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悲慈无所谓地点点头,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说:
“我杀了自己高中班主任,16岁那年。”
没人回话,他盯着杯中浮起的啤酒泡。
“不过在我看来他是自己跳下去的,真惨。”
何满没转头去看对方,他感觉辛悲慈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就像隔着墙听自己生父说话时一样,不过这份不安分只持续几秒,紧接着李叔放大声音转移了话题。
“往事就不提了,当年解决好好的现在又要重新查,这办出来的事没头没尾的!”
李叔作势敬酒,辛悲慈的态度也恢复如初,只不过圆滑地绕开了所有要紧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无关的事上绕,期间何满碰到了他扶着座椅的手,指尖冷得发抖。
三人离开烧烤摊时,正是小吃街人最旺的时候,从人声鼎沸的街道来到没什么人烟的后街,才发现李叔的脚喝得有些飘。这片街区不大,李叔的五金杂货店就开在附近,他脚步飘忽招呼两人去店里坐,何满答应着扶着他上了楼。
这是街边常见的二层门房,一楼开店二楼住人,现在只有李叔一人在住,何满下楼出了门,辛悲慈正在门口抽烟。
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他没接对方递过来的烟,辛悲慈开口了:
“当年家里人骂我是被男人睡的婊子时,他跟我爸骂得最欢。”
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刚刚李叔跟他说话时还眉开眼笑的,面前左右逢源,背后口蜜腹剑,在整个街坊都是社交群体的东北,一个人的偏见约等于全体成员的共识。
能自主思考的或许只有被排挤在外的自己,何满抬头看漆黑的天,又低头看脚下破裂的人行路。
他们开的是标准间,房间小而暗,这是街区仅有的一家宾馆,屋里只有一个电视两张床,两人都没说话,能听到街对面摊位的喧闹声。
辛悲慈脱了西装外套坐在床沿上,来回切换着电视频道,何满走到他对面床坐下,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样子的何满不多见,辛悲慈疑惑地把视线转过来。
“我曾经有这样的学生,十六七岁不学习不回家,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是人民教师,所以有义务去管。”
何满语气认真,双手握在一起,眼神恳切,相比之下辛悲慈一脸不解,他笑着问:
“我知道你是老师,怎么了?”
“或许我当老师时间很短,或许能做到的有限,又或许即使管了他长大后一样会犯错,没有学生来看我,我也不后悔。”
辛悲慈把笑容收了起来,视线移开,手撑着床叹了口气。
“现在我不是老师你也不是学生,但我认为你逞强的话不是本意。”
与脸上写着逃避的人相比,何满没转开视线,他向右挪了一寸让两人正对。
“所以你能跟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辛悲慈低头看着两人几乎碰在一起的膝盖,深吸了一口气,仰头伸手向后撩着红发。
“我特别喜欢你这个样子。”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无所谓的笑又回到他的脸上。
“我的择偶标准一直是老师,我想让他嘴上说为了我好,胯下狠狠干我,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性感。”
何满脸上的认真消失了,一言不发,辛悲慈眯着眼睛看他,说:
“能给我口到射我就全告诉你,要在床上做。”
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何满果然当即站了起来,向着门走过去,紧接着是门被拉开的的声音,辛悲慈保持着支在床上的姿势,嘴边还在笑。门被重重带上了,他吸了下鼻子,用力眨了眨眼睛。
他重新坐正,搓着膝盖茫然地盯了一会电视,又把视线移到天花板上,那里有一条裂缝。
忽然门被用力拉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辛悲慈急忙转头,却被一只手猛地捞住了肩膀,拖着向床上拽了一段。
是何满,他跪在床单上,向辛悲慈脑袋边扔了一盒安全套,问他:
“现在就给你口吗?”
第12章
辛悲慈被扯得仰躺在了床上,他盯着何满支在自己脸边的膝盖愣了会神,小声说了句:
“我要的明明是口交。”
何满没答话,另一只手向床上扔了瓶润滑,小瓶装,砸在床上挺沉一声,辛悲慈感觉自己的脑子也跟着震了下。
润滑的瓶子是红色的,印着“甜蜜草莓,性感诱惑”八个大字。
“这他娘怎么是可食用的?”辛悲慈眉头皱了起来,还躺着没动地方。
“前台只有这个,能换口味。”何满没看他,保持跪着的姿势开始脱西装外套。
“我还没准备。”
辛悲慈迅速说了一句,何满手中动作停住了,低头看他。
“啊?你不会以为男人脱了裤子就能干吧?”
两人都没说话,电视还没关,正在播天气预报。何满的思维停滞了一下,脱外套的动作也定住了,辛悲慈从床上翻起来。
“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