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让狄小夜发怵的是，凶手很有可能就在现场。

　　  他全程目睹了一切，从丁晓雅走上自己的巅峰，再摔下死亡的谷底，他全部都看到了。

　　  凶手是一个掌控欲极深的人，他喜欢一切在掌控中，喜欢让人在大喜中走向大悲，他了解丁晓雅，同时也深深得仇恨着她。

　　  狄小夜继续从尸体的指甲缝等细微处检查，确保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后，她就把尸体再次交给了白飞飞：“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啊！”

　　  白飞飞一惊一乍的，不过他也没抗议什么，咬了咬嘴唇后，就继续验了。

　　  而狄小夜也说得很清楚，如果在表面没有新线索的话，就把尸体带回警局，以丁晓雅的情况肯定是需要解剖的，不然许多成分鉴定根本做不了。

　　  “那要跟家属说一声吧。”

　　  狄小夜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反正也要叫他们过来了解情况的，到时候一起做吧。”

　　  狄小夜把这个任务交给警员小林，让他调查一下受害人的家庭工作等社会背景，看能不能从她的社会网上找到突破口。

　　  另一方面，狄小夜也没忘记给吴老坏那边打一个电话，让他侦查一下丁晓雅这个人，用私人手法调查丁晓雅跟人有没有结仇，或者有没有不太正当或者处理不太妥善的关系。

　　  而这时，一个警员喊了狄小夜一声：“夜姐，这是案发的监控，你看一下。”

　　  狄小夜就是这样的人，任何东西都要自己过一遍，哪怕顾天明跟她说丁晓雅曾七窍流血，她还要亲手验一遍，同理监控视频也是如此。

　　  不管他人描述得再准确，自己眼见才为实！

　　  顾天明本打算陪着狄小夜重新看一遍，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一个人去了领奖台那里。

　　  而狄小夜跟其他警员在观看监控的过程中，也清晰了解到了当时案发现场的细节。视频里，丁晓雅全程表现得很正常，就像顾天明说的，当下面有人指出来丁晓雅有问题后，丁晓雅才从自然的表情转为了惊骇，而这一剧烈的情绪波动，导致了脸部肉块更快的脱落。

　　  同时，还有那流血的七窍，因为视频里丁晓雅的脸还没有模糊，所以看得比尸体上清楚很多……

　　  这种场景要不是狄小夜从监控里看到的，怕是也以为是什么恐怖片在取材了。

　　  只是这血肉不是什么道具，而是活生生的人体！

　　  别的警员直接就被吓到了，狄小夜不得不重新解释，这不是病毒，病毒会传染。再说了，当时主持人也是站的那个位置，她还跟丁晓雅近距离接触了，她怎么没出事儿？

　　  说到这里，狄小夜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领奖台，那里摆放着一张桌子，类似大学课室里老师的讲桌，上面安装了一个话筒，方便传音。

　　  而顾天明的视线锁定的就是那个话筒。

　　  狄小夜迅速走上前去：“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有问题？”

　　  顾天明不置可否，狄小夜看向一个警员：“待会把这个带回去，检验一下，有没有可疑成分。”

　　  人要呼吸，丁晓雅在朝着话筒说话的时候，会由于空气流动，将话筒上面易挥发的物质吸入鼻腔。

　　  如果还有残存物质，那就最好不过，但就算没有，检查下话筒表面也是可以确认是否曾经被动过手脚的。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一种方式。

　　  两人又继续在讲桌上做检查，不存在任何机关，但奇怪的是抽屉中竟然放了一枚象棋的棋子，而且上面的字是红色的“相”。

　　  另一边白飞飞已经对尸体做完检查，他刚过来，看到的就是狄小夜戴着手套拿着一个木制品出神，不由得好奇：“姐，你这是看什么呢？”

　　  走进后发现是一枚象棋，更疑惑了：“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棋子，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天天玩了，这个没啥问题吧。”

　　  狄小夜瞪了他一眼，顾天明目光如炬：“不要放过现场中的任何一个线索，很有可能，这枚棋子就是破案的关键。”

　　  “啊？”

　　  白飞飞半信半疑，心想不就是一枚不小心被遗留下来的棋子吗，能有什么玄机。

　　  狄小夜却捏紧了手心，她看着顾天明：“你怀疑这只是个开始，对吗？”

　　  “说不准。”顾天明蹙了蹙眉头，清俊的脸染上一丝担忧：“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现场封锁后，白飞飞带尸体以及需要检验的证物回警局，小林跟其他警员除了要对家属进行安抚审讯外，还要将这个案子报告给上级。毕竟死者的死法有些古怪，现场又有许多人亲眼目睹，这边要迅速给媒体发送相关信息作澄清，避免一些无良媒体故意夸大其词，散播谣言，影响舆论。

　　  顾天明跟狄小夜则打算前往天合律师事务所了解情况。

　　  车上，狄小夜问顾天明对这个案子的看法：“你是不是有别的发现？”

　　  不然于情于理，顾天明都应该是随大部队回警局，才符合流程手续。

　　  顾天明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而是敲了敲手指：“直觉吧。”

　　  狄小夜笑了：“你不是会按直觉办事的，说吧，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听到她的话，顾天明眸子里染上一丝宠溺的笑，口吻却颇有些无奈，但这次却并没有绕开话题了：“首先，论社会贡献，这个奖丁晓雅拿不到，但是呢，以维律师事务所的人力财力，拿到这个奖无可厚非。”

　　  “你的意思是说，丁晓雅德不配位，有人想搞她？”狄小夜快速总结要点。

　　  顾天明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天合律师事务所不干净，我想搞它。”

　　  不得不说，顾天明这话说得一本正经，脸上的表情也是不苟言笑。狄小夜看了一眼，觉得他没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跟这个事务所不对付。

　　  狄小夜当即摆出一副很凶的表情：“大哥，我可不允许你借着查案的名义擅用职权！”

　　  顾天明没有笑，也没有解释自己并不是因为没获奖，就想针对律师事务所。只见他将视线投向窗外，悠悠然得说道：“小夜，我可以保证这个案子一定跟这家律师事务所有关，再不济，就算这个案子没关系，它也不应该继续存在下去了。”

　　  在当初听到丁晓雅正义的誓词时，顾天明就觉得好笑，什么为民服务，什么无愧于心。

　　  她也配？

　　  她根本就不配当律师，那个天合律师事务所的人没一个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