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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中烧 第41章

野火中烧 齐花山 2920 2021-11-25 01:40

  “我丈夫出轨了我弟弟,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夹着烟深吸了一口,火光亮了起来。

  “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他对我来说更像是陌生人。我本以为我父母对孩子的爱不足以支撑他们再生一个,结果他们还是又要了一个。”

  “他比我善良,没有我薄情,所以他们伤害他应该比我更深――他走之前我甚至都没关心过他,我还以为他和父母是站在一边的。”

  何满没答话,她所说的是一个从没听过的辛悲慈,这一刻他只想到了那人孩子般莽撞的神情,他默默喝了口啤酒,辛恩谢弹了烟灰。

  “他走的那年我大学毕业,那天正好在家,快零点的时候我起床喝水,看他在门口。”

  “那时我才意识到他是我弟弟,他要走了,他看着我有些紧张,估计是以为我要去告诉爸妈。”

  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说了太多,何满微妙地觉得辛恩谢的声音在抖,她扯了扯肩上披着的风衣,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

  “我让他等等,回屋给他找了自己存的现金,还有一把伞,因为我觉得外面要下雨了。”

  她抬起了头,语气轻松地说:“我也应该早点放你自由,不是吗?”

  “你也得放自己自由。”

  何满挪过了烟灰缸,帮她把还亮着的烟蒂彻底按灭。辛恩谢手肘支上桌子,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很适合当老师,比当演员合适得多。”

  他没抬眼,无奈地笑着说:“或许是因为我演得好。”

  对面的人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嬉笑。喝了酒,她的面色却看着更白皙了,她再次靠上椅背。

  “我忽然有个想法,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挺好的。”

  她用手指拢着发尾,淡然说着。

  “我们各过各的,逢年过节一起吃饭,他也不用再――”

  音响里放的乐曲停了,辛恩谢也没再说话,她叹出一口气,重新拿了支烟。时间刚过五点,酒吧里的人多了起来。

  “我在说什么呢,明明不敢逃的是我。”

  她没去点烟,转头叫了服务生,接着仰头喝光了酒,何满陪着她一起喝空了杯子,替她接了送上来的生啤,辛恩谢问何满:

  “你开车来的吗?”

  其中一杯啤酒灌得满,泡沫溢出来了些,他把那杯挪向自己,倒得刚好的另一杯推给了对面,低着头回答她:

  “他会来接我的。”

  她意味深长地抬了下肩膀,主动碰上了何满的酒杯。

  第35章第35章

  下午四点的时候天阴了,辛悲慈关上电视,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他很少自己在这屋子里待着,今天似乎是第一次。他站起来,逛到了卧室,走到床边关小窗户,忽然想起这应该是自己第二次独自在家,上次是何满结婚那天。

  那年他趁着结婚偷偷进家门也没别的用意,纯粹是想回来看看,于是他趁着婚礼那天来到了新房,这小区还算新,一楼新装了防盗网,他顺着铁网蹬上了姐姐的新家,进了窗户才发现房门压根没锁,拍着脑袋想起开着门是要等新人。

  然后他就开始等那个新郎进门,现在新郎不是新郎了,他还是在等。

  这让他有些烦,扑腾起来出了卧室,因为这里有何满的味道,那味道他说不好,但闻了总能想起黄昏后的教室。

  两个人都在时房子不大,一个人时却觉得屋里空得要命,他干脆披上了外套,开始在各个房间划圈。还没到晚饭的时间,但空气中有了股开火做饭的味道,辛悲慈翻开书桌上的教案,想起何满走前让自己先吃饭。

  “我可能会晚些回来,你先吃。”

  说这些时镜子前的男人正整着领子,他今天穿了件米棕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阳光下的芦苇,精神而挺拔,但辛悲慈没多看,他在忙着闹心,只是背对着何满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听到了。

  现在想想真是像小孩子置气,他啪地一声合上了教案,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对着窗户,能看到屋外灰蒙蒙的天,冰箱里是男主人早上买的菜――他独自出门买的,辛悲慈醒的时候只看到了重新关好的冰箱门,现在他又把这门关上了,因为他看到昨天没人吃的蛋糕还在冰箱里,盒子也封好了,只是没系绸带。他沉默着盯了一会儿窗外,转头坐上了沙发扶手。

  他们现在干什么呢?

  辛悲慈向后倒去,躺进了沙发里,这几天他都是在这里上睡的,除了两人在沙发上折腾的那个下午,他觉得这地还算宽敞,他拉过了扶手上的毯子,昨天何满也盖过这条。

  会不会一拍即合,合起伙来把自己供出去?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一个人闷着的滋味难受极了,身上的毯子也像是个铅板,箍得难受,他翻了个身,意识到难受是因为自己外套还没脱,于是又起身把皮衣甩到了沙发背上,重新躺了回去。外面又下雨了,他清楚地记着何满走的时候没带伞。

  辛悲慈把头钻到了抱枕后,等着困意把自己的焦虑统统带走。

  十分钟后,辛悲慈沿着厨房外的防盗网一路爬到了一楼平台,迎着外面老太太和她小孙子的视线,一个鱼跃跳进了花坛里。小孙子看着他,抬起手来刚要指,老太太当场按下了他的手,一脸警惕地看着花坛假山上的红发男人,那人向后撩了把头发,迈着步子从花坛踩到了地上,雨不小,但他没把伞撑起来。

  那个完蛋玩意儿走的时候居然把家门锁了,还他妈是反锁!

  家里的防盗门是单向锁,外面锁上后里面打不开,人也出不来,辛悲慈不理解这样的门设计出来是用来防什么的,他向着小区大门走了半天才想起来把伞打开,外面有点冷,他又把手插进了口袋,或许何满是真的怕自己跑,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他跟着吸了下鼻子。

  路上没什么人,辛悲慈走了两个路口到了中央大街,他不知道何满去了哪里,路又这么长,他做好了溜达到天黑的打算,结果刚走进第一条巷子,就看到了墙边叼着烟望天的何满。

  看不见也难,他的棕色衬衫还是很显眼,只不过没那么有精气神了,芦苇被雨打趴下了,他也不再站得笔直。这巷子是歌舞厅的后门,何满正靠在防雨棚下的柱子上,烟向上升着,他的视线正在跟着那条白线走,没了平常那股端着的劲儿,整个人懒洋洋的,要不是这时下了雨,他真的像是在晒太阳。

  何满先注意到了这边,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表情,他转了身,辛悲慈才看到他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一颗。

  他也到了防雨棚下,何满正直直地看着他,辛悲慈被看得有些发毛,那人却忽然摘了烟凑了上来,按着他后颈,偏过头亲上了他的嘴,不是温情也不是缠绵,更像是在亲什么老伙计,很用力,啪地一声,紧接着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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