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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494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482 2021-05-06 16:50

  D-手去摸司命的发,道:“雪瓷姐姐的审美可真是别致啊。”

  司命本想发怒,可一想到先前被陆嫁嫁欺负的样子,只好忍气吞声被一大家子一起坑,她更委屈了,长发变成了霜白色。

  陆嫁嫁看着变色的发,连叹神奇,她手指轻柔地顺着她的发,道:“好啦好啦,雪瓷姐姐不伤心了,我不笑你了。”

  司命更委屈了:“我不吃你做的饭了!”

  陆嫁嫁端起她身前的碗,用筷子夹了些,送到她的唇边,柔和道:“姐姐应是累坏了,吃一些吧。”

  司命本想抗争到底,但她嗅着饭香,唇儿却本能地张开了。

  陆嫁嫁夹着米饭,送入了她的口中。

  司命嚼了嚼,蛾眉轻颤。

  怎么这么好吃呀

  明明饭很好吃,她却更委屈了。

  总感觉她们都在欺负我

  陆嫁嫁喂着,她小口小口吃着,宁长久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了一会儿,也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今日的饭格外香甜。

  吃过饭后,陆嫁嫁拉着司命的小手坐到床边,温柔大方地安慰了一会,司命也释然了许多。

  宁长久与宁小龄坐在窗边,轻声说着话。

  “此去幽冥地府,我们虽做了不少准备,但绝非万无一失的。”宁长久叹息道:“到时候还要看小龄自己的,千万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个九幽。”

  宁小龄还在用爪子扒拉做饭剩下的坚果,她听着宁长久的嘱咐,神色立刻正经,道:“小龄知道的,小龄这几个月也是有很努力地准备的。”

  宁长久问:“准备什么了?”

  宁小龄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做特别的准备,她默默将剥好的坚果递给了师兄。

  宁长久微笑着接过,他揉了揉宁小龄的脑袋,道:“总之活着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得失都不要太在意。”

  “知道了!”宁小龄认真答应,又问:“谛听要一起带过去吗?”

  宁长久恍然:“对了,差点忘了那只猫了既然都叫谛听了,当然要回到它的位置上去的。”

  宁小龄点点头,打算炼好权柄了就去抓猫。

  宁长久最后嘱咐道:“我还得去找师尊,恐怕等不到小龄回来了,但师父会陪着你的,小龄不要害怕。”

  “不怕的。”宁小龄有板有眼道:“师兄要等小龄长大啊。”

  宁长久一愣,旋即微笑着点头。

  夜渐渐深了。

  今夜,宁长久自然是陪着司命睡的。

  二层楼在子夜之后才安静了下来。

  陆嫁嫁穿着白袍睡褛,静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与偶尔飞过的林鸟,神色平静。

  清晨,宁长久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陆嫁嫁依旧坐在窗边打盹,宁长久在她的身边坐下,陆嫁嫁睁开了眼,看着他,笑了笑,道:“还念着我呢?不怕她生气?”

  “有嫁嫁撑腰,我怕什么?”宁长久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陆嫁嫁微笑着,她轻轻张开手臂,“抱一下?”

  宁长久笑着抱住了她。

  许久才分开。

  “师尊有对你说什么吗?”宁长久问。

  陆嫁嫁想了想,道:“师尊只与我讲了羿射九日和相的故事。”

  宁长久点点头,现在他已知道,那是自己的故事,而故事中的相,这么多年皆以讹传讹为男子,但事实上,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太阳神国的女相,羲和。

  襄儿

  赵失其壤。那所失之壤,如今看来,是几乎一整个神国啊朱雀做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呢?

  宁长久不再多想,他看着陆嫁嫁,道:“师尊对嫁嫁是很看重的。”

  陆嫁嫁骄傲道:“当然,也就我最让师尊省心了。”

  “嗯。”宁长久轻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嘱咐道:“今日之后我可能又要走了,小龄还有其他事,就托付嫁嫁了,剑阁剑圣不死也伤,大师姐二师姐同样重伤,短时间内不必太过担心,倒是离这里最近的缥缈楼,楼主很有可能是剑圣一脉的人,要多加小心。”

  “嗯,师尊于我们皆有大恩,事情是拖不得的。”陆嫁嫁认真道。

  宁长久道:“放心,我有分寸。”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陆嫁嫁颔首道:“这些日子我并未闲着,已经在着手布置宗门大阵了,我有自信,只要我不随意出去,寻常的五道上境亦很难突破。”

  宁长久笑着点头:“嫁嫁真厉害。”

  “少奉承我,留些好话说给雪瓷听去,她此刻刚予了你,你说什么甜言蜜语的鬼话,她估计都是信的。”陆嫁嫁淡淡开口,笑容不太友善。

  宁长久始终带着微笑,只是那微笑充满了愧疚与疲惫,他看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空,握着她的手,说道:“希望白藏年能平安过去吧。”

  骸塔废墟里,柳珺卓搀扶着周贞月走到了一片苍茫的废墟中,风卷着骨灰的尘从远处吹来,迎面是干燥的。

  柳珺卓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苍茫的废墟,看着荒凉的烟气,看着无数破碎你的骨石和剑犁出的深壑,怔了许久,带血的裙袂在风中飘舞,好似一面残旗。

  周贞月轻哼着,倒在她的臂弯间,神色痛苦。

  柳珺卓回神,关切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周贞月咬着牙,道:“没事,继续走,师父在等我们。”

  柳珺卓的红唇已咬出了血,她看着师姐的倔强的脸,轻轻点头:“嗯,我带师姐继续走。”

  “我自己咳咳。”周贞月心血起伏,在骸塔废墟的杀意侵扰下,伤势更重,咳出了血。

  柳珺卓抱住了她,神色不忍,她轻声道:“我背师姐走。”

  周贞月想要拒绝,柳珺卓已俯下身子,抓着她的手臂,将她背在了背上。

  周贞月被司命打得伤势太重,她的衣裳与发间尽是血污,此刻她贴靠在师妹的肩上,身子因为寒冷而颤栗着。

  “师姐得罪了。”柳珺卓致歉了一声,然后解下了师姐的剑,拄在地上,当做拐杖,支撑着自己前行。

  她调整着气息,恢复一些力气便带着师姐驭剑一段,更多的时候,则是背着她徒步行于废墟。

  干燥的骨沙吹来,落入鼻尖,总会让周贞月不停地咳嗽,柳珺卓便将本就不多的灵力分出,做了一个罩子,轻轻地兜住师姐,周贞月不知,只觉得舒服了些,身躯缓缓放松,呼吸趋于均匀。直到柳珺卓停下脚步时,周贞月才发现师妹早已风尘满面。

  骨头的粉覆在柳珺卓白皙漂亮的脸上,像是苍白干枯的面具,也像是厚厚的,涂得惨白的脂粉。

  她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柳珺卓绑发的带子割裂了,坠在地上,如云的乌发散了开来。

  “怎么了?”周贞月轻声问。

  柳珺卓低着头,看着地面,身躯因为恐惧而发抖她慢慢跪了下去。

  她的身前,落着一截断剑。

  古朽的断剑。

  断剑上还有狮子的爪痕。

  周贞月也认出了这把剑,这是师父的剑柳珺卓跪趴在地,她颤抖着抓起了断剑,紧紧握住,鲜血渗透下来,柳珺卓牙齿不停打着颤,她抿着唇,皱着眉,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丢了自己的剑与冠,师姐重伤难愈,师父也下落不明了

  满是骨尘的风还在持续不断地吹来,柳珺卓擦着眼泪,骨灰也跟着簌簌落了下来。

  周贞月也怔了许久,她张着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唯有寒意倾吐。

  “师妹”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以前我总罚你,大事小事都严厉,是我不对。”

  柳珺卓眼眶通红,她抓着这截剑尖,握在怀里,低声道:“没事,珺卓,从不怨师姐,从不的”

  “嗯,我们回去吧。”

  “嗯。”

  “师姐气海已毁,此生无望,你好好修行啊。”

  “嗯。”

  “别丧气。”

  “嗯”

  柳珺卓只敢回应着,她鼻腔酸涩,低声啜泣着,生怕让师姐听到她持续不断的哭声。

  她背着周贞月,两道孤独的身影在茫茫的骸塔废墟上跋涉着,不知跌倒了多少次。

  她的手心血肉模糊,膝盖也磨破了,鲜血直流,走了很远很远,身后有光亮了起来。

  柳珺卓跪在地上,背着昏死过去的师姐,回过身去,看着天边朝阳升起剑阁与朝阳升起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

  纯净的光洒满了她满是血与尘土的身子。

  她终于从中获得了仅有的一丝温暖和力量。

  司命宁长久

  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们的。

  她对着朝阳许下了誓言。

  古灵宗,九幽殿。

  一团若有若无的黑色云雾升腾了起来,落在光幕前,占据了半个大殿,郁垒与神荼就漂浮其中。

  这是现存于世的,所有冥君散落了权柄了。

  它们此刻未被吸收,还是无主的状态。

  九幽殿深处的光幕前,站了三个人,一只狐狸一只猫。

  司命主持着权柄的炼化,变幻手诀,将它们一点点缩小。

  宁长久与陆嫁嫁并肩而立,看着光幕,皆有忧色。

  宁小龄坐在最前方,她摇着尾巴,捏紧爪子,默默给自己打气。

  哪怕是平日里无比懒散,在幽月湖作威作福的鱼王,此刻也收起了那对死鱼似的眼睛,目光变得睿智而锋利。

  它梳理着自己长长的毛发,舔着自己的爪子。

  这几个月,它在幽月湖吃胖了不少,若没有那条红鱼看着,此刻它恐怕已经胖成废猫,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了鱼王每每想到自己腥风血雨的过去,总有一种沐浴夕阳的感慨。

  没想到自己晚年还要经历这种冒险。

  司命将所有的权柄都熔入了两柄剑中,她将剑交给了宁小龄,宁小龄用狐狸尾巴卷住了剑柄。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光幕前,对着师兄和两位姐姐甜甜地笑了笑。

  “不用担心小龄,小龄其实很厉害的!”

  宁小龄认真地说着,捏紧了爪子。

  宁长久微笑着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嗯,我们都相信小龄的。”

  宁小龄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

  她没有耽误师兄的时间,与大家作别之后,她转过了身,向着光幕走去。

  转过身时,小龄的目光变了,她脱去了平日里的可爱,变得沉静。

  她不再是每日里摇着尾巴,话语娇俏的宁小龄。

  她是当初灵谷大比时,于白蛇神殿破境,剑杀白鳞黑羽之蛇,摘得魁首的宁小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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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断界

  夏日,古灵宗笼罩在清晨的光里,宛若一块凝结于东南的黑色礁石。

  巨浪与暗流已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肆虐了起来,鱼与龙皆曳入浪涛,或成为洪流的一部分,或成为浪花间跌宕的尸体。

  洛书楼、古灵宗、万妖城,中土各地的巨澜已经平歇了下去,但这些灾难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是五百年来未有的恐怖。

  它们集中在一年发生了。

  未被灾难侵蚀的西北部本就一片荒凉,唯有靠近北国的几个港口有较大的城市,而因为地势的缘故,西北消息闭塞,对于其他地方发生的大事,也只是耳闻而已。

  真正恐慌的是中土八十一国。

  中土八十一国的说法很大,但实际上则是八十一座钢铁之城这是五百年前从天而降的城,宁长久曾在洛书中窥见过这一幕。

  八十一城每一座只有寻常人间城池的大小,但是组合起来,却构筑成了宏大的规模。它宛若一整条雄踞于中土中央的钢铁巨龙,其中最大的五座雄城,更是巨龙的利爪和獠牙。

  但城池是固若金汤的,其中的人心却是脆弱的。

  相比而言,洛书楼、万妖城才是真正传说中的地方,聚集了数位五道巅峰的高手,不像中土八十一城,只是规模宏大,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位能像剑阁剑圣、四楼楼主那样道法通天的人物。

  八十一城位于中土中央,靠近天榜,消息发达,四方的动荡流传入城后,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动荡与八十一城的某个传说有关:八方逢魔,四象斩龙。

  传说来源已不可追溯,有人说是真仙留下的谶言,也有人说是剑圣第一次闭关时刻下的断碑,数百年来,这个预言又被扩充过了许多回,口口相传,老少皆知。

  而这一年以来,中土发生的种种大事,竟将许多古怪的说法都验证了。譬如“洛吞书,哀龙吟,无字无识徒摇首。”“孤城闭,狮子哭,金鸟啼血,圣人不归。”

  最近孤云城的截杀,似也应了其中一句“孤云孤,独 夫独,万古长江吞白骨”。

  中土西北是最后的平静之处,可若是那里也发生大难,八方逢魔的谶语就要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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