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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 第27章

红尘意 顾言丶 2833 2021-06-08 15:27

  那古怪的铁链似乎很忌惮他,刑应烛刚伸出手去,还没等摸到那东西,那铁链便像是平白有了生命一般,嗖地一声从盛钊腰上离开,哗啦啦地退回了河流深处。

  拽着盛钊的力道猛然一松,他在水里再保持不了平衡,咕咚咚地被水流冲了个转,落在了刑应烛手上。

  “老板――”

  盛钊脑子宕机,下意识想开口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可是一开口就咕噜噜地吐出了一堆泡泡,活像是在演小鲤鱼历险记,什么气氛都没了。

  倒是刑应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开口想说些什么。

  盛钊木愣愣地盯着他瞧,脑袋里已经下意识地冒出了刑应烛说话时的语气。

  只可惜,他能没听到刑应烛的声音――方才退走的锁链突然诡异般地又窜了出来,一把缠住盛钊的脚踝,飞速地将他向后拽去。

  它就像是一直藏匿在黑暗中,只等着刑应烛放下警惕,便要冲上来偷袭一样。

  这次随着铁链一起而来的还有铁链尽头拴着的那只庞然大物,那东西豁然从河底站起身,迎着铁链的方向冲了过来。

  直到这时,盛钊才猛然间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东西长着两只长长的角,眼睛贼亮贼亮的,瞳孔狭长,眼珠子泛着一股浑浊的黄。他浑身长满灰扑扑的黑色鳞片,尖利的爪子陷在河底的流沙里,长长的身体卷曲着,看起来蓄势待发。

  以唯物主义盛钊那贫瘠的玄学知识来看――这玩意居然是条长相不怎么英俊的龙。

  它起身时,地下河原本正常的水流被它凭空搅乱,湍急的水流横冲直撞,几乎在瞬间就盘出了一个硕大的漩涡。

  这条河比盛钊想象得还深还宽,水流中混杂着腥咸的味道,盛钊几乎觉得他们已经离开了市区,冲进了入海口。

  刑应烛的脸色变了几变,反身追了上去。

  就在被拽进漩涡的那一瞬间,盛钊借着萤火,清晰地看到了刑应烛身上发生的变化。

  他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瞳孔收缩拉长,血丝瞬间爬满了他的整个眼白。

  原来我不是要死了,盛钊近乎木然地想,我是疯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那脾气奇差,酷爱红豆椰果奶绿的美貌领导在转瞬间就变了模样,看起来竟然比他身后那个庞然大物还要渗人。

  那条妖龙似乎想要速战速决,盛钊愣神间已经被他拖到了河底,他下意识蜷起身子护住脑袋,但还是觉得后背和肩膀被河底的石子划得生疼。

  他几乎已经能察觉到身边水流的变化,那妖龙的血盆大口已经张开,盛钊甚至能从余光里看到它沾满血丝的獠牙。

  血肉腐烂的腥臭近在咫尺,盛钊干呕了一声,居然没觉得害怕。

  ――因为那条妖龙的齿尖只停留在了他脸侧一掌宽的距离之外,就再也没法靠近分毫了。

  一条足有几十米长的巨蛇敏捷地咬住了它的喉咙,而后骤然发力,将它狠狠地掼在了河底。

  河底沉积的淤泥和碎石被溅起三尺高,河水登时就浑了,盛钊被这股大力反推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边的河床上,隔夜饭差点撞吐出来。

  那龙发出一声似怒似怕的沉闷吼声,盛钊好容易从河床上爬起来,又差点被这一嗓子嚎晕过去。

  那巨蛇打眼看过去,倒比那龙长得还顺眼一点,他通体漆黑,仅有脖颈处长了一圈扎眼的鳞片,被荧光一晃,显出一点流光溢彩的墨绿色来。

  那龙生得威武,可惜是个花架子,白长了两只龙角,竟然跟一条巨蛇打得有来有回,艰难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试图把那黑蛇从它身上掀下去。

  盛钊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他狼狈地伸手扒住一块地面凸起的石子,免得自己被水冲跑,努力张开嘴,吐着泡泡冲那条巨蛇颤巍巍地喊:“老板,是你吗?”

  第19章 “暴击:30”

  相比起面前那位正在跟恶龙搏斗的“勇士”,盛钊就活像是来凑数的。

  他既没有在绝境中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勇气,也没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激发什么潜能,光是扒着河底的石头让自己不被水流冲走就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菜得坦坦荡荡,就像个买一赠一的廉价赠品。

  ――当然,或许把“像”换成“是”也没有什么不对。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盛钊也能算得上天赋异禀了。起码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在直面这种超乎他认知的玄学现场时,他居然出奇地冷静,不但没吓昏过去,甚至还有余力看个热闹。

  八卦果然是人类的本质。

  地下暗河里本来就黑得很,现在水又被搅混了,更是什么也看不清。

  盛钊就算借着眼前的荧光,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一个大概。

  方才他摔得七荤八素得没注意,现下仔细看时才发现,那长相抱歉的妖龙身上胡乱地缠着许多圈锈迹斑斑的铁链,其中有一节颜色格外浅,隐隐能泛出一点金色的光,已经断了一半,另一头正拴在那龙的脖子上。

  盛钊本能地觉得那就是当初建筑工地里挖断的“封印”。

  刑应烛不知道是懒得理他还是没法说话,一直没给个反应,但盛钊趴在旁边看了半天,几乎已经能确定,现在那条正“见义勇为”大蛇就是他老板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死关头的缘故,盛钊对这个设定接受得莫名良好,几乎毫无阻碍地将眼前那条黑色的巨蛇跟刑应烛划上了等号。

  而且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盛钊莫名觉得那条蛇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可惜他还没欣赏够刑应烛“搏斗”的英姿,形势便开始隐隐出现了变化。

  那妖龙虽然长相不怎么地,但到底比刑应烛多长了几只爪子,虽然方才冷不丁被偷袭成功吃了点亏,但现在重整旗鼓,居然也能跟刑应烛打个平手。

  他两一龙一蛇,瞧着一个比一个道行高,偏偏打起来的时候像是同时缺根筋,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术法招式,只一味地缠在一起,凭蛮劲儿互相撕咬。

  刑应烛动作敏捷,下手又狠,短短几息之间,那龙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腥臭的血蔓延在水里,熏得盛钊几乎上不来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那龙似乎也不是吃素的,它身上的铁链在动作间哗哗作响,盛钊看不大清战场的具体情境,但光听那声音都觉得牙酸心惊,生怕刑应烛吃了亏。

  盛钊脑袋顶上似乎自带一个“乌鸦嘴”的光环,他这个念头刚在脑子一转了一圈,就听见淤泥深处那边传来砰得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阵龙吟怒吼而起,近得仿佛就在他脑仁里叫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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