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那么容易查清楚就好了。”刘雨希叹气。
他们今天只是对了对各方有的情报,就这都已经撞到了一堆谜团,之后再查具体细节,只会难上加难。
曲铭心低下头,没有回答他。
他觉得在他们查清楚之前,贺白就会来找他,虽然他那次充会员卡的短信石沉大海,但他仍然觉得贺白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他回来以后的行动不加掩饰,永远出现在明处,也是为了让贺白方便观察他,然后来找他。
他们不伦不类的恋爱谈了小半年,对彼此的身体可以说是无一不知,但对彼此的想法的了解程度,曲铭心在那次爆炸后就没了信心。
所以他没有回答刘雨希,他只是把水端起来,然后相当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您晚上喝这么多,明天还能正常工作吗?”
“不多,半瓶二锅头罢了。”刘雨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轻轻笑了一下:“我这些年没少喝酒,倒是他们两个,看来很少去应酬,连别人真醉假醉都看不出来。”
曲铭心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嘴里的“他们两个”是谁,他原本还以为他们今晚要么不欢而散要么抵足而眠,没想到刘雨希玩了手装醉。
刘雨希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想法,他也不欲与曲铭心解释,只是放下水杯,拍了拍曲铭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有空多和兄弟们联系,别像我似的。”
第168章
当晚刘雨希虽然反复强调自己神志清醒没有问题,但曲铭心还是在他出门差点被门框绊倒的时候强行将人背上了楼上客房。
幸亏贺白走后,曲铭心便把他的房间收拾了出来,不然现在曲铭心都不知道是该让刘雨希窝在沙发上还是睡在地板上。
扛着刘雨希上楼的时候曲铭心还觉得很神奇,他想了一下如果这是段凝光或者罗培风,估计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直接这样扛着人上楼。
第二天早上曲铭心晨跑完洗完澡吃完饭,看了看表发现再不出门就要迟到的时候,才敲了敲刘雨希那边的房门。
他敲响房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一阵巨大的声响,他猜是刘雨希滚到了地上,但等刘雨希出来,他便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很正常的问刘雨希早饭打算怎么办。
刘雨希显然还是宿醉没醒透,他揉着眉心说不吃了,曲铭心于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到市局楼下再买点包子。
他们踩着时间一起来到市局,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段凝光已经在里面了,今天罗培风也放下了手头工作参与调查,所以当曲铭心一手拎着包子一手半扶着刘雨希走进去的时候,罗培风和段凝光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我早上找小曲过来接我的。”刘雨希于是解释道。
曲铭心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没有戳破这个谎言。
段凝光和罗培风对刘雨希昨晚的大醉深信不疑,也没有多想。罗培风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赶紧过来别耽误,人家境外安全的同志都这么重视来的这么早,他们反而迟到。
牛家勤看着曲铭心佯装乖巧的脸,心里有苦难言。
天知道今天早上五点他接到曲铭心邀请他一起晨跑的电话的时候心里有多崩溃。
他们昨天讨论到蒋咲愿手下的物流公司,紧接着便因为时间太晚大家太累而先行解散。
解散的这一晚上,唐桥和相关技术人员一直没有离开市局,他们查了蒋咲愿手下物流公司所有能扒出来的航路和交易对象,其中吴渡舟的大名赫然在列,而缅甸的壁礴港口也是他们的货船时常停靠的港口。
唐桥把查到的东西在白板上贴完讲完后,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看向了曲铭心。
曲铭心皱着眉看着白板上贴着的东西,没有理会一整个会议室的目光,走上前去拿了笔开始写写画画:“我说一下我的推测:当年在缅甸赞助吴季温的人是黑狗,而吴渡舟上位之后,黑狗或者说蒋咲愿也一直和他有联系。我记得东南亚这边绝大部分的港口都是程家控制的,当年吴季温因为差点被暗杀所以放弃了在缅甸的大半江山,吴渡舟刚刚上台,海上运输线路不好找,很可能会和黑狗合作,借他们的港口和船只发货。”
“假设这次吴渡舟找雇佣兵是蒋咲愿的意思,来的也是蒋咲愿的人,那他们应该是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他们已经合作三年多了,看唐唐找到的流水,他们出货相当频繁,吴渡舟死前频率也和往常基本一致,应该不是经济纠纷上的问题,是航线出了问题?”
曲铭心看向唐桥。
唐桥明白他的意思,曲铭心话说到一半他这边就已经开始继续查。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他们不谨慎,只查吴渡舟死前,没看他死后。
“吴渡舟死了以后,蒋咲愿这个物流公司的船换了,航线变了,常停靠的装卸货港口也变了。”
曲铭心点了点头,这和他的猜想差不多,他看着明显没听懂的钱胜民解释道:“很可能当时蒋咲愿是派人给吴渡舟送新的航线图和港口信息的。”
黑狗是二十多年前才开始在中国境内活动的,但在这之前他们在世界各地已经嚣张了不知多久。除了国内的力量,国际上也有一支在追查黑狗的力量,只不过曲铭心手再长也没长到认识这些人的份上,所以只是有所耳闻。
蒋咲愿之前的船和运输线路已经用了十多年,被查到的可能性很高。他可能只是为了避免被查而换了船和装货港口,这样重要的事情他需要有人亲自去通知吴渡舟,正巧赶上雄狮和ICPO要办吴渡舟,所以蒋咲愿很有可能顺手给他安排了雇佣兵去送。
至于为什么吴渡舟要找掮客帮忙联系,曲铭心猜是蒋咲愿为了避免与吴渡舟产生直接联系而引火烧身,才这样安排的。
但这些全都是推测,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一切都白搭。
在场的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听完曲铭心的推测后,技术人员纷纷埋头继续查证据,而剩下的人也都摸着下巴或拿着笔,思考着刚才曲铭心的推测有没有什么漏洞。
曲铭心在白板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一室静谧,心念一动,突然想到了贺白。
蒋咲愿一直在境内,托尔也是他手底下的人,杀托尔的人很可能就是蒋咲愿,而如果贺白与蒋咲愿不是同一阵营的人,按照上次贺白的暗示,他为了让曲铭心毁灭掉黑狗,很可能会留下什么东西。
曲铭心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走到唐桥身边,用不会惊动其他人的音量小声嘱咐唐桥,看看那个码头附近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壁礴是个小地方,但是距离这个小地方不远就是仰光。曲铭心对这个国家的基建和监控普及度没有期待,他期待的是贺白。
唐桥面露难色,开始翻查。按理说就算是有监控摄像头,在这种地方也绝不会联网或者把内容储存在网络上,但偏偏十来分钟后,唐桥扭头看向曲铭心,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既高兴又迷茫的把电脑递给曲铭心,而曲铭心打开后,发现是一个清晰度相当不错距离也适中的视频。
视频上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正是吴渡舟和蒋咲愿,他们面对面,但又同时偏向摄像头这边站着,脸可以看得很清楚。
视频虽然没有声音,但曲铭心皱着眉看了一会儿便通过口型看出来他们说的是中文,巧的是,曲铭心正好会读唇语。
他看到蒋咲愿说最近海上不安稳,可能近期会更换船只和装货地点,而吴渡舟点了点头,说让他直接派人联系自己。
蒋咲愿紧接着说最近有很多人都盯着吴渡舟,让他小心一点,而吴渡舟正如他们调查了解到的那样,很不屑的挥了挥手,说不用担心。
蒋咲愿沉思了片刻,说自己手下有几个雇佣兵团,到时候可以让他们来护卫吴渡舟,吴渡舟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说他到时候会主动公开自己的地点,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