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看完了？这么快？”慕以南问。

　　“二倍速看的。”季笙说，她转着脑瓜观察地下室，顶挺高。

　　慕以南拍掉手上的种子屑末，转身回来：“那我考考你。”

　　季笙举手做个阻止手势：“考试就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看完片子我也很受教，有在认真反省。我知道错了。”说着郑重跟慕以南鞠躬。

　　学习和反思能力很强嘛。慕以南笑：“行，你说说哪里错了。”

　　季笙直起背。不自在地咳一声。

　　其实片子看到一半她就懂慕以南的意思了，那片子后半段讲的是各种树木的栽培，以及一些珍稀名贵树种，讲到紫杉、铁力木、金楸檀等树的现状和人工养护。

　　她想起那天开拖肥车碾了苗床之后。树苗基地的养护工人又跳又叫，鬼哭狼嚎，说什么，“一床苗几十万，全碾坏了老天啊……”

　　季笙抿抿嘴唇，低头好态度：“就是——我现在不但欠你条命，还欠你钱。还有，从今往后我会提高保护环境的意识，爱护花草树木。”

　　慕以南很满意：“所以你打算怎么还？”

　　季笙怔了下，被眼前男人那略带阴气的笑脸盯得不痛快，但想想也在意料之中，因为他说过他反悔了。不但命要还，现在钱也要还。

　　“你想我怎么还？”季笙直直看进他深邃眼中。

　　慕以南觉得跟她谈话很简单很轻松，因为她足够聪明。

　　他转身，双手撑着种子储存架，咔哒一声，储存架从中间两个架柜接缝处裂开道缝。像道门一样往两边拉开，无声无息。

　　拉槽隐藏在柜底，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暗门做得很隐秘。

　　季笙轻啧一声，这海湖庄园别墅暗藏玄机，暗门真多啊。

　　进去之后。里面意外宽敞，光线昏暗，四壁暗黑，墙壁和门都做了隔音。关上门，里面听不到外面一点动静，外面也听不到里面一点动静。

　　随着光线调亮，看到旁边有些置物格，格子里放着很多对拳击手套，有些完好。有些被打破了，而室内正中间的位置。是个拳击台。

　　季笙看清拳击台的一角柱子上，扣着个人。鼻青脸肿，半死不活地昏缩在地上。昨晚闯进庄园的那个倒霉蛋。

　　慕以南指着地上的人问季笙：“你有办法从他嘴里问出点话来吗？我让阿森检查过，他大脑没什么问题，没被你打脑残。”

　　季笙想了想，直接问他：“你这是算让我还吗？”

　　慕以南点头：“算。”

　　“怎么算？”季笙问，“我要是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这个该算还了你多少？”她不喜欢欠人，更不喜欢长久地欠人。

　　慕以南沉思了下。说：“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看过小说。”季笙秒懂，“你的意思是，你想弄赵敏和张无忌交易的那套，张无忌帮赵敏做三件事。就算还清？这么说，我现在是张无忌呗，要帮你画眉吗？”

　　但看慕以南峰眉色浓，应该是不用画了。

　　《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问赵敏要黑玉断续膏救人，赵敏让张无忌拿三件事来还，第一件是借屠龙刀给她看，第二件是要张无忌不娶周芷若，第三件就是帮赵敏画眉。

　　慕以南说：“这样，你的命算三件事，欠的钱也算三件事。”

　　季笙却不太高兴，命三件，钱三件，在他眼中她的命跟钱等价，敢情她的命就值几十万？可想想这样还是很亏的，噘了噘嘴：“我觉得不公平。”

　　慕以南点头：“我没说完，我让你做的这六件事，你可以选择不做，做什么事，怎么做，你有知情权和决定权，但不做就还是欠着，做了就抵掉。就像现在，如果你不想做，你可以离开，但你还是欠着我六件事。”

　　“行。”季笙干脆应下，这样还算公平。

　　她看了眼蜷在拳击台上的人：“我需要针。”

　　没记错的话，人中、上星、极泉三处穴位。

　　人中雀啄，上星捻转，极泉提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