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下,他们的确技不如人,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
“卧槽!你们死定了!”曲铭心身后,涂望山突然爆发出一阵吼骂来,“老子爹是市委书记,你们完了,你们敢动我,我让我爸废了你们!你们死定了!”
他一边叫嚷一边挣扎,贺白不厌其烦,随手从吧台上拿了擦杯子的抹布,团了几团塞进涂望山的嘴里。
顿时,世界安静了。
曲铭心似笑非笑的看了贺白一眼,接着慢悠悠的踱步到涂望山面前,盯着他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双眼和额头被曲铭心撞出来的伤,啧啧着摇头。
“市委副书记吧,别偷偷抬咖哈。”曲铭心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给涂望山看录音中的屏幕,点下暂停键后,才敛了笑脸,冷冷的看着涂望山说:“市委书记没什么,你想比关系吗?不如我现在给省部委纪检委打个电话?”
涂望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曲铭心的脸,怔愣片刻似乎又想开口骂人,可惜满嘴都是抹布,顶多呜呜两声。
“别呜呜了,狗叫的都比你好听。”曲铭心一脸嫌弃的最后看他一眼,然后冲着姜植挥手:“都带走。”
涂望山和他的两个保镖还有那个不情不愿的男人都上了警车,曲铭心这边还是他自己开车,乘客还是只有贺白和陶若两个人。
刚才陶若站在外围,看曲铭心行云流水一套打法,实在刺激又让人敬佩。贺白也厉害,那么快速混乱的战局里,他竟然也能帮上忙。
陶若还在后面自顾自的激动着,贺白看着曲铭心与往常无异的样子有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留那么大的破绽给后面那个人?”
刚才那一甩棍是冲着曲铭心后脑来的,真的砸准了,曲铭心或许就没有下半辈子了。
曲铭心想了想,满不在乎的说:“老姜他们被逼到给我打电话,估计是这两个人打起配合来相当厉害,他们才搞不定。这种人反应快也耐疼,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干掉一个才好搞。不然一个打一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是搞掉了一个,也差点被另一个搞掉了。”贺白语气愠怒,似乎真的有些生气。
“哎你误会了啊。”曲铭心看他一眼,缩了下脖子,装的很害怕的样子说:“我注意着后面的,他那一棍子我退一步就能躲开,再退一步正好到他跟前,抬手就能打他喉咙。”
“是我多事了。”贺白听出来他的意思,帮他补全后面的话。
“你自己说的,我没说啊。”曲铭心立马推卸责任。
贺白几乎要被他气笑,他转过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平静片刻,才意识到刚才的确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曲铭心一直悄悄地观察着他,看他眉眼逐渐平和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如刀的样子,才试探着问:“冷静啦。”
贺白笑着看他一眼,说:“嗯,刚才抱歉。”
他总是这样,温温润润的,向来不越界。就算偶尔生过气,别人可能还没觉着怎么样,他就已经道歉了。
曲铭心觉得无趣,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刚才那种情况,算不上凶险吗?”贺白看着曲铭心放松下来的侧脸,突然问。
这个问题不经脑子,出了口贺白才觉得不好,这个问题试探意味太强,估计曲铭心又要像之前那样含糊过去。
然而曲铭心皱着眉思考片刻,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贺白的问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跟原来比,差远了。”
贺白眨了下眼睛,没再追问,原来又是怎么样的程度。
……
涂望山和江近的审讯分开进行。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也被抓来的消息,江近以为曲铭心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找了新的证据。
审讯分别由姜植和陶若负责。姜植负责涂望山,陶若负责江近。两边的监控同步到曲铭心这儿,曲铭心和贺白坐在电脑后看着,看这两个人以截然不同的态度说着南辕北辙的事情。
涂望山否定一切姜植提出来的东西,翘着二郎腿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让律师来谈。至于姜植提到的自己的指纹,涂望山一口咬定是马俊明陷害的,他不知情。
但当姜植问到那天晚上他们究竟是不是待在一起,又做了什么,马俊明为什么要陷害他时,涂望山明显气急败坏,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骂人,但顾忌着人在审讯室,只是翻了翻白眼,表示一切都等律师。
另一边江近的态度则截然相反。
陶若第一次当主审,身边跟着的也不是贺白曲铭心,简直比江近还要紧张。但他在特侦处这几个月别的没学会,除了学会了油嘴滑舌,再就是装。
陶若看着年轻,脸蛋圆圆的很可爱讨喜,但当他阴沉下脸来,学着曲铭心的样子把资料往桌上一摔时,那个姿态的确足够唬人。
起码对于江近是够用了的。
江近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或者说,他一股脑的把摘掉自己之后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江近说,案发当天,他们的确最开始要去马俊明家喝酒玩乐,后来马俊明突然提到自己曾在小区里见过宋嘉卉,对宋嘉卉十分有兴趣。涂望山听到以后同样表示自己很有兴趣,于是三人便去了宋嘉卉家。
而江近则表示自己劝阻多次未果,是被他们两个硬逼着才一块过去的。
他们敲开了宋嘉卉家的门,马俊明和涂望山看见宋嘉卉以后便冲了进去,他在旁边试图阻拦,却被涂望山威胁。
再后来,因为宋嘉卉一直反抗并大声呼救,涂望山随手从旁边的果盘中抽了一把刀出来,捅死了宋嘉卉。并且在宋嘉卉死后,仍然坚持做完了刚才没做完的事情,才终于离开。
江近说自己在事发后就想要报警,或者通知宋嘉卉的家人,然而马俊明和涂望山以共犯身份威胁他,并且以他家的产业要挟,逼他闭嘴。
而他没有办法,涂望山只手遮天,只能听从涂望山的话,瞒下了这件事情。
陶若皱着眉双手撑着下巴听完了江近这一长段自白。
他知道江近说的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三个人中若说跟宋嘉卉关系最差的肯定是江近。江近绝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全程什么都没做,他反而是最有可能施暴的那个。
可陶若没有证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像曲铭心和贺白那样,三两句话逼着人自己露出破绽。
他皱眉苦思半天,最后问道:“为什么雇保镖?”
江近愣住了。
他以为陶若问的是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做贼心虚雇保镖,整个瞬间紧张起来。
他结结巴巴着,生怕沉默太久让陶若起疑,又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太好的理由,他结巴着激动着,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说:“那,那是有人以为我杀了宋嘉卉,打电话来威胁我,我才雇的保镖。”
陶若眨了眨眼睛问:“是宋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