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满堂连环杀人案，涉及面广大，隐私多，案情复杂等原因，经合议庭确定，半年后，该案在白金市白金区人民法院不公开开庭审理。

　　白金市人民检察院派员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法定代理人及其诉讼代理人，被告人白满堂及其辩护人均到庭参加了庭审活动。因本案跨度时间长，案情重大复杂，需反复核查相关证据，依法延长审理期限。

　　白金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88年5月至2002年2月间，被告人白满堂以谋取钱财、强亵渎妇女、满足变态心理为目的，在白金市、内蒙古等采取尾随女性、入室作案等方式，实施故意杀人、强亵渎、抢劫及侮辱尸体犯罪，共致11名女性被害人死亡（其中白金市10起、内蒙古1起）。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白满堂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以暴力手段强亵渎妇女、劫取财物，侮辱及故意毁坏尸体，应当以故意杀人罪、强亵渎罪、抢劫罪及侮辱尸体罪追究其刑事责任。白满堂一人犯数罪，依法应数罪并罚！

　　这个案子因为时间久远，涉及面又广，证人证据众多，初审后又拖了一年，终审时，审判长当庭宣读了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依法判决被告人白满堂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亵渎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犯侮辱尸体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另判决被告人白满堂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物质损失。

　　十几条人命，二十几年逃亡生涯，白满堂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法庭上，受害人亲属，唐烈，陈美姝等警员，还有一众媒体、民意代表等都是拍手称快，法律还了人民公道！

　　“什么时候施行死刑？”走出法庭门口，陈美姝问。

　　“由于是白金市中极法院给白满堂判处死刑，所以还要走流程申请执行。”唐烈说，“从2007年1月1日，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后，死刑的执行日期被大大延长了。”

　　原来根据我国的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以中级人民法院判决死刑为例：在死刑的判决宣告以后，自犯罪分子接到判决书之日起10日有权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判决宣告到犯罪分子收到判决书的时间是五日。因此，死刑犯实际上有15日的上诉期。如果死刑犯不上诉，人民检察院不抗诉。上诉期满之日起，3日内，作出死刑判决的法院把相关的材料上报至上一级人民法院。

　　在受到中级人民法院的材料后，高级人民法院需要进行审查。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量刑正确，程序合法的情况下，高级人民法院作出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请核准的裁定。这个期限法律上没有限制。

　　最高人民法院收到材料，再次对全案进行审查。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量刑正确，程序合法的。作出核准的裁定，并报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签署死刑执行的命令。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的死刑执行命令，逐级送达至执行死刑的法院。在受到死刑执行命令后七日内，由该法院执行死刑。

　　唐烈点了一根烟说，“如果该死刑是由最高人民法院判决作出的，死刑立即执行。不用经过如此之多的手续。”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是肥猫郑则仕和张卫健演的，郑则仕是个坏人，张卫健想尽办法请律师把郑则仕送进了监狱，最后郑则仕却在死刑前老死监狱，非常讽刺。”

　　“对个案来说这是不公平的，但对其他案子来说，正义必胜却是极大的鼓舞。”唐烈说。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多么难熬的时间啊。好几个受害人的家属就是在半年里死去的，没有亲眼见证到杀人凶手被枪毙的那一天。

　　唐烈从内部渠道得到风声，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已经签署了白满堂的死刑执行命令。

　　也就是说，七天后白金连环杀人凶手——白满堂将被执行死刑！

　　这期间，白满堂都住在东海监狱，每天都有海内外的众多记者申请探访，听说他在监狱里经常被犯人打，大家都瞧不起他，捡了不少肥皂。

　　但是从记者拍摄的镜头和照片看来，白满堂在监狱里是胖了不少，红光满面的。

　　“你是头猪，要养肥了杀。”狱卒笑嘻嘻地说。

　　死神的圈套已经准备好了，晃在空中。

　　莫氏侦探社。

　　“叩叩叩，”一个快递员急忙忙地在敲门。

　　高级助理夏荷打开了门，签收了包裹。

　　不知道为何，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包裹。

　　夏荷立刻把包裹转交给了客厅里的莫之鸣。

　　莫之鸣一看包裹，是个匿名信件，打开一看，是一张打印机打印的信件。

　　“白满堂不是真凶，他是替罪羊！”这封信的开头就让莫之鸣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记得1998年的案子吗？1998年11月30日上午11时许，白金公司女青年崔某在白区泰山路的家中被杀害（简称“98·11·30”案件，即F案）。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身有22处刀伤，下身赤裸，双个乳、双手及阴部缺失……

　　但是那一天，所谓的凶手白满堂在西风市，参加一个老战友的生日喜宴。”

　　这个神秘的匿名者在信中还夹带了一张当日的火车票，以及一众老战友在酒店庆生的照片。

　　原来白满堂年轻的时候曾经报考过飞行员，但是没考上，后来只是进了空军一个地方地勤系统，学习了飞机维修，但只服役了三年就因为没有文化，跟不上进度而退役，回家务农了。

　　莫之鸣看着那张火车票，是早晨最早一班火车，上午八点出发的，当时还没高铁，绿皮火车从白金市开到西风市走走停停，起码要八个小时，那照片上还有时间印记戳，早年的照片都有这个方便纪念时间，戳印是晚上七点五十分，个个赴宴者多穿着空军制服，都是面红耳赤，应该是刚喝完酒后，有人提议合照。

　　但是根据当年的法医报告，F案的死者是在中午死亡的。

　　这么看来，白满堂当天的确没有作案的可能。

　　除非说，火车票是假的，照片也是伪造的。莫之鸣想，其实火车票不能代表什么，即使买了火车票，如果不上车，也不代表白满堂去了西风市。他甚至想，白满堂可能从战友那里借来一个飞机飞过去的，当然这个概率太小了。

　　至于照片和上面的时间戳，莫之鸣研究了半天，并不觉得是伪造的。但是为了郑重起见，莫之鸣打了个电话给超级黑客女王——苏媚红。

　　苏媚红擅长大海捞针，她很快就找到了白满堂当年服役的那一届名单，并顺利地找到了那天过生日的人，也是那次聚会的活动者。

　　他现在已经是一家航空公司的高管，不愿意暴露真名。我们就简称他叫航空老总吧。

　　莫之鸣假装记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想采访航空老总，但是一提到白满堂的名字，航空老总就不愿意多谈，直接挂了电话。

　　但是苏媚红破解了这个航空老总的百度云光盘，在相册中成功地找到了当年庆生的聚会照片，和白满堂的那一张一模一样，时间也一样。

　　可见F案确实有疑点，白满堂没有作案时间。

　　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航空老总也在造假。但是苏媚红帮忙入侵，查找了其他几个战友的电子相册，也发现了几个人都有保存这张照片，所以造假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航空老总的百度云光盘里，还找到了他每一年过生日的照片，一开始都是战友啊，一家三口啊，亲戚朋友，同事等给他祝寿。

　　后来他应该离婚了，每次都是妖冶漂亮的空姐，光鲜亮丽的模特明星给他祝寿，国内国外的都有，还有许多酒店内不堪入目的视频照片，此人后来甚至死于一宗离奇的空姐谋杀案，这个等后文再说。

　　F案出现了疑点，莫之鸣重新分析了一下公开的A案到I案，他发现F案确实是一个分水岭，因为绝大部分发现的证据，如指纹、精的液、血液等都是发生在

　　F案之后，F案之前，凶手似乎本领高强，天衣无缝，什么线索也没留下。

　　但是从F案开始，凶手就频频露出马脚，甚至有几次被路人意外看到了侧脸。

　　莫之鸣看着这多起案子，串联分析，突然有种意外的大胆猜测：这一系列的案子或许不是一个人犯下，而是两个人，甚至三多个凶手干的。

　　而白满堂只是其中一个凶手。

　　那问题是，白满堂是起头犯，还是模仿犯？

　　如果还有别的凶手，白满堂为什么不把其他犯人供出来，好减轻自己的罪行？他甚至都把警方没有找到的，在内蒙古的那个案子都说出来了。为什么却不把其他犯人交出来，还是说，他想逞英雄？还是在隐瞒着什么？甚至是被其他凶手胁迫？

　　莫之鸣打了个电话给刑警队的美女刑警陈美姝，约在红颜咖啡厅见面。

　　“白满堂的案子，可能有问题。”莫之鸣郑重地说。

　　“不可能的，最高法已经确认死刑了。”陈美姝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被烫到了，捂着嘴巴说，“现在只有倒数六天了。”

　　“我想去监狱见一下白满堂。”莫之鸣说。

　　“这更不可能，你又不是警察。”陈美姝反对说，“这个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你不要再起事端。”

　　“我问你，前几宗的犯罪手段都天衣无缝，没有明显证据。到后面却出现了精的液，指纹等明显的破绽和痕迹。凶手越来越笨，手段退化，这是为什么？”莫之鸣问。

　　“可能是心虚吧？”陈美姝回答。

　　“我觉得心虚的是你。”莫之鸣接着问，“前面几宗案子里，好多个尸体的表面都出现红斑、水肿、水疱、冻伤等。你记得是为什么吗？”

　　“白满堂说他使用了一种麻醉剂。”陈美姝回忆说。

　　“氯仿，对吧？”莫之鸣说，“但我怀疑他连氯字都写不清楚。氯仿他是哪里来的？”

　　“他说麻醉剂是他自己弄的。”

　　“你知道氯仿要怎么自己制造吗？”

　　陈美姝摇摇头。

　　莫之鸣在咖啡桌上用水滴写着：“CH4 +Cl2 →CH3Cl +HCl

　　CH3Cl +Cl2→CH2Cl2 +HCl

　　CH2Cl2 +Cl2→CHCl3(氯仿) +HCl”

　　“你的化学学的不错嘛！”陈美姝表扬道。

　　“其实做氯仿，最简单的制作方法就是让氯气与甲烷在密闭容器里反应，然后加热让一。二氯甲烷挥发，接着蒸馏三氯甲烷即可。”莫之鸣说，“但是这个实验很不好控制阶段，一不留神就过了，CHCl3 +Cl2→CCl4 +HCl。而且，要是没做好通风，很容易中毒。”

　　“你的意思就是白满堂这样才有小学文化的人，不可能自己制作氯仿。”陈美姝的眉头皱了起来，莫之鸣说的很有道理。

　　“我看过当天抓捕他的报纸，说是他的小卖部里，厨房下水道堵了，你们警方怀疑是人肉骨头，还特地把所有厨房下水脏东西都捞出来化验，结果发现不过是普通的食物残渣，弄了个乌龙。”莫之鸣说。

　　“对，那天在小卖部的厨房里，脏兮兮忙了半天，却是个空。”陈美姝忍不住皱着鼻子说。

　　“其实厨房下水道堵塞，只要用两个最常用的东西就可以疏通了，而且在他的小卖部里就有，不，在他的灶台边就有。”

　　“醋？”

　　“对，还有小苏打。”莫之鸣说，“小苏打和醋会发生化学反应，有二氧化碳气体生成，利用造成的气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下水道疏通。几乎所有的厨房疏通剂中都含有碱性的碳酸氢钠，就是利用这个原理。白满堂连这么简单的化学知识都不知道，还怎么制造氯仿，还怎么去作案呢？”

　　“这个……”陈美姝无言以对，“但是我真的没法为你申请探监。”

　　“不用你帮忙，明天我就要进入了监狱，去见白满堂了。”莫之鸣意外地说。

　　“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个魔术师。”莫之鸣笑着说。

　　“莫胡迪尼。”陈美姝做了一个见证奇迹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