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琰不满道:“不一样,您老人家是我的长辈,您怎么着都有理!”
店小二跟上来,弱弱地说:“客官,您的酒……”
妙琰开了门端着酒壶回了自己房,“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贺扬澈提着买回的东西开始砸门:“开门,我没教过你吃独食肚子疼吗?有酒一起喝!”
妙琰眉头拧着,想发火,又惦记着一万遍经书还记在帐上,只能好声好气把贺扬澈请进来,让座倒酒。
贺扬澈知道这丫头心眼儿小,赶紧把买来的东西端上来赔罪。
东西她是收下了,也好好的到了谢。
贺扬澈盼着她能在他面前试戴一番,可惜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生怕得罪了小师叔挨罚。
贺扬澈从小到大没怕过谁,更没有刻意讨好过人。
这会儿他都有点儿瞧不起自己,脾气上来也就拿腿走人,嘱咐一句:“明日早起赶路!”
到清师兄留下的道观时,已是傍晚。
好好的一处宽敞所在,短短两月竟然破败了。
院门被人撬开,桌椅板凳都搬得空空如也。
院里原本有一方菜地,勤快的清师兄承袭了道人自种自收的习惯,深谙稼穑。
妙琰眼圈儿红红的,好不容易找了个没被人偷走的扫把,把一院子的落叶打扫了。
因妙琰被祭河神,刁民嫌晦气,只有她原本的卧室门窗保留了下来。
这里完全住不得,妙琰请小师叔移驾镇上的客栈,自己留下来好好收拾一下曾经的家。
小师叔不肯走,坚称修道之人不畏艰苦,再说最近的客栈离这太远,有事来不及保护她。
难得他不怕脏不怕累,脱了大氅同妙琰一块儿先打扫出妙琰的卧房。
贺扬澈从井里提水,妙琰擦洗。
天黑时,总算收拾出来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所在。
马车里被褥暂且搬进屋,加上外衣铺盖也是有了。
俩人镇上吃了些东西回来,一间屋子,两个人怎么睡成了难事。
小师叔坚持让妙琰睡床,自己在门口打坐即可。
出门前脸盆放在门口,回来都结了冰。
妙琰灵机一动,指挥小师叔把马车里的箱子搬了出来,放在床边。
两个箱子勉强凑合成一张榻,铺上棉衣也还算舒服。
马车里的碳火盆虽然小,放在箱子和床之间也能暖和一下。
无论妙琰怎么坚持自己睡外面,小师叔都不肯。
把妙琰丢到床上盖好狐裘大氅,小师叔自己躺在箱子上面对着火盆烤火。
见妙琰当真闭了眼睛准备睡,小师叔笑问:“你就不怕?”
妙琰不解问:“怕什么,房契地契俱在,我为何怕?”
小师叔坏笑了一下问:“你就不怕我欺负你?”
妙琰不屑道:“你哪天没欺负我?头一回见你这么当长辈的,整日和人怄气!”
第十六章
爷俩这次来,主要目的是同那群刁民打官司,彻底断了他们觊觎扬清道长财产的念头。
第二日一早,小师叔先寻了当地代为诉讼的人写了状子,递到衙门。
原以为这次出来就是躲躲桃花,这官司物证俱在,实在不晓得怎么能输。
没想到代为诉讼的人回来一脸为难。
见小师叔窘迫地说:“道爷,这事儿怕是不妥,那占据田庄的人是之前那位清道长的夫家。”
“他家继夫人出的公子,是以儿子的名义继承扬清道长的财产,而且那继夫人娘家的兄弟,前几年走了科举,就放在咱们县里做太爷。”
小师叔心想县里太爷从九品,怎么胆子这么大?
贺扬澈自然不会怕这从九品的县太爷,只冷冷道:“依礼依据打这官司,无论输赢道爷有赏,这产业是以我玄清阁的名义置下,不算扬清道长的私产。”
诉讼的人有点懵,不过也只能行礼退下,
贺扬澈压根儿没把这处产业放在心上,肯屈尊来,也无非是觉得这是妙琰长大的地方,再加上他确实需要躲桃花。
简单置办了大门,又寻了匠人补上围墙。
这曾经的清净道场,连正殿的三清像都被刁民们搬运走,据说砸碎了盖房比土坯结实。
小师叔命人在妙琰的卧室里打了一铺大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