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冷目而视,越想越觉得心中发凉,刹那间,她头往桌角撞去。
“拦下!快拦下!!”
崔妈妈大惊失色,虽见惯了这些个贞洁女子,但一上来便撞头的她倒是第一次见。她急忙让屋里的大汉拦下,所幸将人拉了回来。
“给她洗澡,换身衣服,好好调/教/调/教,五日后我要见到艳压四座的梵楼头牌。”
不急不恼推着杯盏,崔妈妈把人交给身后的瑢娘。
干她们这一行,有太多门道,如何把一个干净的像张白纸的姑娘调/教成风月女子,瑢娘自有法子。
那五天的所见所为,玉芝光回想便直打哆嗦,有时夜里还会被梦到的吓醒。
第一次接客,她宁死不从,头撞破了口子,鲜血从额角流到脖颈,半张脸都淌着血,幸好是将清白守住了。
修养半月,玉芝第二次接客。
卧榻之上,她咬破了对方的耳根,被狠狠扇了两耳光,衣发散乱,脸红肿得不像话。
后来有一天,玉芝被崔妈妈拉着去了大堂,一众富家子弟中,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人群中心的蓝衣男子,而是他旁边的墨绿色锦袍男子。
这人是那天给她肉包子的人。
他经常来着烟花之地?
玉芝眉头紧锁,一时间竟忘了反抗,被崔妈妈一路从楼上带了下来。
“各位公子,这是梵楼新到的姑娘玉芝,模样可人。”崔妈妈热络的同他们介绍,捏着手绢陪笑道:“只是这新人,难免会反抗。”
梁景珩刚喝过两口酒,借着微微上头的酒劲,他指尖一指,“就她了!”
话音刚落,他朝谭然挑衅一眼,后者则从唇角溢出一声轻哼,拨开人群出了梵楼。
谭然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
傍晚他们几个富家公子哥在酒楼吃饭,有人起哄说要去梵楼找姑娘,以前一提到去青楼,梁景珩避之不及,未此还被笑话一番,可这次他破天荒答应了。
去哪里不是喝酒,谭然跟着去了。
从梵楼出来,谭然无比烦躁,他也说不清为何,许是因为梁景珩。
他跟梁景珩从小吵到大,遇事都会一争高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看到梁景珩在梵楼里点姑娘,那挑衅的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都一样,从来不涉足烟花之地。
梁景珩今日当着他的面点了姑娘,就是在向他炫耀。
谭然心烦意乱,一闭上眼睛就是小姑娘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棕色瞳仁,清澈得仿佛白纸一般。
很难想象待会儿她要面对的事。
从腰间拿出折扇,谭然扇了扇,有些焦躁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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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楼。
“不想服侍小爷?”
梁景珩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他倒了一杯茶水,袅袅白烟缓缓升腾,女子怯生生站在房间另一端,大有不从的意味。
玉芝感觉今天带她上来的公子哥跟以往的不同,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并不着急。
警惕地捂住胸口的衣襟,她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暗暗计划待会怎么从他手中逃走。
“跟我做个交易,小爷我不动你,且保你在梵楼无事,崔妈妈也不会让你再接客。”
嘴角一勾,梁景珩抿了一口茶水,指节在桌上轻点。
“真的?”
玉芝心动了,但心里的警惕没有松下,既没有靠近梁景珩,也没有再往后退一步,半信半疑看着面前的男子。
梁景珩眉梢一挑,道:“小爷我从不拿女子开玩笑。”
两人一晚上相安无事。
对外面,玉芝是梁景珩在梵楼里的相中的人,他大肆宣扬,隔三差五就来梵楼,久而久之,崔妈妈也没有再让玉芝接客。
后来,玉芝从梁景珩口中得知那日给她包子的公子叫谭然,是临州矿监的儿子。
“谭然,谭然。”
嘴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玉芝坐在窗前,看着街上来往人群,她手里拿着团扇,一阵一阵的清香扑鼻而来。
江南水乡的女子,闲来无事素来喜欢坐在小轩窗下。
赏着外面形形色色的景致,心里念着的却是那个少年。
有梁景珩的庇护,玉芝的清白保住了,但是崔妈妈极少让玉芝出梵楼,纵使是有,她身后必然也跟着一个监视的丫鬟。
这日,玉芝上街买胭脂水粉。
她戴着围帽,在街上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谭然正朝她走来,月白袍子,身姿挺拔,似乎是遇到的烦心事,男子眉头紧锁。
他步子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