了五个小时,而保安室里值班的保安已经又换成了昨天那个看曲铭心不爽的大爷。
“大爷,凌晨在这的那个小伙子呢?”曲铭心问。
“那个人啊,今天清晨交班的时候跟我说他辞职啦要回老家啦,不干啦。”大爷抽着烟,嗓门洪亮。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没有长性,吃不了苦又想挣钱,钱哪里这么好挣嘛……”那大爷似乎被辞职这事刺激着了,喋喋不休的开始数落当代年轻人的不是。
曲铭心懒得听他废话,确认办公室没有留下那人的东西,甚至连根头发都找不到后,便离开了保安室。
“回市局?”贺白问。
“嗯。”曲铭心点头。
于是车子又呼啸着向市局开去。
曲铭心捡来的刀和血可以拿来检验一下,如果运气好的话,利用DNA库他们说不定能找到那个扔催泪弹的人。
而那个跟曲铭心交手被曲铭心教做人的小保安,唐桥查了他一路,硬是再没找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他们两个人连带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就像一滴水一样,在这座城市里凭空蒸发,再也无迹可寻。
回到市局,宋秦和许居涵正好都在办公室里,曲铭心把两个证物袋交给宋秦,交代了一句,转头就看见许居涵冲着贺白点了点头,不耐烦的转身出门。
片刻后许居涵推门而入,扬手扔给曲铭心一样东西。
曲铭心下意识的抬左手去接,结果不小心抻了一下,疼的龇牙咧嘴的。
曲铭心看了看他一把接住的东西,是一大瓶红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