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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使的小婢女 第60章

探花使的小婢女 蜜煎梅子 2665 2021-07-22 07:49

  “切,”史唯把她肩膀一推,“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担坏了段景思找我麻烦怎办?再说了,小爷在老家种地挑水时,恐怕你毛都没长齐呢。”

  顾蓁有些讶然,往日这史公子比谁都挑剔,不想,离了宴哥儿,这么快就什么都会了起来。

  史唯这话着实非虚,他虽出身富贵商贾之家,却是旁支,幼年过得甚是艰苦。若非正房几个儿子不成器,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人来光耀门楣。

  几天之后,农事正式开始,顾蓁与史唯很快就当起了众人的师傅。

  史唯担水、除杂草,顾蓁打扫房间、还做了晚饭。忙完了一切,段景思刚刚回来时,此时天已擦擦黑了。

  “好哇,段二爷,”史唯把锄头一扔,跳着脚说,“你倒会偷懒,我们将将把事情做完,你就回了,是不是在院子外瞅着的?”

  他本也知道段景思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看他表情严肃,看看玩笑罢了。

  段景思心思不在这里,随意道:“那你把草再栽上,我来拔。”

  史唯:“……”

  桃花坳之行的主题是自力更生,然这第一顿,倒也没太难为大家,米缸里有米,篮子里也有几个鸡蛋,还有些莴笋。顾蓁熬了粥,随意做了两个快手菜,香葱炒蛋,炒莴笋丝,考虑到两个大男人吃不饱,又煮了一大碗红薯、芋头之类的粗粮。

  史唯手上勤快,也一点没耽误嘴上抱怨,从“锄头不称手磨了我的手”“地上不平硌了我的脚”,到“这里水不是山泉水熬的粥一点儿也不香”,骂骂咧咧、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听得顾蓁耳朵几乎起了茧子。

  叨叨了一会儿,忽的又停了嘴,过了好久才幽幽地说:“也不知……宴哥儿和杏儿怎么样了?”

  段景思却一言不发,只吃自己面前的菜,似乎在深思熟虑什么。

  史唯心里不爽,便想捉弄人。吃过了饭,顾蓁要去洗碗,史唯按住她:“宋太师说咱们此行可是自力更生,我们俩可忙前忙后干了一个小午,段二爷可啥都没干呢。”

  什……什么?让二爷洗她吃过的碗?顾蓁脸都要绿了。去年初入松园受他磋磨时,她难受得紧了,倒是在心里偷偷想过,让他洗碗、烧火、劈柴、挑水,她拿个鞭子在后面,走得慢了便抽。

  可那毕竟是想象,她着实不敢让主子去洗她的碗。

  史唯一脸坦然:“那有什么?宴哥儿有次生病了,还是我帮他洗的脚,段二爷洗个碗怎么了?”

  段景思:“……!”

  顾蓁:“……!”

  史唯还洋洋得意:“不然我走了他怎会哭成那样?”

  段景思默了一瞬,淡淡道:“好,我去洗。”挽起袖子,三两下便收了碗,过去灶台。然而看着一台子的锅碗盆碟,却不知如何下手。

  顾蓁拿了丝瓜攮子,也不知这位爷今儿个是哪根儿筋搭错了,又不敢问,只好瑟瑟奉上,轻声道:“后面的鼎罐有热水,舀在盆儿里,再用这个丝瓜攮子刷碗。”

  段景思应了声,果真如她所言,慢条斯理洗了起来。

  顾蓁总不好站在一旁看他洗,像个监工似的。准备看几本话本子,史唯却又跑了来,他真是一个人闲得就慌,段景思他不敢惹,抓了顾蓁过去,非要给她讲故事。

  他的故事也不知是哪里看来听来的,饶是这一年间顾蓁博览群书,也不曾闻见。说是太原府有个姓王的秀才,路遇一个美人,带回家里做小妾,二人郎情妾意,好不潇洒。

  史唯挺会讲戏,唱念做打、俱是上佳,讲得是眉飞色舞、舌灿莲花。顾蓁也听得津津有味,然而听着听着,事情渐渐有了变化。

  那故事里的女子,晚上对着铜镜,自己用颜料画起来眉眼。――原来她的脸竟是画出来的![1]

  史唯幽幽说道,拿出面铜镜,猛然放在顾蓁脸前。

  顾蓁“啊”的一声惊叫起,从小杌子上跌倒。怪道这些故事她从未在话本子上看过,原来是灵异题材。她最怕这种了,上回看了《西山一窟鬼》后,见了这种都绕着走。

  她连滚带爬跑进自己的房里,段景思也不知去哪儿了,只听得史唯哈哈大笑之声,还从隔壁房传来。

  过了好久,顾蓁才缓过劲儿来,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古镇残月,寒户破牖,冷风刮得薄薄敷就的窗户纸吱吱乱响。

  忽的一声惊雷,噼啪炸开,一瞬之间周遭亮得几如白昼,然外边天色却是离奇的红色。顾蓁腾身坐起,床前之人长身玉立,红光映照在脸上,冷峻几如修罗鬼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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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聊斋・画皮》。

  到桃花坳来咯~

  第40章 大事

  亮光转瞬而过,室内重又沉入黑暗。

  顾蓁心头大骇,将枕头被子的往对面一通乱丢。段景思淡淡道:“别怕,是我。”

  “二……二爷?你大半夜的去哪儿了?不睡觉又站在我床边干什么?”抱着枕头的顾蓁手上一僵。

  “有些事情,才从外面回来,不是故意吓你的。”他的声音有些空远落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是,从宋太师那里回来他便是这样。

  “才从外面回来?方才打雷,是下雨了吗?你被淋了?”她摸索着想要去摸摸他的衣襟下摆,却只摸到一双冰凉的手。

  “没有下雨,只响了几声干雷。”段景思轻轻捏了一下这只热乎乎的小手,然后立马放开,手指还细细摩挲了下,似要再次确认掌心里残存的温热。

  “白日我给你说的,朝华夫人便是出身此地的周令,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再和旁人说,切记。”

  段景思一向严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便是乐事也少了几分喜气,勿说是正事。但他甚少像这般说话,这只能说明,这件事确实顶顶地重要。

  “我知道了。”顾蓁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段景思合衣倒在另一张床上,似乎有千钧万担重的无限心事。

  夜半,窗外雷声已止,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芭蕉叶上,有些毕毕剥剥的轻响。空山岑寂,蕉窗夜雨,平白添了许多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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