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轨]

　　第5节极品婆婆驾到（2）

　　邢旺妈说：“打自己的孙子还犯法？这是谁定的王法，咋这么不讲道理。谁家的娃娃碎（小）的时候都不懂事，不打能行么？老辈人说了，‘碎娃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邢旺碎的时候，我三天一大打，一天一小打。一年到头，他不挨打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是我那样严格教训，他能考上大学吗？”

　　申雨说：“我怎么听说邢旺是过继给二叔以后，到了城里读书时才有了出息的。再说，这里是美国，你打孩子，邻居听到了会报警的，警察来了，会抓你去坐牢。”

　　邢旺妈被揭穿了谎言，不由得愣了一会儿。不过她的应变能力向来很强，她转而说：“美国警察敢抓我？哼，让他来抓吧，抓了我去，他们还要给我管饭呢，我坐牢里吃几天安闲饭，那还是我的造化呢。”

　　申雨说：“娘，你怎么这么犟！你以为抓你去是让你吃闲饭啊，还要罚你的款呢……”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申雨开门一看是林丹，赶忙亲热地把林丹拉进来。

　　邢旺妈也赶快给林丹端出她昨天才烙的发面饼子，又在围群上擦了一把手，亲手掰了一块饼子递给林丹，殷勤地劝她吃。

　　这是陕甘宁农村的待客习惯，家里来了客人，不论是不是吃饭时间，都要端出馍馍来礼让客人。邢旺妈向来凭借这种习惯鄙视城里人，说城里人小气，来了客人只舍得给倒茶水，不舍得给端馍馍。馍馍能吃饱肚子，茶水屁作用都没有……不过她老人家没算过，其实茶叶比白面贵得多呢。

　　衣物洗完了，玻璃也算是擦完了，勤劳一生的邢旺妈又去收拾卧室和厨房。

　　等她倒了垃圾进屋时，便提着手里的一双袜子向申雨发难了。

　　“你看，这袜子是我从咱家的垃圾袋里拣出来的，我看了看，才破了一点点，你就扔了。补两针还能穿呢，穿在鞋里边又看不见。现在是邢旺一个人挣钱养这个家，容易吗？眼看又要添一张嘴了，干啥都要钱，你们的房贷还有那么多没还清呢。你怎么拿钱不当钱，拿东西不当东西？也不心疼自个的男人，他在外边挣钱那么辛苦……”

　　申雨没好气地说：“他辛苦，别人就不辛苦了？他挣钱养家不容易，我在家带孩子就容易吗？凭什么袜子破了还让我穿？你也知道，美国家家都不能穿鞋进屋，我穿着破袜子到别人家，进屋脱了鞋怎么敢见人？”

　　邢旺妈鄙夷地拖长了声音说：“吆——你看不上穿，我拿回去给家里人穿呀，总比扔了强吧？”

　　申雨说：“啥？你万里迢迢带回去一些破衣服烂袜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邢旺妈说：“嫌丢人？你就省点钱给我，我给他们买新的带回去啊。”

　　申雨说：“你家是个无底洞，我们没义务养活你们家那一大帮子人……”

　　邢旺妈说：“啥？别说你们也没给我们多少钱，就是给个十万二十万的，那也是我儿子挣的。你说，邢旺给我家的钱哪一分是你挣来的？我家那一大帮子人是吃你的一口了，还是喝你的一口了？”

　　申雨气得摔了茶杯，茶水洒了一地，杯子在地毯上滚了几滚，却依然完好无损。邢旺妈舍不得摔东西，便把手边的一块抹布朝申雨砸过去。

　　林丹急忙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好不容易才让这对婆媳各自息事宁人。

　　邢旺采购回来时，这婆媳两人依旧反贴门神不对脸。邢旺大约习惯了，也许是装作习惯了吧。他不理睬那婆媳俩，只笑着跟林丹打招呼。

　　邢旺妈在客人面前和儿子面前刻意要表现得好一些，便低头去做饭了。申雨本是这个家里的“名厨”，平时家里来了客人或者去林丹家聚会时携带菜肴，都是她亲手做的。但现在她累得挺着大肚子喘气，便靠在沙发上歇着。林丹要去厨房帮忙，申雨忙拦住她，又对丈夫说：“你去帮忙吧，林丹口味清淡，别放那么多油和盐。”

　　邢旺答应着去了。

　　客厅没人了，申雨对林丹说：“这邢旺妈是替她的老三儿子和老四儿子攒钱呢，他们都该娶媳妇了。每个媳妇的聘礼都得七八万甚至十多万，她恨不得我这当媳妇的不吃不喝，把钱都攒给他们……她拿我家当提款机，每年都要钱。我一说反对的话，她就说这个家是她儿子的，我一分钱都不挣，靠她儿子养活着，所以家里的钱由不得我作主。你说我在家里带孩子就不算贡献吗？凭什么说家里的钱由不得我作主？”

　　林丹说：“西北农村的老一代人都有这种观念，只要你家邢旺明白事理就行了。”

　　申雨说：“邢旺原来还好，现在他妈来了，他什么事儿都顺着他妈了。美国打孩子是犯法的，我多次让邢旺妈不要打媛媛，她就是不听，说儿子是她打着长大的，现在打两下孙女又有啥了不得，邢旺也不说说他娘，反而让我别管那么细，说他妈打两下媛媛也没啥，自己的孙女她还是很疼爱的，能打多重？可我看这老婆子很偏心，我给她生的是孙女，她就不疼，她二儿媳妇给她生的是孙子，她从来都舍不得打……这次我要再生个女儿，她还不生吃了我啊。”

　　林丹此来，一是听申雨诉说婆母之害，二是来跟申雨诉说思念丈夫之苦的，三是来跟她商量，到底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去跟郭海涛团聚。但看这种架式，她便把自己的事情憋在心里一句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