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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晚婚

霸武 秦唯歆 3573 2021-05-02 13:02

  神石虽是举世无敌的武器,却并不代表它能永不磨灭世上并无永世不灭的人或物,长生不死的皇也不能例外,已是最佳铁证!

  神石在多次与皇的超级力量大天自在硬拼后,继而还要抵挡血牢那场足可毁天灭地的巨爆轰击,纵然神石最后仍能助大生他们安然脱险,但它自身,却再也支持不住,终于毁为寸碎……

  神石既然碎尽,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代替神石阻隔两道天险,明日大半九州必会发生地壳巨变;大生他们本亦想通知各人逃难,却不知道将会灭降何处,既然众人纵使得悉后也不知该往何处避难方能活命,反而会在惶惑恐中度日,那何不索性让他们知道?也许还会令他们好过一些。

  还是那句老话,不知比知更为幸福!

  这段日子,轻缘、大生,古云、尊母四人每天皆前来这里扫墓,惟独今天,大生与古云一大清早例已外出,神秘兮兮的,不知为了甚么,居然井没再来,这似乎不大符合他俩的个性。而本来皇秘莫测的尊母则倍为皇秘,踪影沓然……

  轻缘依然默默的瞄着眼前这四座清墓,似是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没完没了似的,也不知她在想些甚么?

  想了很久很久,她忽尔“唉”的轻叹一声,姗姗站起,看来心里已下了一个相当重大的决定,刚欲举步离去,这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终于想通了?”

  轻缘回头,但见树林深处,正徐徐浮现一张六彩斑斓的面具,尊母,竟然又再度出现了。

  尊母乍现,轻缘却并没感到意外,她只是道:“尊母,你知道我在想些甚么?”

  尊母叹息:

  “别忘记我一手把你抚养成人,依你的性格,你会想些甚么,我实在太清楚了。”

  轻缘又道:“那么,你认为我在想些甚么?”

  尊母答:“你一定在想,究竟如何才可阻止九州这场浩别?孩子,你骗不了我……”

  轻缘闻言一愣,随即微微的点了点头:

  “是的,尊母你猜得一点不错,我确是在想如何才可以阻止这场浩劫。”

  尊母问:“你可已想通了?”

  “嗯。”轻缘点头:

  “这几天以来,我一直看着这四个墓,一直在想个不停,可能是他们给我的一点点灵感,我突然明白,既然当初青天有缺,女祸亦能炼石补青天……”

  “如今神石虽碎,我也可把神石重新黏合……”

  什么?原来九州尚有一线生机?九州苍生可能不用在死?然而,到底以甚么方法可使神石重新黏合呢?

  “由始至今,我确实把‘情爱’二字看得太重,大生永远排在我心中的第一位,我却因而忽视了周遭其他人的存在,这……其实是不应该的……”

  “小缘与皇徒的死令我领略到‘情’并不需要真的拥有;而法渊与大明,他俩为了苍生宁愿一死,更给了我极大的启示,就是……”

  “我半生受皇操控,如今总该依自己的志向,为苍生干一点事!”语气十分坚决!

  尊母注视着轻缘,若然她没有罩着面具,轻缘定可瞧见她那一脸诧异之色……

  良久良久,尊母方才深深的仰天长叹一声,道:“很好,你……终于真真正正的……成熟了……”

  是的!她成熟了!她不复是当初那个初进搜皇宫便投进尊母怀中恐惧饮的小女孩,她也不复是那个痴恋痴迷白喃珏的帝女姬……

  当然,不再痴恋,并不表示她不再深爱:若然爱他是错,她永远都不想做对……

  “尊母”希望你暂时不要把此事告诉大生,我不想他……

  轻缘的话犹未说毕,尊母已打断她的话,爽快的道:“放心!我不会说,这是你的意愿,我一定成全你。”

  “很好。”轻缘脸上无奈地绽出一丝笑意,忽尔问:“是了,大生与古云今天怎么一大清早便外出?他俩在干些甚么?”

  尊母似是有点心虚,故意耸了耸肩掩饰,答:“谁知道呢?男人也有男人们的心事,我们未必能完全明白,正如男人也不会完全明白我们的心事一样……”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答了如同没答,真是尊母的“拿手好戏”!轻缘也不欲深究下去,她只是悠悠的转身,一边道:“尊母,我还想静静的想一想,你就让我独个儿回家,在路上细想清楚吧!”

  尊母道:“这又有何难?我俩暂且各行各路,各自归家好了,不过……”

  “孩子,希望你能记着我曾说过的一句话;即使全天下的人离开了你,我尊母也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的,你,明白吗?”这是一句安慰的话,轻缘十分感激:

  “我明白的,尊母,虽然你只是奉皇之命把我抚养成人,但我纵小至大,早已认为……你是……我的……亲生娘亲了……”一语至此,轻缘已泪盈于睫,咽哽难言,惟有转身,径自举步离去。

  尊母惆怅地瞥着轻缘伶汀的背影,不由满目惋惜,喟然长叹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孩子,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当一切完结之后……”

  “你,并不会像天那样老,唉……”

  究竟尊母在说些甚么?

  究竟轻缘将要如何才可令神石口复原状?

  晚风温柔的吹,温柔得似是情人的甜言蜜语,温柔得就像是——

  情人的手。

  如今没被情人臂弯拥抱着的轻缘,一头黑发飘飞,孤单的身子在温柔的晚风中益发孤单,她形单双影的徘徊在西湖市集的大街上,仿佛是一双孤独的,可怜的妖。

  已经是日落西山,市集上营营役役的贩夫走卒早已归家乐聚天伦去;大街之上,只有数间卖麦卖酒卖茶的店铺仍在营业,为了生计,不少人依然在干活!

  正如大街暗处一个角落,一个小女孩一边在晚风中瑟缩,一边也在卖着花。

  瞧女孩也只不过是九岁上下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本应已在家中静静等侯娘亲弄饭,怎么她的父母竟会如此残忍,这么晚了,还要她一个小女孩在摆卖?

  轻缘不期然步近这个女孩,女孩乍见有人步近,以为是生意来了,忙不迭拉着稚嫩的嗓子高声大叫:

  “好花!很好的花!姐姐,要不要买些好花?”

  轻缘瞧着她那满是污垢的脸,和她身上革薄的衣衫,不禁异常怜惜地问:“孩子,这么晚了,你为何还在这里卖花?你不感到冷?你的爹娘呢?”

  毕竟是个九岁稚童,被轻缘如此一问,已毫无戒心地把平凡的身世和盘托出:

  “爹去年死了,娘亲最近也病倒了,家里穷得很,我便替代娘亲在此卖花;姐姐,请帮我买些花吧,这些花再卖不完,我……便连娘亲的医药费……也赔掉了……”

  啊!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小女孩呢!女孩扯着轻缘雪白的衣角,轻缘瞧着女孩那双可怜而又哀怨的圆眼睛,鼻子不由一酸,心中不忍,忙掏出一绽银子递给小女孩,道:“孩子,姐姐不需要花,这锭银子,你就拿回去给你娘亲医病吧!”

  银子已送至女孩眼前,女孩目光落在这锭银子上,一时间竟尔站住了,也许弱小的心灵从没想过,会有人这样仁慈,赠一锭银子?但,女孩居然拼命摇着小脑袋道:“不!我不要!姐姐,娘亲……说过,无功……不受禄,人要自力更生,我……只是在卖花,又不是……在乞……”

  啊!宁卖不乞?很好的家教呢!轻缘心想。

  既然女孩如斯坚决,拼命摇头,生怕轻缘硬把银子塞给她,轻缘惟有道:“那……姐姐便把你所有的花买下吧!孩子,夜了,快回家照顾娘亲!”说话之间已把那锭银子塞到那小女孩手中,惟恐她不要。

  其实那几株可怜兮兮的花那里值一锭银子,惟原则上是竟已卖了,小女孩总算欣然接过银子,小脸满是感激之色,道:“谢谢姐姐!有,你心肠这样好,娘亲曾说,好人定有好报,老天爷……一定会给你一个……如意郎君的……”女孩说着已欢天喜的地拿着那锭银子转身,小脚急急的跑动着,像要尽快回家雇大夫给娘亲医病,悲哀而弱小的生命,所记挂的也仅是家中的慈亲……

  这个卖花的小女孩仅是其中一个不幸的例子而已,九州无数的大街上,还有无数穷苦而流连街头的小孩,他们无依、无教育,也没有幸福……

  九州,实在有太多的苦难,而明天一到,他们当中大部份人又要面对另一场苦难了,包括,那些孩子……

  一念到将有无数孩子与苍生受难,轻缘的心更是坚定。

  如意郎君?轻缘陡地记起小女孩适才所说的最后那句祝福的话,私下不由一甜;是的!她早已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惜……

  就在轻缘思潮起伏之际,倏地,不远处赫然传来了一阵喧天的鼓笛声!

  只见大街之上,正有一列送嫁队伍浩浩荡荡经过,一行竟有半百人数之多;这级庞大的送嫁队伍,阵容倒真鼎盛。

  住在大街两旁的村民闻声,也纷纷探首窗外,更不时传来无数窃窃私语:

  “啊!这么夜了,怎么还有新娘出嫁?”

  “咦!好长的一队送嫁队伍,是谁家女孩如此幸福,居然会有这么多人送嫁?”

  “哎,若我也有这样鼎盛的阵容给我送嫁,我立即嫁一次也愿意啊……”

  顷刻人声鼎沸,混和了嘈吵的奏乐声,大家都在羡慕,即使连岂站着的轻缘也在羡慕……

  不错!那个女子不希望能风风光光的嫁?若然所嫁的是心上人,更是几生修到!

  正当一众人等艳羡无边之际,那道大红花轿,猝地,竟在轻缘踉前停了下来!

  轻缘当场一怔,还没想清楚究竟是甚么一回事,花轿门的帐筛突然一掀,轿中的新娘已大步走了出来!

  所有旁观的群众尽皆侧目,那有新娘未抵男家例跑出花轿之理?岂料定睛一看,大家更是为之哗然不已;原来从花轿内走出的并非新娘,而是一个身披大红吉服、气宇轩昂的——

  新郎倌!

  天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大……生?”轻缘极度震愕地站在原地,她简直造梦也没想过,从花轿内走出来的人竟是大生!

  不单大生,其中一个一直截着竹笠、在送嫁队伍前负责奏乐的男人亦微微的抬了抬头,此人赫然是——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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