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春的消息]

　　第4节第4章本能冲动

　　次日一早，庄口的高音喇叭里播出的第一支曲子居然便是《二泉映月》。白梅随即激动地冲出来，扑到白明床上用力摇晃他，大声说：“广播里在放那支二什么月呢！”早上又没什么事，白明还想多睡一会儿，便翻身朝里，装睡。白梅不依，去胳肢他，他绷紧身子，忍住笑，还是不理。白梅索性钻进被窝，把手伸到他胸前去捣。白明惊得忽地坐起来：白梅光着的大腿竟然紧贴着他的臀部！白梅见他吓成那样子，不知自己错在哪儿，愣愣地看着他。

　　在温泉里泡澡，女人们一丝不挂打打闹闹，那是时有的事，更有胆大的，偶尔还会赤条条冲到石墙外边的男人堆里去嬉闹一番，这时候也不会惹人非议。就算自家男人在场，也不过笑骂一声“娘卖......的”就不再管她，只顾泡自己的澡。即使有涎皮赖脸的男人上去摸一把女人的奶子再冲她丈夫大叫“你婆娘的奶子又大了”，做丈夫的也装作没听见。至于大热天女人光着上身在庄里穿来穿去，那太常见不过。做闺女的，或谁家的寡妇，倘若在外边有了相好的，约好了，晚上将做有记号的澡巾搭在石墙显眼处，就可以安心地等着情郎来成就好事，别人见到澡巾，自会知趣地赶快退走，绝不会去打扰的。

　　白梅由于母亲的缘故，虽不像庄里其他的女孩那样放得开，但耳濡目染，也不至于太封建。所以呢，见白明的反应如此激烈，她实在不知就里。白明见状，只得掩饰说，你吓了我一跳呢。白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追问那支曲子的名称。白明只好把那几个字解说了一遍。白梅听后满意地笑了一下，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山区的早晨，这个季节已有了寒意。白梅感到他打了一个寒噤，忙拉过被子替他掖好，顺势抱住他，身子紧贴在他身上。

　　白明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潮湿的温热。一种莫名的冲动，旋即在两个人的身体里潮涌。好一阵子，白明感到口渴晕眩无力，他呆呆地看着白梅——她目光迷离，流淌着口水鼻涕。她柔软温暖的身子是那样地令人迷醉，还有，她那半裸的酥胸，更令他陡生无限的渴望——好几次，他的手差点就要伸出去……突然，他猛地推开她，夸张地说：“差点忘了，还要准备晚上的功课呢！”白梅含糊地回答：“对呀，是得好好准备呢！”也爬起来。白明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边狠狠地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定性！差点做出坏事来。”

　　匆匆洗漱之后，白明去找白春借课本，可是白春已上学去了，他想了想便上肖湘家去，站在门外大声问她借。她上半年刚毕业，想来该有的。肖湘找了半天，只找出三本来，难为情地说，被家里人上茅厕用掉了。白明接过书本就走，肖湘父母追上来，要拉他进屋坐，他怕他们“打发”，就推说，今天好忙呢，下次吧。肖湘爸期待地问：“我家妹子也去一个，行吧？”白明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应该行，不过还是先跟队长说一声的好。肖湘听说是白明给大家上课，早就吵着要去了，听说行，高兴地跑出来，不小心鞋子绊到门槛，结实地摔在地上。八阿公正朝这边走过来，见状笑着说：“拜见师父也不必行这种大礼吧？”肖湘哭笑不得，忍痛站到一边去揉捏。

　　八阿公看着白明，笑着说：“昨夜里是你在拉胡琴吧？开始我还以为是广播站的机子没关好呢，后来听到梅子唱歌，才知道是你们小两口。”白明正要答话，八阿公接着说：“那就还有一个任务呢，队上正愁今年公社文艺汇演的事，以往都是你娘组织的，她这一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梅子了，没问题吧？”白明犹豫地说：“我不知水平——”八阿公打断道：“我仔细听过了，包你们得奖！”白明只好点头。见他点了头，八阿公就说：“需要什么只管跟我和老五提！”走了几步又打转，从头到脚打量了白明一番，问道：“练过功夫吧？”白明笑了一下，八阿公就说：“改天考考你。”白明慌忙说，我不会白家庄的功夫！八阿公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那就考考你学过些什么再说吧。庄里的后生太没出息，这二十年把功夫都荒废了，这回上边组织武术比赛，点名要我们白家庄派队伍参加，哪里凑得齐，你娘......唉，不说了！”

　　八阿公叹着气走了，白明赶紧回家备课。

　　白梅正在池边清洗裤头，见白明回来了，脸上立刻有些不自在，赶紧把裤头按进木盆里漂洗了一下，走过去晾在竹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