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羽现在已经不抵触和侯爷单独相处,也渐渐习惯了同桌吃饭,反正侯爷也不会有逾矩行为,这边的伙食也还不错,就当多了个饭友吧。
而且她发现侯爷这个人就是嘴上坏,上次她都那样拒绝他了,他也没有因此给她脸色看,待她也一如往常。
“吃完饭随我去书房。”厉隋看着她,眼神和语气皆比往常柔和。
叶锦羽倒也不觉得有异,在她的认知里,侯爷抽风善变是常有的事情。
吃完饭去书房,侯爷先递给她一封信,上面是打探到的关于十年前那家钱庄的情报。
金氏钱庄,在十年前是楹城的大头钱庄,后来因为受到贪墨案的影响,渐渐没落。但它又历经十年,中间换过几任掌柜,在这两年终于又渐渐有了起色。
厉隋说:“钱庄老板的身份至今是个谜,而十年前的那位掌柜于弘在贪墨案之后就离开了钱庄,他不是本地人,所以本侯派人去过他的家乡搜寻。十年前他的确回去过,但半年以后又离开了,连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这信上说,于家现在还有五口人,于弘的父母,妻子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儿子,他们都在老家生活。”叶锦羽抬头猜测道:“家人都在他却不知所踪,会不会已经死了?又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故意藏起来的?”
“具体情况云雀还在调查。”厉隋说。
叶锦羽点头,提醒一句:“如果于弘还活着他肯定会和家里联系,于家人很有可能在说谎。”
“锦羽果然聪慧。”厉隋轻柔她的脑袋,谁知手刚放上去揉了一下,叶锦羽就不自在地退开。
厉隋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片刻后就恢复如常,又说道:“上次你在茶楼遇险,本侯已经派人查过,是袁家的三姑娘所为。她不止一次想害你,你有什么想法?”
尽管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但厉隋觉得还是有必要再问一次,也让小丫头感受到,不管是韫玉还是他都在关心着她。
“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官府,就让官府的人解决吧,不值得侯爷再费心了,不过锦羽还是非常感谢侯爷的关心。”叶锦羽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厉隋不屑一笑,“你倒是信任祁参军,就不怕他们徇私?不管怎么说,袁三姑娘也曾和他谈婚论嫁过。”
叶锦羽保持着礼貌地笑容,她当然不能告诉对方,她已经和表哥说好了。以侯爷的脾气,肯定又要怀疑她和表哥有私情了。
所以和和气气地说道:“祁袁两家交情匪浅,肯定不会因为我一个人就不留情面。本来也是件小事,何必非要闹大。”
“罢了,这次就算本侯多管闲事了,日后若是后悔了,只要你来求我,便是想将袁家逐出楹城,本侯也能说到做到。”厉隋眼里闪过一抹揶揄的坏笑。
叶锦羽忍着翻白眼地冲动再次向他道谢。
是夜,再次入梦。
叶锦羽觉得可能是她太想见到韫玉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这次的梦才会如此频繁。
只是如果他们出现的地方不是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上,她的心情肯定会更美妙。
“竟真的打仗了!”秦妙音低呼一声,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士兵大喊大叫:“军医,大夫,有没有大夫?那里有伤患需要治疗。”
“有,我是大夫!”秦妙音本能应了一声,那名士兵立刻扑了过来,跪着恳求:“大夫救命,咱们营的军医现下生死未卜,您快随我去营帐里看看吧。”
秦妙音赶紧求助叶锦羽。
不想另一边又跑过来个士兵,大叫道:“不好了,东边一队人马掉入敌军的陷阱被俘了。听说他们抓了几头猛兽,会将俘虏丢进去让他们和猛兽厮杀,生生被撕咬而死。”
五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要他们分开行动,秦妙音鼓足勇气说她可以独自去救治伤员。只是叶锦羽不太放心,便想让祁观语陪她一起。
祁观语却担心叶锦羽和韫玉继续待在一起不妥,便想让韫玉跟着妙音,韫玉自然不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理,叶锦羽一看再让他们吵下去任务也不用做了。
“停,你们去救俘虏,我陪妙音,这样总可以吧。”叶锦羽说完不舍地看一眼厉隋,好不容易有个相处的机会,现在分开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见上面。
厉隋心里亦是不快,打算干脆强行把锦羽带走,他们想说什么便说去。
看热闹的景行止忽然感觉被人扯住袖子,转头对上秦妙音求助的目光顿时了然,主动站出来笑眯眯说道:“还是在下陪着秦姑娘吧,我可不擅长对付猛兽。”
秦妙音立刻点头,“对对对,救人要紧,我们先走了。”说罢,就拽着景行止快速离开。
叶锦羽和厉隋对视一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祁观语轻咳一声,突然站在他们中间,转头对着叶锦羽低声提醒一句:“锦羽莫忘了曾答应过我什么,保持距离。”
叶锦羽哑口无言,她想安安静静谈个恋爱就这么难吗?偏偏现在她和韫玉的关系还不稳定,外面又有个侯爷在,她要是和表哥说个实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
“卫兄,就算是表兄妹也需保持距离。”厉隋冰冷地提醒一句,绕到叶锦羽另一侧走。
过发布任务的士兵带着他们走出鸢尾城地界,站在河边,指着对岸说道:“跨过这条河,再往前走五里就是敌军营地,三位可乔装改扮混入敌军军营。”
说罢又指向他们身后那一地的尸体,“三位可就地取材,那些穿着蓝色盔甲的士兵便是敌军。祝三位好运,我也该回到战场上去了。”
叶锦羽看着那士兵掉头就跑,哭笑不得,做个任务好歹发套新衣服啊,居然让他们去扒尸体,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厉隋在尸体中寻摸半晌,找了一套还算干净的盔甲递给叶锦羽,叮嘱一句:“套着自己的衣服穿。”
叶锦羽顿觉暖心,接盔甲的时候借机拉了拉男人的手,惹得厉隋心里方寸大乱,可那惹祸的人转头就跑去换衣裳了。
祁观语随便脱下一套盔甲,转身站在厉隋面前,礼貌一笑,说道:“还不知韫玉兄是哪里人士?家里是做什么的?”
厉隋微勾唇角,低声反问:“卫兄突然问这些,可是想为锦羽提亲吗?”
祁观语顿时面色难堪,拂袖而去。
这位韫玉公子表面看着稳重,没想到也是这般油嘴滑舌,且不说他们家能不能看上他这个女婿,就算真要提亲也是男方来提,他们祁家的女儿岂是随便一个人说娶就能娶的。
三人换上盔甲,又各自握着长矛,看到水边有只小船便跳上去划到对岸。
不想他们刚上岸,迎面就跑过来两个金钟士兵,“你们总算回来了,怎么样,打探到敌军的粮草存放在何处吗?”
三人面面相觑,须臾后祁观语面不改色地回道:“事关军情机密,不可随意透漏,而且此处离鸢尾城战场这么近,难保附近没有眼线,先回军营再说吧。”
两个士兵没有怀疑,听完他的话还警备地观察着四周,须臾后才点头说回去。
叶锦羽三人跟着他们,直至看到敌军营地,厉隋左右观察一眼便对叶锦羽点了点头。
叶锦羽会意,立刻抽出软鞭圈住两个士兵的脖子,令他们发不出声音,又迅速将人迁至旁边的密林里。
厉隋紧随其后,一人一刀结束了他们。
祁观语站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刚才那一瞬间他猛地发现,锦羽和韫玉之间竟有着惊人的默契。
“走吧。”叶锦羽看一眼发愣的祁观语,提醒道。
祁观语回神,皱眉跟上已经走出几步的二人。
穿着盔甲顺利进入敌方营地,营地里气氛肃穆紧张,不少士兵带伤在营地里四处巡逻,不时还会听到有重伤的士兵在嚎叫。所有人都饱受战争摧残,严阵以待,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营地很大,他们在里面转了许久,终于在营地背后边缘处,隐约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立刻停住脚步。
静静听了片刻,确定声音来自营地背后的树林里。
“我先去进去打探情况。”祁观羽上前一步说道。
叶锦羽担心地嘱咐一句,“一定要小心,莫被野兽伤了,快去快回,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要一起进去营救。”
祁观羽对她露出个放心的笑容,转身跃过营地的栅栏,走进树林。
“咳!”厉奕不喜欢叶锦羽用那种关切又担忧地眼神盯着祁观羽,可他也不想被叶锦羽当成心胸狭窄的人,只能自己生闷气,幽幽安抚道:“没事的,卫兄自有分寸。”
叶锦羽退到他身边,仰头说道:“表哥他知道我的情况,他是担心我会犯错才处处针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也别和他计较。”
厉奕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但对上她真诚示弱的眼神,终是不忍心再苛责,无奈道:“那你就忍心看着我受委屈吗?”
“不忍心!”叶锦羽抿嘴压制着上翘的嘴角。
厉奕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所以啊,以后要对我好点儿,我那些委屈就没有白受。”
“讨价还价。”叶锦羽嘴上责备,眼里却满是甜蜜地笑意,“你隐藏的很深嘛,以前竟没发现你这么油腔滑调,还懂套路。”
“面对锦羽就无师自通了。”厉奕闷声笑起来。
叶锦羽轻捶他一拳,正要再揶揄他一句,后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高喊:“抓奸细,快来人,有奸细混进来了……”
不多时,一队刚刚集结完毕的人马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立刻把他们围起来。
厉奕握住叶锦羽的手,轻声提醒,“不要轻举妄动。”
“好……”
叶锦羽的一个“好”字还未说完,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不满地捶上枕头。
梦来梦去总是这么突然,她和韫玉才刚联络几句感情就这样被打断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的恋情何时才能开花结果。
正月底,祁敏慧便要跟着丈夫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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