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样的本事你都有,查流言也不怕的!”
不提还好,听了这话宜秋更是苦笑起来:
“其实这事也是旁人帮我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有些她原本不太看得上的人,却当真有些急智急才。
譬如祖雍那个纨绔。
“自从半月前爹爹递回消息,要找到那名失踪了的胡姬。我便命心腹到那胡姬所在的擎荷楼查探几日仍然不得要领,急的夜里不能安枕,眼睛都熬红了,也是那纨绔想到的法子”,想到此处宜秋面上蕴了几分俏丽的笑意,将找到胡姬的过程细细讲给风逐。
“在擎荷楼里的,又将傅制迷得七荤八素的,那胡姬想必很美罢?”
祖雍当日听了宜秋找不到胡姬的抱怨,没头没脑地如此调侃道。
看着宜秋逐渐冷硬下来的面色,他又呵呵干笑几声,大着胆子在宜秋脑门上戳了一指头。
“既是青楼里面的摇钱树,怎的她不见了这么多天竟无人去寻找,那些婆子龟公难道是傻了?”
“你是说……是擎荷楼里的人做的?”
“定是有人特意吩咐将胡姬藏起来,又不许擎荷楼的人随意往外说,是以你的人即便天天在擎荷楼里查探,也问不出什么。”
想想确实如此,擎荷楼本是京都最大的风月场所之一,其中艺伎都有造册,随意丢了一人是不可能平静处理的。
但是如果是刻意将一个艺伎藏起来,只要胡姬身边经常伺候的人知情又不说,其他的人多半无心关注此事。
所以宜秋派人查探多日,知情者闭口不说,不知情者自然给不出答案,这样当然也就一无所获。
“这些三教九流的人,见了三分利便争得头破血流,今夜咱们便用真金白银试试看,有没有人自动找上门来。”
当日夜里,祖雍带着扮作小厮跟班的宜秋径直进了擎荷楼。
第80章 擎荷
(原79-83章情节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经丝丝入扣,德芙般丝滑。作为第一次写长篇的作者,俺这里先向小可爱们道个歉,这是一个大教训,在情节时间线和伏笔较多的情况下,怎样能流畅地将包袱抖出来,俺以后打算依据故事大纲和细纲之外,专门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细纲,先自己模拟一遍行文再码字上传。以上,小可爱们慢用~)
骨噜噜。
祖雍轻倩地将一只约有五十两的银锭掷在面前的地垫上,宜秋清晰地看见眼前闪着殷勤笑意的四个婆子怔了怔,之后她们的眼睛便再没离开过那银锭。
“上次在这里见到一名胡姬,姿容丰采不似寻常俗物,又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晚不知佳人在何处?”
宜秋勉强忍住祖雍话里话外透出的油腻纨绔气息,面无表情地垂手立在他身后。
“公子说的是蠕蠕姑娘啊——”
一名身着秋香色琵琶襟褙子的婆子朝着祖雍谄媚地一笑,与几个婆子同时将眼风扫向站在右侧的一名身着鸦青色夹袄的婆子。
“许姐姐,你的生意来了。”
其余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了望面前的银锭,面色无奈却略有不甘。
那被称为许姐姐的人面色有一瞬讪讪的,片刻之后便又殷勤笑着道:
“蠕蠕她这几日病了,在琵琶上有造诣的姑娘不止她一个,也都是天仙一般的标致人儿,公子不如……”
“少废话!”
祖雍皱眉喝道,“庸脂俗粉别在爷这里现眼,今日非要见到蠕蠕姑娘不可,病了也无妨,弹个曲子费不了什么精神——”
祖雍又自袖里摸出一张银票,将一百两的面额朝上,放在银锭旁边。
“这银子你先拿着,”祖雍乔张做致地掸掸袖子,刻意在花厅里抬高了声音道:
“谁能哄小爷高兴,把蠕蠕姑娘请来,爷这里自有更大的赏——走,咱们上去等着。”
他粗豪地拢着宜秋肩膀,要与他一起上楼,宜秋见他一副浪荡做派心里早有嫌恶,略微挣了挣又怕被人发觉异样,只得忍着一口气跟着祖雍上了楼上的雅间。
关上门后才一把将他推开数步远,祖雍一个趔趄差点撞在墙角的花架上,却也不着恼,捂着头上冠子嘿嘿笑了几声才道:
“瞧好了罢,定会有人特地上来告知我们那胡姬下落。”
之后分别有两个婆子领着几个丫鬟进来服侍茶水点心,祖雍又认真点了几样宜秋爱吃的小菜,为宜秋斟了茶,只管在房内悠闲浅啜。
仅过了半盏茶时分,便有一个热络的男声自门外喊着:
“公子,您的酒来了!”
宜秋本能地要回应“不要酒,送错了”,忽地眼睛一亮,这边祖雍懒懒地应道:
“拿进来罢。”
进来的人一身小厮打扮,年纪约摸二十来岁,手里捧着一个粉彩绘鸳鸯的酒壶,闪身进门后熟稔地掩了门,笑着将酒壶置于两人面前的酒案上,这才卑微地笑着望向祖雍道:
“小人知道蠕蠕姑娘的下落,不知公子能给多少赏钱——实不相瞒,蠕蠕姑娘的下落这擎荷楼里真没几人知道。”
祖雍极力忍住要与宜秋对视一眼的冲动,眨眨眼装出一副玩味的表情说道:
“有意思,看来见蠕蠕姑娘一面确实很难了。”
“公子,蠕蠕姑娘确实不在擎荷楼,她被人藏起来了。”
“哦?有这种事?”
扮作小厮常随的宜秋开口回应了一句。
看出那小厮有点急了,生怕赏钱拿不到手,祖雍哈哈大笑看着他说道:
“有趣有趣,蠕蠕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本公子还真想知道她藏在哪儿了,你说罢,只要线索足够有趣,赏银有的是。”
那人听到赏钱有着落,面上掩饰不住惊喜之色,压低了声音向祖雍道:
“是我们擎荷楼的刘七,他把蠕蠕姑娘藏起来了。”
“你可知刘七将蠕蠕姑娘藏在何处?”
“……小人方才跟公子说了,蠕蠕姑娘藏身何处擎荷楼几乎没人知道,但小人知道是刘七将她藏起来的,找到刘七,就找到蠕蠕姑娘了。”
原来是知道一半的消息,冲着赏钱来的。
祖雍和宜秋互视一眼,已明显看出宜秋眼中的雀跃之色——即便有个人名也好查找了。
“咕噜噜”。
一枚银锭翻转着滚到那小厮脚前。
“拿着罢,你很机灵,小爷下次再来还找你伺候。”
那小厮心花怒放地跪下,一把捡起银锭放在手里摩挲着,向祖雍连连叩头:
“小人名叫来财,蒙公子您看得起,是小人的造化,公子下回来小人还伺候您。”
“得了,回家了!”
祖雍作势又要攀着宜秋的肩膀,被她怒目一瞪吓得缩回手去。
带下楼走到花厅,在门前招徕生意的几个婆子不免又向他殷勤招呼一番,祖雍深深地望了鸦青夹袄的许婆子一眼,悻悻说了句,“今天见不到蠕蠕姑娘,小爷明儿还来!”
许婆子眼神闪躲着垂下头去,她身旁的来财倒是面上一喜,捂了捂胸口揣着的银锭,在心里又对祖雍感激了一番。
他觉得祖公子为人熨帖,方才明明已得知了蠕蠕姑娘在刘七手上,却要装出没找到人一般,显然是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上自己。
目送着祖雍离去,几个穿红戴绿的婆子几乎将眼珠子贴在他身上不愿收回来,遂凑到一起议论开来:
“啧啧,这样的气度家世……”
“……这美玉一般的人品”
“出手阔绰大方,怎的没相中我家的姑娘……”
宜秋听到几句只言片语,心里对这几个婆子无端恼了起来,明明说的是祖雍,自己脸上却有些发烫。
宜秋连夜召集京中人手,开始四处打探擎荷楼刘七的行踪,祖雍在旁多喊了句:
“多派几个人到擎荷楼大张旗鼓地问问,总能问出来。”
次日得到的消息却十分悲观。
“刘七本就是游手好闲的无赖,只在擎荷楼待过数月,半月之前便离开了。他在擎荷楼跑堂时,经常就胡乱宿在店里,或者到附近的赌肆酒坊玩乐,是以他在京中也没有固定的居所……咱们的人找不出刘七来。”
报信的是跟着宜秋久历沙场的一名亲兵队正黄岐,已是年近不惑,因为所禀报的是毫无进展坏消息,说到最后一句不免惴惴不安起来,支吾一番才勉强说完。
祖雍在一旁瞧着颇觉好笑,可见宜秋平日里御下极严又深得敬重,连黄岐这样的老兵都对她俯首帖耳。
看见宜秋眼中的怒意,祖雍摆摆手向那队正道:
“你先去罢,让人多找找擎荷楼的人打听,他既在那里生活过数月,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些刘七的过往。”
那队正一脸疑惑本欲要说擎荷楼的人说出来的无甚有用的信息,看了宜秋的脸色又忍住了,向二人拱手之后离去。
第81章 临水
(原79-83章情节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经丝丝入扣,德芙般丝滑。作为第一次写长篇的作者,俺这里先向小可爱们道个歉,这是一个大教训,在情节时间线和伏笔较多的情况下,怎样能流畅地将包袱抖出来,俺以后打算依据故事大纲和细纲之外,专门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细纲,先自己模拟一遍行文再码字上传。以上,小可爱们慢用~)
祖雍又拉着万般不情愿的宜秋在街肆上闲逛,从衣料香粉,到时兴的首饰香饵,林林总总装了半车,这才意犹未尽地拉着宜秋上了马车。
眯起眼看看遮在浅灰色云层里的太阳,祖雍自顾自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扭头吩咐车夫,“去擎荷楼大门。”
因今日祖雍有意找了辆极普通的青呢蓬小车,所以当车远远停在擎荷楼对面的路边时,并无小厮和婆子前来招徕。
片刻之后一身便服的黄岐走了过来,很显然从他过来之后仍然没打听出有用的信息。
“倒是有个叫来财的,一见着咱们的人就躲,属下只好用了些强,让他老实了一会儿。”
祖雍心里想笑,来财贪钱,昨夜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信息,今早见这么大张旗鼓地查又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定是以为自己要找他麻烦。
他从钱袋里取出些碎银子递给黄岐道:
“你去悄悄给来财,就说本公子赏的,将来他还有大用处呢——然后,你现在过去,就说‘人找到了’让咱们的人全部撤走回府。”
黄岐再次默默看了一眼车里坐着的宜秋,此时祖雍又吩咐道:
“黄队正,待会儿离开擎荷楼时麻烦藏身在附近,一会儿跟着我们的马车走。”
黄岐拱手领命,又转身走进了擎荷楼。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宜秋对祖雍今日的行为十分疑惑,懊悔自己错信了这纨绔,应该早点去卫府找费先生讨主意才是。
“鱼儿马上咬钩了。”
祖雍搓着手嘿嘿笑着,完全不在意她的恼怒,只将一双眼睛锁死在擎荷楼大门口。
宜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几个眼熟的林家亲兵以各色平民装扮出了擎荷楼陆续离去,最后黄岐也出来了,眼睛假装无意地掠过他们的马车,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她心里疑惑更甚,待要扭头发问,祖雍眉毛一挑说道:
“来了!”
一辆毫不起眼的油布蓬马车停在擎荷楼门口,不一会儿便有个人探头探脑地出门上了马车。
“这不是那个,许婆子?”
祖雍示意车夫跟紧那许婆子的马车,将车帘拉严实了,才笑盈盈地看着宜秋问道:
“你说,要想将擎荷楼里一名顶顶当红的胡姬藏起来,需要怎么做?”
“这……很复杂。”
“那我这么问,若我们将蠕蠕姑娘藏起来,在何等情况下,伺候她的许婆子会对外说她生病了?”
“……你说许婆子是同伙?”
“当然,手里顶当红的摇钱树被藏起来了,许婆子一没报官,二没四处找人,三没有见钱眼开找蠕蠕出来见我们,竟然谎称病了替藏她的人掩饰。”
宜秋此时才开窍了,“没错,把蠕蠕姑娘藏起来的刘七是擎荷楼的人,也说明是擎荷楼内部的人刻意将她藏起的,若是有外人主谋,他们用自己的人岂不是更顺手更妥当,怎会用刘七?”
祖雍看向宜秋的目光温柔如水,“既然昨夜打听到刘七藏了蠕蠕姑娘,你的人又在擎荷楼大张旗鼓打听刘七这么大半晌,我让黄岐方才说人找到了,把你的人撤下,你猜许婆子怎么想?”
“她八成以为我们找到了刘七,马上就能找到蠕蠕,这才着急出门,要去蠕蠕藏身的地方查看,或者要将蠕蠕转走?”
宜秋顺着祖雍的话往下说,不由喜上眉梢,鼓掌笑道:
“哈,不曾想你这纨绔也有这么机敏的时候!”
祖雍浑不在意她讽刺自己纨绔,话里话外还低估自己智力,只眯着眼睛笑嘻嘻地接话:
“林小姐喜欢就好。”
车篷外传来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