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接他的是看上去老了不少的段凝光和沉稳了许多的曲铭心,曲铭心接过他的行李,开车带着他直奔唐平市局,接罗培风。
一年前的那场行动里,因为黑狗设置的炸弹和雄狮的行动,整个辽安公墓被迫翻修重建。段凝光在征得了贺清桃的同意后,将贺清平的墓挪到了唐平的烈士陵园中,颜陈那里发现的资料和证据足够证明贺清平的清白,二十年后,贺清平才终于洗脱冤屈,得到了烈士的称号。
他们约定在贺清平牺牲的这天一起去祭拜他和葛云凡,曲铭心不认识这些早早牺牲的前辈,所以只当司机,并不上山。
曲铭心不知道的是,其实在贺清平的墓旁,还有一个刘雨希偷偷埋下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一支钢笔,那是贺清平在辽安时常用的,后来被颜陈带走一直放在身边的,颜陈送给贺清平的生日礼物。
他们用这支钢笔代表曾经的颜陈,代表那个曾经与他们共同打闹喝酒,一起立下约定的颜陈。
二十多年过去,他们终于再次聚在了一起。
罗培风倒了六杯酒,他们三人一人拿起两杯,一杯自己喝,一杯敬阴阳两隔的兄弟。
酒液透明,看着与二十多年前他们碰杯时的白水一样,唯有入口才能尝到一片辛辣刺喉,烈得人眼眶发红。
刘雨希蹲在葛云凡的墓前,把两个空杯子放在地上,低头捂住脸,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意气风发期待未来的少年们有的永远留在了最年轻的时候,有的得偿所愿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而剩下的还活着的已经逐渐老去,再也没有当年那样快乐恣意的时光,但所幸当年大家一起举杯立下的理想已经实现大半,还有没做到的,也有后来人替他们完成。
他们之间有着无数的误会、痛苦和无可奈何,而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再回首当年往事,也只有大家在一起的欢快瞬间历久弥新,那些让他们痛苦了二十多年的,那些让他们不得不分道扬镳的,反而渐渐被忘却了。
下山的时候段凝光问刘雨希,愿不愿意留在唐平,当年的事情已了,以刘雨希这二十多年来的作为,他可以破例回来,做回曾经的自己。
刘雨希站在台阶上,双手放在口袋里,抬头望着天空,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他低头对着段凝光笑,他说不必了,他的根扎在滇南,就不打算挪了。反倒是他们两个,如果退休了没地方去,他欢迎他们来找他一起当个土老板,卖卖木材,杀杀毒贩。
罗培风被他说得都有些想笑,他们聊着天走下山,在山脚下看到靠着车抽烟的曲铭心。
刘雨希有些惊讶的问曲铭心怎么开始抽烟了,曲铭心对他笑了笑,说时过境迁,现在想留点味道在自己身上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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