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铭心看着眼前飞逝而过的道路,平静的思考自己为什么如此针对贺白。
从第一次见面起,曲铭心就知道贺白不是凡物,他的气质眼神,与他针锋相对时毫不怯懦的姿态,都让曲铭心觉得新鲜又警惕。
他坚定地认为贺白没有表现的那么无害,也绝没有外表那般绅士温和,但他还是选择把贺白放在自己身边,放在几乎寸步不离如影随形的位置上。
他一边享受着猜测怀疑带来的刺激感,一边又想要弄清楚贺白的真实身份和所图所求。
从贺白进入特侦处起,曲铭心的每一个重大的决定和消息都是背着贺白做的。但贺白似乎从来不生气,也从来不当回事,次次都好脾气的笑笑,没露过怒色。
贺白与他几乎形影不离,这段时间他也没发现贺白有什么举止奇怪的地方,最多是试探他之前的身份经历,可是就连唐桥,在最开始也曾经试探的问过曲铭心之前在做什么。
贺白没什么好怀疑的地方,可曲铭心总觉得不放心,他一边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失偏颇是在针对贺白,一边又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问题。
他矛盾且执拗,自己让自己过上了勾心斗角猜疑试探的生活,还乐此不疲。
但贺清平,成了突破口。
只是不等曲铭心理清楚自己的思绪,甚至不等他回到市局,姜植的电话打过来,开头第一句话是:“涂望山拒捕。”
第38章
曲铭心是真的没想到姜植带了十来个人去抓一个涂望山竟然还能搞不定,电话里姜植语速平缓但语气恶劣,估计不是涂望山跑了,而是有什么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不得已才给曲铭心打了电话。
曲铭心通知后面的人先把江近关进局里等他回来,便掉头重新往来时路走。
涂望山在昨晚他们见过的那个酒吧,距离不远。曲铭心趁着夜晚没车挂着警笛一路飙到150。
赶到时姜植的人把酒吧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经理站在人群后面色焦急的打着电话,而姜植就站在涂望山对面,面色相当难看。
涂望山依旧在昨天的位置,只不过今天没了美人陪伴,只有那个年轻男人慌乱紧张的被涂望山强行搂着,尴尬的坐在沙发上与姜植大眼瞪小眼。
而涂望山一手揽着男人,一手拿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很是放肆的倚在沙发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强壮穿着西装的男人,负手齐齐的站在涂望山背后,目光不善的看着姜植。
“怎么回事。”曲铭心走过去。
“太子爷说了,整个唐平市没人能动他,他要打电话叫他爹来。”姜植努努嘴,用下巴指着涂望山,很烦躁的样子。
“就这?”曲铭心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植:“就为了这点屁话值得把我叫过来?”
“您没看见嘛,这后面站着俩门神呢,堂堂正正袭警了。”姜植心情不好的时候嘴皮子格外利索剐人,他指着后面那俩男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每人一耳光。
姜植是带了十来个人不假,但是没人带枪,也没通知特警。本来以为抓个公子爷多么简单的事,结果来了才发现后面跟了两个保镖。这俩保镖随身带甩棍,倒是不主动攻击,就是在他们要拉涂望山的时候棍子甩的猎猎作响,让人无法近身。
本来开始姜植想直接人海战术把这俩搞定,结果打了一架才发现这俩人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别说他们十来个人了,再来十来个,在这种逼仄狭小的空间里,也不可能手无寸铁的打赢那俩西装革履的哥们。
本来是来捉拿嫌疑人的,结果因为打不过对手,没法带人走。
这事要说出去,他姜植真不用在唐平市混了。
“不是,这种事你找特警,你找我来干嘛呢?”曲铭心无奈了,他看了看后面那俩浑身肌肉看着就不好惹的人,又看了看大爷样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跟那边指桑骂槐的涂望山,越发觉得现在这社会很神奇。
“不找。”姜植板着脸说:“你让我来抓的,你来解决。”
曲铭心让他去抓人的时候可没说是这么个情况,就算解决不了,电话也得曲铭心打,人也得曲铭心丢。
曲铭心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着姜植,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
“草,说够了没啊,哔哔哔哔烦不烦人啊?”涂望山终于受不了曲铭心和姜植旁若无人的对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破口大骂:“别你妈站在这里碍我的眼,老子没杀那臭娘们,别想抓我,赶紧滚。”
“姜队长,你来的时候说是因为女人了吗?”贺白抱着手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涂望山,随口问。
“没有啊,光说有个案子需要配合调查。”姜植也盯着涂望山,出声附和贺白。
“草,昨天就为了宋嘉卉那娘们来,装什么逼。”涂望山彻底火了。
“哦?也没说是因为你杀了宋嘉卉吧。”贺白摇了摇头,看向曲铭心:“曲处,嫌疑人不打自招了,怎么着。”
“能怎么着。”曲铭心扬头,面露不屑:“带回去呗。”
他话音刚落,便猛地冲了过来,他动作飞快,出手如电,一把握住涂望山的肩膀,又一脚踩住涂望山的脚,一个用力便将人整个拽起来,毫不留情的摁倒在桌子上。
涂望山没有防备,被他这又快又有力的一下直接掼在桌子上,酒杯筛盅叮铃哐啷撒了一地,涂望山硬是头脑发昏片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归你管。”曲铭心踢了一脚涂望山,对着身后的姜植说。
姜植上前两步直接给涂望山戴上手铐,摁在地上,而曲铭心已经飞身越过沙发,蹲身一拳打在后面一个男人的腹部。
那人闷哼一声,曲铭心骤然发难,他来不及做准备就被一拳狠狠地打在要紧的地方,接着便下意识的弯下腰去。曲铭心就等着他弯腰,双手摁着他的后脑一转,猛提膝盖。坚硬的膝盖直直撞在那男人的太阳穴处,那人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便倒了下去。
“小心。”贺白的声音在曲铭心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曲铭心身旁,手上抄着一把转椅,平稳的接下另一个男人的甩棍。
他自下向上抡,借着转椅本身的力量打飞了对方的甩棍还不够,继续向上抡,差一点就打到那人下巴。
那人反应飞快,迅速后躲让过转椅的腿,只是还不等他拿着甩棍重整旗鼓,曲铭心一脚从他后脑踢来,那人避无可避,只能扔了棍子双手挡在脸前,硬生生接了这一脚。
那人后退几步,双臂被曲铭心踢得又疼又麻,一时间竟然无法动弹。他咬着牙后退几步刚刚站稳,便看见曲铭心手中握着枪,平稳抬起,指着他的头。
曲铭心笑了下,露出尖尖的牙齿:“双手平举过头顶,趴在地上。敢乱动一下我都会开枪的。”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缓缓地举起还酸麻疼痛的手臂,苦笑着说:“你既然带了枪,干嘛还费事动手。”
“搞搞清楚,对付你们还用不着枪。”曲铭心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