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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案《人非草木》狗头恐吓木匠

纹身神探 莫争 4209 2021-05-02 12:58

  那林老先生虽然老弱不堪,却稳稳当当地骑在一头怪物耕牛身上。

  那牛只有一个铁角,四个木头腿,尾巴是拂尘做的,全身蒙着牛皮和塑料。那牛要是不走了,林木匠就在它的屁股轻轻拍一下,它屁股上好像有个类似闹钟一样的旋转开关,只要一拍,那牛就又蹒跚地动了起来,而地上泥土飞扬,犁沟很深。

  “木牛流马!”莫之鸣见多识广,知道在三国时期,诸葛亮就制造出这种木头牛马来运输工具,近年在新疆、四川等地,也有人根据古书研究出来,但好像都没古代那么好用。

  没想到这个林木彬木匠也会这个。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制造过一只木头老鹰,从这里飞到了台湾,被对面的国民党士兵写了几句口号,藏了一些进口饼干,又放了回来呢。”夏荷说。

  “哎!”莫之鸣为林木彬木匠的离奇手艺和凄惨身世感到十分可悲,可是也不能帮到他什么,只是觉得十分遗憾。

  莫之鸣搬到这个郊区的时候,就为自己起了一个誓言,就是尽量不牵扯当地的利益纠纷。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而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邻里关系是他最不想招惹的。

  但是如果人人都只扫门前雪,似乎又未免太自私狭隘了。

  人在社会,总会狼狈。莫之鸣低着头,心事重重,怏怏不乐的。

  “你怎么了?”夏荷关心地问。

  此刻满山红霞,十分好看,可是人间的疾苦,又有谁能关心呢?

  “我在想,之前我们的谈话,会不会被他听到了?”莫之鸣说。

  “什么谈话?”夏荷问。

  莫之鸣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这时候夏荷看见路旁出现了一株蛇浆果,她的心里不禁一惊,原来莫之鸣是担心林老先生为穷困潦倒,不堪重负,冤大仇深的生活所迫,而去自杀。

  “应该不会吧,这里的老人家多是说方言,而且我们说话的时候,也隔得比较远。”夏荷自我安慰地说。

  “但愿吧。”莫之鸣和夏荷就下山,回到侦探社了。

  站在楼顶,可以看到别墅后门,是一大片空地,现在成了仓库。上百辆崭新的车子每天进进出出,亮着灯眼,仿佛一条百虫怪兽一样。

  莫之鸣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看到那些车多数是豪车,甚至有一辆上亿的。为什么这些人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却不正经地租一个像样的场所,而要贪便宜地利用霸占这民宅民田呢?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也许这就是本质的区别吧。

  自从那次登山后,莫之鸣还不时地叫夏荷去古山下,去买一些野菜野果,其实就是想尽量地帮一下那个孤独的林木匠。

  有时候也给他送一些衣服被子,日用品什么的。

  夏荷做这些善事,十分有技巧,从不当面给,而是把东西随便一扎,好像是个驴友登完山不要辎重了,随意地丢在路边,这样也不至于伤了老人家的自尊心。

  不久,一个阴天的下午。

  莫之鸣和夏荷正在家里喝茶,突然听到一阵警车的呼啸声,但是很奇怪,别墅区里都没有骚动,也没有好事的人八卦,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警车没有进社区,是上山了。”莫之鸣说。

  这时候,突然才有十几条凶神恶煞的汉子,一窝蜂地挤入了村口的一排豪华车子,全部匆匆地朝山上赶去。

  “那不是十三太保吗?”莫之鸣不屑地说。

  十三太保是当地的黑恶势力,都是蔡大腕村长手下的马仔,当地所有的店铺,地摊,大排档,甚至小超市,快递站点,他们通通要收保护费,十三个人(实际上还有数以百计的许多徒子徒孙)狼群一样地堵住店面门口,看你掏不掏钱。

  “难道是村长挂了?”夏荷未卜先知地问。

  果真!居然被夏荷一语猜中了!

  刑侦大队的队长,莫之鸣的警校同学,“烈火刑警”唐烈第一个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现场。

  案发地点是在半山腰的一个溪涧里,清凉寒气。

  村长蔡大腕只穿着一条红内裤,上身赤裸,他的背上都是癞蛤蟆一样一圈一圈诡异的黑色斑点,尸体手脚张开,诡异地倒在石沟里,旁边还有一个盖着的红色塑料水桶。

  唐烈轻轻地打开了水桶,顿时吓了一大跳,那水桶里有许多活蹦乱跳的青蛙,看到人后,都呱呱地大叫起来,甚至还被逃跑了大半。

  就在一片青蛙的怪叫声,以及山脚下越来越多赶来看热闹的村民的围观下,唐烈和现场鉴定科,法医等对现场做出了初步的判断。莫之鸣和夏荷也来到了山上。

  “死者蔡大腕在山上捕蛙,一时失足,撞晕而死。”唐烈初步判断说。

  “那不是一般的青蛙,是石麟!”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说。

  “这种石麟学名叫棘胸蛙,肉质细嫩洁白,味道甘美,营养丰富,是著名的山珍名菜。”莫之鸣对夏荷说。

  “我当然知道,那一起青蛙小孩失踪案嘛。”夏荷回忆说,那是一宗小区小孩被青蛙离奇拐走的案子。

  “为什么蔡村长的尸体上有黑色斑点?”有人问。

  “那是皮肤病,估计是蔡村长在洗浴场所得的。”莫之鸣说,“石麟青蛙具有滋补强身、清心润肺、健肝胃、补虚损,以及解热毒、治疳疾等功效,能治疗皮肤病,难怪蔡村长很爱吃。”

  “不是撞晕,是中毒。”一个年轻的法医说,他是包杰正法医的一个学生,因为这起案子他失手了,所以就不说名字了。

  这种崎岖不平的山路,包杰正老法医最近崴了脚,一时没法上山。

  “中毒?”美女警察陈美姝问。

  “嗯,蛇毒一般分为血液循环毒素和神经毒素。”那个法医颇为厉害,纸上谈兵地说,“血液循环堵塞如蝰蛇、腹蛇、竹叶青、五步蛇等,造成被咬伤处迅速肿胀、发硬、流血不止,剧痛,皮肤呈紫黑色,常发生皮肤坏死,淋巴结肿大。经6-8小时可扩散到头部、颈部、四肢和腰背部。症状是病犬般的战栗,体温升高,心动加快,呼吸困难,不能站立。鼻出血,尿血,抽搐。如果咬伤后4小时内未得到有效治疗则最后因心力衰竭或休克而死亡。

  而神经毒素如金环蛇、银环蛇等蛇,人咬伤后,局部症状不明显,流血少,红肿热病轻微。但是伤后数小时内出现急剧的全身症状,病人兴奋不安,痛苦呻吟,全身肌肉颤抖,吐白沫,吞咽困难,呼吸困难,最后卧地不起,全身抽搐,呼吸肌麻痹而死亡。”

  “那这个人是中了什么蛇毒?”唐烈问。

  年轻法医检查着蔡村长的尸体,发现了脚踝上有一个微小的牙印,指着说,“你看,伤口在这里,伤口红肿,毒素被吸收后,全身症状严重而复杂,既有神经症状,又有血循毒素造成的损害,死者应该是死于窒息或心力衰竭。我估计,是眼镜蛇吧?”

  “呃,你看,旁边真的死了一条蛇耶!”有个村民,发现有一张蛇皮被剥下来,就晾在路旁的竹子上。

  “好恶心哟,大家小心点,不要被蛇咬了。”唐烈提醒着众人。

  本来蔡村长的尸体是要再拿回法医处深度鉴定的,但是蔡家的人因为封建迷信,觉得一被送到法医那里,就要被开肠破肚,对尸体大大不敬,对子孙不利。

  于是蔡家的人几乎是一群虎狼之师,从警方手里硬是把尸体给抢走了。

  等唐烈叫来了增援警员,蔡村长的尸体已经被转移到了不知哪个山沟沟里,直接找了个风水宝地,连火化都没有,就埋好了。(当然,他们家还是成功而娴熟地搞到了火化证明)

  既然家属没意见,警方也无能为力了。(当然有个隐情,是蔡大腕有好几个私生子私生女此时为了争夺财产已经闹得鸡飞狗跳,谁还有心情去追究蔡村长的真正死因了)

  “毒蛇咬死,心脏麻痹……”蔡大碗的死亡报告只能草草结案。

  蔡大腕死了之后,十三太保里的大太保成功上位,成了新任村长,免不了又是搜刮地皮,变本加厉。这个也是换汤不换药,就暂且不提了。

  大太保摇身一变,成功当上村长的那一天,在村里的乡公所,大摆酒席,连开一百零八桌,明里是请乡亲吃饭,暗里还是变相受贿。

  大太保上位的那一天,也亲自来了莫之鸣的侦探所请莫之鸣去赴宴。

  莫之鸣此人十分清高,根本就不鸟大太保,直接拒绝了。

  大太保很尴尬地离开了,簇拥着的一群徒弟还骂了几句风凉话,大意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后要你好看云云。

  莫之鸣一笑处之。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

  “真是烦死人了。”莫之鸣不想见客。

  但是门铃就像夏日里的青蛙,一直烦躁地响。

  夏荷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小分头,五官白皙,戴着金边眼镜,活像一个日本汉奸的中年男子。

  “苟律师?”夏荷觉得很奇怪。

  这个名声在外,诉讼费奇高的苟律师本来不住在这里,但是自从林薇薇自杀了以后,他就莫名地在此地拥有了一栋别墅,偶尔假期都来住住。至于这套别墅是怎么来的,只有有点脑子的读者,想想就自然明白了。

  “什么事?苟律师?”夏荷先发制人地说,“我们侦探所的税务年报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苟律师十分激动地说,“我来找纹身神探帮个忙。”

  “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苟律师扭扭捏捏地说,“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大事。”

  “直说吧。”夏荷催促说。

  “我,我家的狗不见了……”苟律师满头大汗地说。

  夏荷对苟律师家的狗有印象,那是一条全身皮毛油光发亮的狗,是正宗的德国黑贝,据说一天吃牛肉就要吃掉伍佰元。

  而苟律师的老婆,一个超过两百斤,据说是某院长的女儿经常带着那条狗在村头的花园散步,也说不清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

  “那,那条狗是我老婆的嫁妆,很多年了,有感情了。”苟律师几乎要跪了下来,恳求道,“我已经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莫神探,帮忙找一下狗,我愿意付你钱。”他伸出了一个指头。

  “十万块?”夏荷问。

  “不。”苟律师摇摇头。

  “一万块?”

  “不,不……”苟律师说,“一千块。”

  夏荷气得差点没吐出来,莫之鸣是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一个案子几百万他也经常接,但也会免费接一些有趣的案件。

  如果是一个小女孩过来要求找猫找狗,他也许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身家不菲,人模狗样的苟律师要找一条老婆的爱犬,这条德国黑贝市场上的价格起码几万甚至十几万,他居然只抠鼻地出一千块?

  夏荷根本就不浪费时间,直接把缺乏锻炼,立身不正的苟律师给推了进去。

  “哎呀,我可以给你加钱嘛,两千,三千,三千总够了吧!”苟律师蹲在门口,哭哭啼啼地喊。

  话分两头,这边苟律师的狗丢了。

  那边大太保的村长流水席还在上菜,大太保还叫了一个叫钻山鼠的手下,装模作样地去山上邀请林老木匠,表示要帮他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等村里搞好了房子,分他一套。实际上是前任村长死了,大太保准备从那块地皮里抢一块肥肉吃。

  但是钻山鼠到了山上,却发现林老木匠在自顾自地倒腾着木匠活,根本没拿正眼瞧他。

  “那个新村长上任一把火,好歹去祝贺一下啊。”钻山鼠危言恫吓说,“你这小木屋也是非法违章建筑,村长随时可以叫人来给你拆了的。”

  “那你尽管来呀。”林木匠抬起头,唯一的一只手举着一把锋利的斧头,像个索命鬼一样地瞥了钻山鼠一眼。

  钻山鼠登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他看到林老木匠手中的斧头正在砍削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不是木头,而是一个狗头!一个血淋淋的狗头!

  钻山鼠屁滚尿流地回到了村里,大太保刚好和闷闷不乐的苟律师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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