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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天门_分节阅读_第3节

《卦天门》 想飞的鱼z 10118 2021-11-01 10:03

  老先生的外孙女?”汉子狐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先生只有一个女儿,叫做林玄因,当年嫁给了江城陈家,后来难产,一尸两命,并未留下子嗣,你……”

  林玄因是我的母亲,没错。

  母亲难产,一尸两命,这是当初陈家对外宣称的结果,世人不知我的存在,情有可原。

  眼前这个汉子,既能说的这么清楚,想必真的是熟人了,或许从他这儿,我能探究出点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汉子便自顾自的说道:“一晃二十多年了,真没想到师叔的这间铺子还有重开的这一天,更没想到,我能在这儿遇到师叔的后人,真是让人感慨。”

  师叔?

  原来这汉子跟林三卦真的有些渊源,我便说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汉子立刻摇头:“我听到消息匆忙赶来,店门都没关,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倒不如去我那儿坐坐,我的店铺就在风水街的南边,不远。”

  我想了想,便锁上门,跟他走。

  一路上,汉子显得很激动,一直在跟我说话。

  “我叫徐刚,在风水街有一间铺子,倒腾一些古董、法器什么的。”汉子自报家门道,“你年纪小,家里又经历了那些变故,对老一辈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说起来,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师伯呢。”

  “师伯。”我张嘴便叫道,“师伯能跟我说说老一辈的事情吗?”

  徐刚立刻说道:“能啊,当然要跟你说道说道,咱们毕竟是自家人。

  你的曾外祖叫林大有,当年可是咱们凤凰城里有名的风水大师。

  他一辈子只收了两个徒弟,都是有天分的孤儿,从小养在身边,大徒弟叫林建生,是我的师父,专攻法器;小徒弟叫林建辉,精于卦术;而你外婆是林大有的独女,长于风水术数。

  我师父生性乖僻,出师之后便走南闯北,哪里有上好的法器,他便往哪里去,而师叔和师姑则两情相悦,早早成亲,有了你母亲。

  说起师叔的卦术,那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便声名远播,当年他的这间店铺,可是被人踏破了门槛,万金难得一卦。”

  “万金难得一卦?”我吃惊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有什么!”徐刚与有荣焉道,“想当年,车马还没有如今这般便利,很多达官贵人远道而来,手握重金,就住在这凤凰城里,挤破了脑袋,争抢着每月仅有的三卦名额。

  师叔一手卦术,能占生死,卦祸福,知天命,甚至扭转乾坤,如果不是发生了当年那件事啊,如今还有江城陈家什么事哦……哎,到了!”

  徐刚伸手往前一指,我抬头看去,正对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玄器阁。

  那是一间很大的店铺,店门口坐着两只石狮子,脖子上分别挂着一只八卦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徐刚引我进门,跨过门槛,入目到处都是架子,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全是各色古董、法器,看的我眼花缭乱。

  “摆在外面的都是些小玩意,入不得你的眼。”徐刚说道,“去后院,我给你倒杯茶,咱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喜欢什么跟我说,师伯送你。”

  “不用,我就看看。”说话间,我的眼神猛地一顿,定格在靠里墙的那个架子上,那里,放着一把古旧的双耳剪,剪身斑驳,刃口残缺。

  徐刚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随即走过去,拿起那把双耳剪,问道:“看上这个了?”

  我伸手接过,摩挲着剪身,好一会儿才说道:“大师公痴迷于法器,师伯想必也得了大师公的真传,能跟侄女儿说说这双耳剪的用途吗?”

  “双耳剪,秤砣心,口中石,眉间钉。”徐刚张口便来,“这四样法器都是用来困魂的,分别对应着不同的法咒,困魂效果也不同,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心都在颤抖,脸上却强作淡定,继续问道:“那师伯可会解这困魂咒?”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徐刚说道,“既能困魂,便能释魂。”

  我顿时拽住他的袖子,请求道:“师伯能不能跟我走一趟,救救我外婆。”

  徐刚惊道:“你外婆出事了?不是她让你重开师叔店铺的?”

  我摇头,徐刚脸色顿时变了:“坏了坏了。”

  随即大声斥责道:“那是谁让你重开店铺的?谁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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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百蛇阵

  徐刚太过激动,顶着一张黑脸,本来也壮,气呼呼的跟头牛似的,一下子把我唬住了。

  我小声嘀咕:“引我来的,是外婆几十年的至交好友,应该不至于害我。”

  “这还不是害你?”徐刚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师叔盛名之时,虽广交达官贵人,但相对应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厉害角色!

  一月起三卦,求卦之人却如过江之鲫,得卦者二三,那失意的到底有多少人呢?

  这店铺一关二十多年,而你已经这么大了,你外婆为何从未带着你来重开店铺?反而是她刚出事,她的这位所谓的至交好友就引你重开店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怎能想不清楚?”

  徐刚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我心生动摇。

  是啊,别说重开店铺了,就连外公的名字,外婆都三缄其口。

  再者,金花婆婆明明有办法破咒,却非得先让我完成她要求的三件事情,这事儿让我也如鲠在喉。

  我看向徐刚,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微微有些倾斜了,但理智又告诉我,眼前这个人,我刚接触不过半个小时,所有的话,也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就此完全信任他。

  我斟酌了一下,说道:“不管这些事情到底如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眼下最急迫的,是破除困魂咒。”

  “也罢。”徐刚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我现在就跟你走一趟,会会那困魂咒,店铺的事情,之后再说。”

  他让我等他一会儿,自己匆匆朝着后院走去。

  我看着徐刚焦急的背影,不免动容,明知事情棘手,还愿意毫无条件的主动帮我,也只能是自家人才会如此这般吧?

  没一会儿,徐刚便拎着一个大背包出来,对我说道:“走。”

  他锁上门,将背包往面包车里一扔,上了驾驶座,我坐上副驾驶,一路往凤凰岭开去。

  ……

  再次站到家门口,恍如隔世。

  徐刚几步上前,仔细端详了门上的双耳剪秤砣心,眉头紧锁。

  随即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你站远一点。”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束香,点燃,朝着门口拜了拜,插在了门槛的缝隙里,紧接着,又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玉白色的瘦塔型法器。

  只是一眼,我便拧紧了眉头:“舍利塔?”

  舍利塔,这种法器我听外婆说过,属于一种献祭法器,制作过程特别残忍。

  据说是生取七个即将顿悟的苦行僧身体里的舍利,置于一活佛体内,经过数十载的特殊炼制形成,在这个过程中,疼痛、血腥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苦行僧与活佛的修行,都会因这一把法器而前功尽弃。

  舍利塔的形成,只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苦行僧和活佛自愿献祭,所以说舍利塔属于献祭法器,而这样的法器,一般都会被供奉于佛堂之中,等待有缘人;

  而另一种,则是有心之人有意为之,过程中的那些肮脏、残酷自不必说,由此而得的舍利塔,充满了阴煞怨念之气,很是霸道。

  徐刚没想到我一眼便认出了舍利塔,说道:“这把舍利塔,还是当年我师父从一古墓中无意得到的,转手赠给了我,我从未用过,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点头,叮嘱道:“师伯小心。”

  徐刚一手提着舍利塔,一手捏着符纸,脚下禹步跳起,符纸扔向半空,舞起舍利塔,塔尖直刺符纸,随即冲着秤砣心扎下去。

  只要舍利塔穿透秤砣心和双耳剪,困魂咒便迎刃而解,这是一种以暴制暴的破咒方式,高效,却又伤身。

  嘭的一声。

  符纸无火自燃,秤砣心双耳剪瞬间碎裂,徐刚握着舍利塔,一口鲜血喷出。

  我赶紧上前扶起他,他却一把搡开我,说道:“退到车上去,快!”

  我不明所以,明明困魂咒已经破了,为什么不冲进家去查看,反而要上车?

  但随即,一阵嘶嘶声从门里面传来,插在门槛缝隙里的那束香,拦腰断掉,紧接着,一条又一条细长的小蛇从门缝里面钻出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吐着蛇信子,冲着我们迅速的游过来。

  徐刚拽着我上车,发动车子往后退。

  小蛇穷追不舍,数量多到让人头皮发麻,足足退出去有四五米远,那些小蛇才停下,远远地盯着我们。

  “百蛇阵。”徐刚粗喘了一口气,哑着喉咙说道,“看来害你外婆的,不仅仅是困魂咒这么简单,能控制如此数量庞大的百蛇阵的人,整个凤凰城里,没有第二个。”

  我双拳紧紧握起,浑身紧绷的直抖。

  在这凤凰城里,能够驱动百蛇阵的,怕是只有金花婆婆这个柳仙弟马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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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好看吗?

  一路回去,车厢里的气氛都很压抑,我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直在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等回到玄器阁,徐刚给我倒了一杯热茶,坐下来说道:“本以为这一趟我能帮你解决掉麻烦,却没想到,现在事情更加复杂了。”

  “师伯谢谢你。”我关心道,“吐了那么一大口血,没事吧?”

  “我没事。”徐刚说道,“但我更担心你。”

  我两手捧着茶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刚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引你去重开店铺,和操控百蛇阵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我不置可否。

  “困魂咒已破,我能帮你的,也仅有这么多。”徐刚继续说道,“对付百蛇阵,以及它背后的势力,我无能为力,纵观周围各大世家,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恐怕也就只有惠城胡家和江城陈家了。”

  我摇头:“惠城胡家一般人连门都摸不着,谈何相帮?”

  “胡家咱们够不着,但陈家……”徐刚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还是说道,“其实如今的陈家与胡家,也不分彼此了。”

  我抬眼看向徐刚,迟疑道:“陈宝寅嫁进胡家了?”

  徐刚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当年陈宝寅刚刚满月,胡家便以天门铃为聘,两家结秦晋之好,本就是迟早的事情。

  师叔死后,陈家反倒蒸蒸日上,如今攀上胡家,更是水涨船高。

  林玥,我知道陈家对于你来说,是禁忌,但眼下……”

  “你让我去求陈家出手帮忙?”我摇头,“不,他们不会帮我的。”

  徐刚劝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们陈家的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虽然我也看不惯陈家的某些做派,但我想,如果你真的上门,他们也不会真的不近人情的吧?”

  我放下茶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痛。

  “要不……”徐刚犹豫道,“我先去走一趟?”

  我立刻摆手:“不,师伯,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今天你也被吓得不轻,要不就在我这休息休息?”徐刚说道,“店铺先不要回去了,我担心那边这两天不会太平。”

  我点头道:“我听师伯的,先不回去,但我心里很乱,想出去走走,好好想想,师伯不必担心。”

  我说完,站起来便要走。

  徐刚叫住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十张递给我:“去逛逛也好,吃点好吃的,买买衣服,钱不够,到师伯这儿来拿。”

  我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有钱。”

  徐刚将钱硬塞给我,转身又从柜台里拿出两样东西,交给我:“这护身符你戴在身上,一般的邪煞近不了你的身,匕首给你防身用。”

  我谢过他之后,便离开了。

  我根本没有心思逛街,漫无目的的在凤凰城里走着,本是很熟悉的地方,此刻却觉得如此的陌生。

  如今,我到底能相信谁呢?

  本以为金花婆婆是我的救命稻草,现在所有矛头却指向了她。

  徐刚看起来对我很好,值得我信任,但从他抽出舍利塔,以及说出让我去求陈家的那一刻,我莫名的心生顾虑。

  一个正派人士,绝不会轻易去用舍利塔那样阴毒的法器的,至于去求陈家?

  我永远也忘不掉,九里涧那天晚上,外婆绝望的叫声。

  胡家的花轿明明是来接我的,最终还是陈宝寅嫁了过去,我被踢下九里涧,陈家的嫌疑是最大的。

  所有人看起来都不可信,但唯独有一个人,看似最危险,在这件事情中,可能却是最干净的。

  毕竟那一夜,他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

  夜幕降临,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悄悄地回了店铺,开门闪身进去,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我没有开灯,在柜台那儿站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将徐刚给我的护身符和匕首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抬脚往后去。

  穿过竹林,站在正屋大门前,我的心扑通乱跳。

  盯着那兽首铜锁,等了好久,久到我以为门不会再打开的时候,那铜锁咔哒一声,开了。

  我推门进去。

  长明灯亮着,林三卦的牌位依然立在供桌上,我绕过供桌,站在了黑棺前。

  长吁一口气,伸手,用力去推棺盖。

  棺盖半开,借着长明灯的光,我看到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浓眉高鼻,脸庞硬朗,棱角分明,菲薄的嘴唇毫无血色。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也不说话,好一会儿,男人的唇角忽然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都没睁,问道:“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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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胡庭桉

  我下意识的点头,真的很少有男人如此苍白,却不显得羸弱的。

  “好看。”

  我话音刚落,已经被他一手拽进了棺材里,栽在他胸口,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他的眼睛出奇的漂亮,单眼皮,眼睛却不小,眼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勾人,只是一眼,仿佛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似的。

  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只听男人轻笑道:“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我猛然惊醒,像是被烫到了似的,一下子从他怀里弹开,用力过猛,后背却撞到了棺材板,红着脸,支起身,缩到一角去,跟他拉开距离。

  他也坐起身来,一只手肘撑着棺材边,看着我说道:“我本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没想到,你胆子比我想象的要大,也更聪明。”

  “我有话想问你。”我瓮声瓮气的直奔主题,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我就浑身不自在,燥得很。

  “你应该先问我名字。”男人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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