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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 第62章

旧时堂前雁 早睡王 2618 2021-05-29 01:34

  “贫僧自是盼你能修佛,”广竹遗憾,安慰她,“可施主赤诚之心若是不变,也不失为修行的另一只法子,只要坚定无我之境,便没有轮回之苦。”

  王蒨静坐了许久,终于笑道:“我明白了,多谢住持。”

  广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神色由复杂再到平静,世上有佛性的人何止千万,能了却尘缘的却难得一个,世人自有造化,他坚信只要能够传道,就可以感化更多的人。

  王蒨了却一桩心事,午后一同去听广竹住持讲经,她坐在林荫下,没听多少,就睡了过去。

  佛家与她的机缘,或许还不是现在罢!

  ……

  洛阳城内的祭天大典在太常寺与大公主的共同着手下,比往年都做得要热切许多,消息一路传到临阳。

  临阳城内的日子却有些耐人寻味,李家的父子两不知在闹哪一出。不久前,郎主朝世子发了通火气,随后李意行在军中开始大肆改括,懒散无能之人一一废除,可第二日又会被郎主叫回去当值,军中人摸不着头脑,不知这风究竟该往哪边吹。

  郎主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李意行倒悠哉度日,每日与阿耶作对之后,还有心情描几幅山水丹青。

  王蒨给他的回信已不能用敷衍来形容,简直是摆了明的戏耍,近来繁忙,先前那些备好的回信都用完了,三公主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给他寄白纸。

  若非他知晓她是在应付自己,还要道王蒨在咒他死。

  或许,她真的在巴不得他死吧,又如何呢,他还是跟宝贝似的把那些白纸收起来……李意行笑着收笔,纸上的拥雪图墨迹半干,形意俱佳,他看了半晌,想着大概能挂到何处。

  屋外,闻山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世子,世子,这是今日的批书。”

  李意行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吧。”

  闻山喘着粗气:“这些时日,小的与另几个没日没夜盯着军营……”

  郎主与世子闹了不和,且还是为军中懈怠之事,族中许多当惯了闲职的都坐立难安,也摸不准郎主究竟是何意思。若是看不惯世子的作风,郎主大有一万种法子收拾他,这里是临阳城,李氏人的地盘,郎主比皇帝的地位还要尊崇些,就是要杀了,也不是难事儿,哪儿容得下世子几次三番与他作对?还是最忌讳的军政行事,有所不同。

  可若是赞成世子的行事,又何必有此来回推脱,一个叫人卸任,一个又叫人回去。

  思来想去,为避免陷入这尴尬境地,众人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如李意行要求那般,每日当值后写完述职折上交,这样至少不会被他卸职,亦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意行揭开信认真看了一眼,这些人给他的述职折终于不再是“今日饮酒三壶”,而是“今日练兵一回”。

  翻阅过后,李意行又递回闻山手中:“送去给郎主。”

  闻山面色如土:“这会儿……这会儿就去吗?”

  “或者,你要继续回军营么?”李意行将丹青图收起,没有看他,闻山在权衡之下,还是去给郎主送折子去了。

  闻山前脚刚走没多久,游溪后脚就敲了敲书房的门,站在门外满头大汗。

  游溪平日负责与洛阳城内各处对接消息,世子说不必将公主的每一件都事事告知,他就把无关紧要的事都压了下去,也并不派人盯着公主看,可是、可是前几日……

  李意行回身看他,一见他面色如此,眼神也沉了几分:“夫人怎么了?”

  游溪连忙道:“夫人很好!”

  他又道:“也不那么好……”

  李意行见他这般反应,猜测王蒨并非身子有恙,只得叹息:“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前些日子,世子说不必将公主看得太紧,”游溪咽了咽口水,“小的就,没有事事禀告。公主她,也没做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买了两个婢子……”

  李意行尚还有几分笑意。

  游溪继续道:“买了两个婢子之后,公主又穿了太学的衣裳夜游,然后进了趟花楼……公主什么都没做,只是进去看了一眼!”

  他生怕世子误会,说完又立刻替王蒨解释。

  游溪屏住呼吸,看世子的神情。

  李意行仍然笑着:“看了一眼?看什么稀罕玩意儿,还要夫人特意去花楼看一眼?”

  “好似在跟着什么人,那天夜里人太多了,跟得不紧。”游溪自知有错,连忙跪了下来,“是小的有错。”

  李意行撑在案上,忍不住又笑了几声:“你怕什么,夫人这样是好得很、真是,真是让我……”让他什么呢?话尾模糊,听不真切,他脸上的笑意终于冰冷。

  打不得骂不得,说也舍不得,李意行还道离开她一些时日,她能冷静些,不那么恨他,没料到她已能往花楼去了。

  他闭了闭眼:“去把闻山叫回来,我回一趟家中。”

  第44章 两难 他不能在她面前继续不堪下去。……

  闻山驭马狂奔,行至半路,忽的听到有人在唤他,不由急急勒住绳索回头。

  那堆述职折子最终落回了李意行手中,由他亲自带回主居。

  九月末,临阳的天边红云一片金灿,滚滚铺散,赤色的霞光落在河面上,乘着溪水盈盈穿过主宅的后院。

  李意行去时,河畔的清溪草已被修整过,婢子支了云帐来蔽日,两个仆人正在案边添补茶果,一排下人举着酒盏鱼贯而入。郎主与李潮生立在河边交谈着些什么,话语间广袖翻飞。

  李潮生最先朝他看来,眼光落在李意行手里的物件上,朗声:“子柏!你来啦?”

  他还不晓得当初自己逛花楼一事,是被李意行给抖了出去,见了表弟甚为亲近,而李意行也含着笑与他道:“潮生表哥。”

  郎主负手而立,仿佛没瞧见他。

  知道这父子二人近来不和,李潮生用指背揉了揉鼻子,寻了个寻头:“想起府上还有事未处理,就不叨扰了。”

  他步履匆匆往外,路过李意行身旁,还不忘道:“何时回洛阳?代我向弟妹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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