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艰难的抉择]

　　第5节第5章乡村电影

　　担心弄坏祠堂里的器具，电影改在外边的空地上放映。天还未断黑，四面八方的男女老少便聚集到白家庄来了。等到电影快开场时，连白蔷家的屋檐下都挤满了人。借机与老相好老朋友老熟人见见面亲热亲热联络一下感情，恐怕是每个人的心愿，连小孩子也不例外。场里场外到处是高声的拉呱，一对对，一群群，人们自然而然地或站或坐纵情谈笑，并不避讳谁。

　　白梅被那种热闹的场面撩拨得坐不住了，跑去观察了一下阵势，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报告说，外边风好大在敞地里看一晚上电影恐怕受不了，去晚了恐怕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随后急急忙忙去找衣服。家里的坐具都被人借走了，白明正打算去找凳子，肖湘跑来说，就到我家楼上去看好了，打开后窗，不远不近，正对着银幕呢。白梅听后高兴地说那好极了，我们图个清静。随即催促白明和芳芳出门。

　　三个人跟在肖湘后边去她家。肖湘父母正准备出门，打了声招呼后说，看电影就是要图个热闹，我们还是挤到场子里去看要来劲。肖湘没好气地说，你们愿意受罪就去吧，又没人拦你们。领着三个人直接上楼，白明站在窗口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熟识的人，便在肖湘的床角坐下。肖湘母亲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回来掏出钥匙打开柜子摸索了好一会儿，端一小竹筛瓜子花生出来摆到肖湘的小床上，抓了几把装进裤袋里，随后抱着老棉衣急急忙忙下楼，锁上门出去了。

　　电影开播白明便知道是《小花》，在大学里他和肖兰已看过两遍的。刚放了几分钟，银幕闪了闪，没了。放映员拉长声调解释说有人把电线拽断了，要检修。有人立刻大骂搞破坏的人，许多小孩随即跟着瞎起哄。肖湘便把小竹筛端过来，招呼大家剥瓜子花生。

　　白明感到气氛有些沉闷，就问，你们都会唱《妹妹找哥泪花流》吧？大家回答说是呀。他就告诉她们，那首歌就是这部电影里的。几个人恍然大悟，纷纷说，原来如此！白梅兴奋起来，提议道，我们闲着没事，唱着玩吧？随即起了音，大家便高声唱起来。外边场子里的人听到歌声，都静下来。一曲唱毕，场子里掌声雷动。白梅笑道：“真人不露相！哥哥从来不唱歌，原来是唱得太好，怕别人听去了。”肖湘就起哄要白明再来一个！白明道：“我先考你们一下再说——这‘小花’用英语该怎么说呢？”有说littleflower的，有说smallflower的，见她们都说错了，就说指自然界的“小花”呢就应该是afloweret或afloret，要指的是人名呢？大家这才知道他在逗她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接下来，白明给她们讲这部电影所获的奖项，讲电影界对它的评价。见她们无动于衷地听着，就说，我给你们朗诵一首普希金的诗吧，这首诗的题目就是——他本想给她们朗诵那首《小花》，看到她们对此毫无兴趣，都在张望外边，他只好打住。

　　记得在大学时，和肖兰看完电影信步回校的路上，肖兰抑扬顿挫地吟诵那首《小花》给他听，那神情，宛如一位中古的行吟诗人：

　　……

　　可是为了纪念温柔的相会？

　　还是留作永别的真情？

　　……

　　想到这里，一阵难过袭上心头。白梅见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了，忙挪动了一下身子靠近他，拉过他的一只手，握住。这时，电影开映了，几个人便默默地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