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过!”丁无大声的说。
他显然也知道,之前那些东西承认了,只要他还有粉丝还有热度,等事情过去等人们忘得差不多了,他就还能翻身。但是如果现在承认了他压根不重视粉丝,甚至不拿粉丝当人看,那么即使他能顺利出去,今后也一定没有翻身之日。
但很可惜,就像曲铭心想的那一样,余霞既然准备了这样的问题,那她就一定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让丁无低头认罪。
她似乎从身后拿出了另一部手机,然后她在丁无惊恐的目光中,摁下了播放键。
那是一段语音,即使经过两个手机的转达,噪音和磨损仍然没有影响到丁无的声音。
曲铭心听到丁无的声音在镜头后面拖着长腔对仇然昕撒娇:“仇姐,今天实在太热了,我能不能不去参加那个见面会啊。”
仇然昕的声音同样透过镜头传到了现在的五百万观众的耳朵里,“你的粉丝为了见你彻夜排队,就露个面也行,不然到时候万一有大粉组织脱粉怎么办?”
“这种人随便安慰安慰就好了啊,粉丝不都是一哄就好很好解决的。就说我今天发烧身体不舒服嘛,晚会儿你帮我编辑个微博跟她们道个歉,肯定一堆人上赶着要心疼我。”
语音到此为止,余霞没有再放仇然昕的回复,因为粉丝们都知道,那个在盛夏举行的小型见面会丁无到最后都没有出面,那些为了见他买了他几百上千张专辑还通宵排队跨越省市来见他的粉丝们,最后只见到了仇然昕和丁无的助理。
虽然最后在场的粉丝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打印的签名照,但仍然有不少人觉得丁无是在践踏粉丝的爱心。
当晚丁无在微博发了道歉,有一部分粉丝并不买账,仇然昕不愧是玩弄舆论的高手,她在等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后晒出了丁无在医院的照片和病历。照片里的丁无面色惨白瘦削委屈,他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而晒出的病历单上显示他急性肠胃炎且高烧呕吐,建议留院观察。
当晚舆论再次翻转,在几个职粉的带领下,心疼丁无的词条被刷上了热搜,曾经表示过失望的粉丝要么在自己的微博声明了永不脱粉要么就是被大量粉丝评论辱骂。
丁无水掉了粉丝期待已久的见面会,不仅全身而退还赚了一波名声,甚至提高的粉丝黏度和战斗力,任谁看了都不得不说这一波的确厉害。
可惜现在粉丝知道了真相,除了一部分早就知道真相并且已经得到过好处的粉丝外,剩下大多数真情实感的喜欢着丁无的粉丝都有些难受。
她们把一腔真心献给丁无,丁无却只拿她们当赚钱的工具。
甚至还会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笑话她们的愚蠢,利用她们的热情,圆自己的谎。
在余霞放完语音后,直播间的人数一口气少了将近一百万。
唐桥猜这些人应该都是丁无的粉丝,而且是相当认真的那种,她们受不了再继续看着当初喜欢的人被剥皮露骨呈现出最丑恶的样子,所以干脆退出了直播,或许有的姑娘现在已经躲在被窝里开始哭了。
镜头后的余霞看了眼实时观看人数,似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接着她又笑了,她对着镜头后面的曲铭心问道:“尊敬的警察先生,不知道李朝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距离48小时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了哦。”
曲铭心挑了挑眉,他走到贺白身边,扶着贺白的肩膀问道:“写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贺白侧了下身子让曲铭心看。
曲铭心于是过去看了看。
这是一篇用词很严谨,也没什么偏向性的警方通报,只是把李朝车祸案的详细经过写了一遍,然后在后面承认了警方调查中的失误,同时声明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丁无被绑架一案,希望广大网友相信警方,不要传播谣言也不要点进直播间增加热度,如果有线索,希望大家踊跃提供。
曲铭心读了一遍觉得他们贺大学霸的文采果然好,再读一遍竟然还品出来点暗戳戳的厌恶。尤其是贺白还详细描述了潘富当时的认罪过程和仇然昕的供述,把他们蔑视法律用钱解决一切的姿态写的相当生动。
不知道粉丝看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通报写好,格式字体和颜色都调好之后,贺白把东西发给了唐桥。
“先等一等,等到明天早上再发。”曲铭心摁了下唐桥的肩膀,又看了看表。
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他们需要调查的东西已经基本调查完了,剩下的就是如何确认丁无的具体所在和拆除炸弹。
在抓捕前曲铭心想先和余霞的主治医生聊一聊,但如果等到医院上班他们再过去,或许就已经晚了。
直播里的丁无显然想象到了现在网上的腥风血雨,他像个没气的气球那样瘪了下去,瘫在椅子上,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偶尔神经质的抽搐一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劲。
从八点到现在直播一直没有中断过,在这六个多小时接近七个小时的时间里,丁无不能喝水吃饭上厕所,还要随时小心着直播人数满一百万,迎来新的问题。
曲铭心本来想稳一点,等一切都确定了解决了,时间再拖得长一点消耗一下歹徒的精神和体力再行动,但现在看丁无这样子,他可能撑不到明天早上或者更晚一些的时候了。
“查得到余霞主治医生的住址吗?”曲铭心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我们还是现在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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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突然摔倒了。。。我知道我最近更新太慢了可是还是要请个假
第145章
余霞这几年来的主治医生是省立医院的老牌精神科专家,名叫周玉军。当年刘雨希进行心理评估的时候,他就跟在自己的导师后面看着,到现在他已经是唐平市甚至全国有名的精神科专家,在理论研究上他也发了很多文章,是固定每年出去开会的那种专家。
余霞能挂上他的号,并且一看就是这么多年,家里的背景和资金实力都不容小觑,而且她的父母一定较开明并且相当重视女儿的精神健康,否则不会花这么多的时间金钱让她来治疗。
但是就是这样的父母,在余霞犯罪前半年,竟然一起出国,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唐桥在余霞的各种社交账号和通话记录上都没有找到她和父母的联系记录。
他们的房、车、资产都没有产生变化,但是他们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去周玉军家里的路上的时候,唐桥坐在后面也一直在查余霞父母的踪迹。
他们办的是日本的三年多次往返签证,最长停留时间只有九十天,但是半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回国,而且在日本也找不到他们刷信用卡的记录。
唐桥只能想办法黑进他们当时入境申请表上填的地址的酒店查护照信息,然后找找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可以继续查下去。
凌晨三点四十分,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曲铭心终于找到了周玉军主任的家。
他住在省立医院二十年前建的员工宿舍里,宿舍就在医院旁边走路五分钟的地方,在有急诊患者时方便医生尽快赶到。周玉军虽然这十年间参与了不少重大会议,发表了不少重大研究成果,但他仍然住在二十年前分配下来的旧楼里,恪尽职守的守着医院,从未想过离开。
曲铭心和贺白敲响他家里的门时,本来做好了半天都敲不开打电话的准备,但没想到三声之后屋子里便响起了拖鞋擦过地面的声音,曲铭心后退一步,看到这扇有年代了的厚重木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就是周玉军,他有些秃顶,剩下的头发中也有不少白发,他带着一个老教授常戴的圆眼镜,穿着棉质的中式睡衣踩着棉拖鞋,打开门抬头看向曲铭心。
他似乎一直没睡,大约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更显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