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鹊喜为谁]

　　第8节第8章起势的含义

　　夏志强担心母亲知道得太早坏他的事，就把做板车的材料都搬到五姑妈的堂屋里。趁冬闲时已粗加工好了，只等白明来。

　　白明一进门，就要过草图去看，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想了一会儿，便下起料来。

　　梅子和五姑妈在一旁看着，惊讶得合不拢嘴。不一会儿，屋里屋外便聚满了围观的人，都说，白明若没学过几年木匠，打死也不信！

　　其实做板车又不是细活，许多地方连刨子都不必用。只是大家看着他动作麻利，全不似夏木匠那样磨磨蹭蹭凿一只榫眼也要花去老半天，便认为他高人一筹。那个送“千年情”的姑娘，也杂在人堆里看，对白明的爱慕，又增了几分。

　　梅子看到那个女孩不加掩饰地表达爱恋，心里很是不爽，想起夏志强的话，便佯装没看见。那女孩明眸一闪立刻看透了她，却装作不知道她在一旁，故意不时地向白明抛媚眼！还不时上前，帮他递木料，拾个工具什么的。惹得梅子在一旁忐忑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到第三天傍晚，两辆板车都做好了，配上自制的木轮，像模像样的。夏志强担心全拆散会丢掉部件，就把四只轮子拆下来藏进五姑妈的地窖里。剩下的部分，便藏到五姑妈厢房的床底下。

　　见天色不早了，梅子便向五姑妈告辞。刚出门，米大山的两个妹妹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说她们哥哥跟省城的一家百货公司签订了一笔箫笛合同，正急着赶工，问白明愿不愿去分一部分做。白明听了大喜过望，赶忙答应了。

　　夏志强打趣道：“两座小山，蛮厉害的，几句话就把人家说动了！”

　　夏志强和米大山是同学，与小米她们打闹惯了的。冷不丁地，“两座小山”一齐扑过去各揪住夏志强的一只耳朵，夏志强疼得赶紧求饶。“两座小山”松开手，齐声说：“我们有那么胖吗？”夏志强揉着被揪痛的双耳，苦着脸说：“你哥哥叫米大山，你们不是小山是什么？”白明看着夏志强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夏志强道：“几年前还哭着争着说要嫁给我，争着钻我的被窝呢！现在倒好，舍得来揪人家的耳朵了！”两个姑娘见白明在笑，脸一下子红到脖根。

　　一对双胞胎，十六了，初中毕业呆在家里，没事时帮哥哥打打下手，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自从上次见了白明，就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梅子察觉到不对劲，很想跟去，又念着家里的小草和一窝鸡，便不安地站在那里。白明猜透了她的心事，对两位姑娘说，明天一早就过去！

　　晚饭后，梅子早早地上了床。

　　白明却不急。他在一张发黄的旧报纸上静静地练字。练完五百字，又开始写日记。一丝不苟。

　　梅子终于忍不住了，幽怨地说：“哥，床上躺着的，是你什么人呢？”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便放下笔，起身坐到床前去。

　　床上的是你什么人呢？问得太好了。倘若是妹妹，早不该在一起，若是妻子，却……

　　他感到，自己心理上出了问题。肖兰，就像横在他和梅子之间的一座大山，难以逾越。

　　一想到五叔所说的“起势”，他就脸红了，却又不知具体指的是什么，一副茫然的样子。梅子道：“首先呢，在你心里，要把我当作你的妻子！在我们这里，订了婚，就是夫妻了。”

　　梅子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他只好点了点头。

　　梅子继续说：“我来告诉你，一个妻子需要些什么吧……”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亲吻，拥抱，抚摸，还有……还有……说些情话，哄一哄……要是你愿意，写些情书之类的，我会很高兴！”说到这里，梅子忽然笑着说：“我才觉得，我们还没开始恋爱呢，却睡在一起了。”他松了一口气，梅子没有说要……

　　坐了一会儿，他见梅子说完了，便打算回到桌前继续写日记。

　　“你这个猪脑壳！”梅子气坏了，用当地的土话骂他。好在梅子骂人，声音也是甜甜的，他没听懂她骂什么，但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是在骂他，就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梅子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来拉他……

　　他终于明白，五叔所说的“起势”是什么，梅子就是他的开手师傅——情话、亲吻、抚摸等等前戏……然而，每疯狂一次，他心底的痛苦，便增加一分。他感到，离肖兰，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