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出场先后人物
莫之鸣:男,纹身神探,青年
夏荷:女,莫之鸣的助理,青年
龚花蕾:女,电视台的记者,青年
吕端正:男,大学生,青年
赵淑娴:女,大学生,吕端正的女朋友,青年
VANY:男,摄影师,一头时尚黄毛,青年
娄玉凤:女,网红,青年
何明:男,中药商,中年人
释小天:男,皮肤黝黑,司机,青年
周忠:男,绿野山庄的老板,释小天的叔叔,中年人
小柳:女,周老板的人,狐魅脸,青年
盲婆:女,巫婆,老年
空乘:男,和尚,明末清初人,老年
周大川:男,金矿富商,明末清初人,周忠的祖先
智明:男,方丈,老年
周通:男,民国土匪,周大川的后人,中年
小妮子:女,御猴女,少女
先做一个心理测试题:在你的眼前有一片广袤无极,贫瘠灰蒙的荒原,你猜是做什么用的?
A垃圾场。
B荒废的田地。
C房地产商强制拆迁后的建筑储备用地。
D墓地。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有一个赫赫有名的私家侦探,叫莫之鸣。除了到处查案办案,他偶尔也把经手的离奇案子写一些书来出版,和读者们分享。
今年,莫之鸣对自己往年的案件记录审视一番,觉得总是少了点什么。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于是莫之鸣就钻研各国经典犯罪案例,广泛涉猎,不轻易动笔,希望能写点更有影响,更有深度,更有意义的文章。
这一停顿,就是快一年。出版社和读者都催莫之鸣出新书,有几张约稿合同甚至都违约了,还好书商给他面子,也没让他赔钱。但是这样一来,莫之鸣反而焦急得写不出来了。这个也许就是所谓的瓶颈,而他也每天在堆满书籍,汗牛充栋的房间里,茫然而颓废地往返折步,长吁短叹。感觉自己的脖颈被看不见的绳索给死死扼住,无法呼吸。
莫之鸣的助理夏荷都觉得要是再这样煎熬下去,莫之鸣的抑郁症非要严重恶化不可。
这时,一家电视台的女记者龚花蕾打电话给莫之鸣,问他要不要去参加一个“山庄田园七日游”。这龚花蕾长着一张圆脸,五官精致,的确貌美如花,还特别会撒娇。
龚花蕾负责制作一些社会专题,她曾经和莫之鸣的朋友,也在电视台工作的周敏晶当过同事,所以不时地来找莫之鸣,希望能拿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
莫之鸣丑话说在前地问:“要钱吗?”
龚花蕾说:“不用,食宿全包。但莫之鸣你最好在参观旅行后写点稿子,宣传推销一下山庄,比如还在微博,微信上多发点消息,吸引你的几百万读者们也去山庄游玩消费。”
“广告我会帮你发,但是读者们去不去,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莫之鸣笑着说。
平常若是这样以采风旅游为外衣,以商业牟利为宗旨的活动,莫之鸣是肯定不会参加的。可是他那段时间实在生活无趣,创作枯竭,手头也没有什么案子,而且那位女记者龚花蕾反复打了好几个电话。有时甚至在半夜打来,(她知道莫之鸣曾有通宵创作的癖好,哪知道他已经戒掉了)。莫之鸣不堪骚扰,于是答应参加。
“莫先生,必须在山庄住满七天哦。”女记者反复交代。
“为什么?我临时有事,提前走不行?”
“可以啊,但是你就必须自己走路下山了。”女记者似乎暗示“要遵守游戏规则,时间不到,不许早退!”。
“到底是什么地方,搞得神神秘秘的。”莫之鸣问,“你去不去?”
“我当然也去。”女记者打了个哈欠,“我好不容易请到了年假,也去那里度假。晚那我们后天下午三点在六一广场准时集合,你准备下行李,晚安喽。”
接下来等待的日子乏善可陈。直到出发前一晚,女记者都没告诉莫之鸣那个山庄的具体位置,莫之鸣连上网想查点资料做功课都没办法。不过莫之鸣平时很注重锻炼,喜欢户外活动,什么探险啊野营啊,都轻车熟路,行中翘楚,所以莫之鸣就好整以暇,等待这一场未知的神秘之旅了。
到了出发那天,莫之鸣开车准时到了六一广场。
女记者龚花蕾已经等在那里了,没想到后来因为这次神秘的出行而引发了一系列灾难。
龚花蕾还带了一条咖啡色的泰迪狗,叫“神马”。
“莫先生,不是自驾游哦。”龚花蕾说,“我们坐大巴去。”她指着不远处一辆老式的绿色旅游大巴。
“这样呀,”莫之鸣随和地笑着说,“没关系,我也不擅长开远路和山路,就乖乖当个游客吧。”
于是莫之鸣就跟龚花蕾上了巴士,那条叫神马的泰迪狗倒是对莫之鸣很殷勤,舔着他的骆驼牌登山鞋献殷勤。
大巴车很宽敞,大约有三十个位置,可是只坐了七个乘客。
莫之鸣,龚花蕾,一对大学生情侣——吕端正与赵淑娴。摄影师VANY(一头时尚黄毛,外貌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一个美女网友——娄玉凤,还有个中年男子何明,自称是个中药商。
另外,司机是个皮肤黝黑,木讷忠厚的汉子——释小天。这名字倒是很清秀,让莫之鸣想起了一对可爱的电影童星,但长大后是一个比一个更惨不忍睹。
车子慢慢开出市区,上了高速公路,循规蹈矩地开着。
莫之鸣和龚花蕾坐在左中一排,那一对情侣坐在他右前一排,摄影师VANY坐他前面两排的左窗,他的对面右窗是娄玉凤,一头长发,身材纤细,但凹凸有致。VANY经常装作摆弄镜头,似乎按掉闪光机,在偷拍靓丽的娄小姐。
何明带了一个沉重的工具箱,坐在最后一排右边,一抬头也可以看到娄小姐的背影。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镂空蕾丝装,露出雪白的胳膊和玉背,足够让男人大流口水。
大巴渐渐开出了省,往东南方向开去。
“哎呀,要出省呀!”我说。
“是啊,不出省算旅游吗?”龚花蕾说。
“对有的人来说,出了家门,就是旅游。对另外的人来说,无论在天涯海角,只要心在家里,就不算旅游,而是瞎晃悠。”莫之鸣瞎掰。
“神探说话,就是有哲理。”龚花蕾竖起大拇指,“我先打会瞌睡。”
“还要多久?有你这样的吗?连出来玩都不告诉我具体景点在哪里?”莫之鸣问。
“我也都没去过。”龚花蕾说,“我就和你招了吧,这家山庄想联合我们电视台,再联手旅行社,做一条精品旅行路线。我们领导收了对方一笔钱,叫我来探路先的。那对大学生,是晚报的实习生拉来的。那对时髦男女是网上看到我们的消息。还有那药商,估计也是从我在网上发的帖子看到什么商机,现在不是都流行农家乐,山里游,什么猴头菇,冬虫夏草都值钱得很吗?”
“原来我也就一个拉来凑数的。”莫之鸣嘀咕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龚花蕾闭上眼。那一对大学生情侣还在打情骂俏。前面一对男女如牛郎织女,隔着银河般的走道。后面一个中年男药商如窥视梁祝的马文才黄雀在后。
莫之鸣望着窗外的浮光掠影,想起一首当代的名诗:我坐在车上,路边的风景向后倒退/我分不清楚,是时代在前进,还是我们太怀旧/我站在高楼,街上车海人潮/我想不明白,是我们太勤劳,还是生命太无聊/我睡在海边,潮汐时起时伏,我听见永恒的喧哗,也听见覆灭的钟声/我在你身边,分不清是爱还是存在/是无奈还是期待,是过去还是未来……
旅程是枯燥的,莫之鸣也渐渐在汽车的催眠与生命的叹息里睡去。
“砰砰……”一阵剧烈的颠簸将莫之鸣震醒,他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暮色四合,天阴如盖。
而他们也已经下了高速,在一个古镇的路上行驶。镇上古色古香,很多建筑都是木土结构,还有飞檐斗拱,以及牌坊匾额。路旁的一些破木房子上还油漆着“打倒日本鬼子”、“共产主义万岁”、“文革万岁”等近代的口号标语。若干破旧褪色的对联更被风吹破,路人萧条,穷乡僻壤的。镇上很少汽车,倒是有几头牛在街边吃草。
莫之鸣看了手表,我们已经开了六个小时,要晚上十点了。
“这里是哪里?”我问。
“我们现在在福建省的泉州市和福清市中间的一个古镇,这里叫桃金镇。”司机释小天说。
“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山庄?”龚花蕾问。
“从镇上后门,开到山上,大约一个多小时。”司机小天问,“怎么,你们想唱歌了?”(旅游暗号:指上厕所方便。)
“这里荒山野岭,连厕所都没有啊。”龚花蕾抱怨道。
“随地施肥,与天地融为一体嘛。”莫之鸣笑道。
“算了,忍忍到山庄解决。”龚花蕾抚摸着怀里的泰迪狗,尴尬道。
车子开上了山路,十分崎岖不平,路面狭隘蜿蜒,而且没有路灯,周边黑魆魆的,茅草繁盛,那一对大学生情侣也吓得互相拉紧双手,蜷缩一团。
而那位摄影家VANY也紧蹙眉头,因为晃动剧烈无法拍照,一头黄发在车灯与朦胧月光下淡淡反光。那位美女娄小姐倒是以手支颐,静静吹着夜风。何明何老板似乎是睡着了,还微微打着鼾声。
那山路的确难走,不仅弯曲如蛇,而且旁边就是悬崖万丈,有时会错觉车开在松涛云海之上,脚底飘然。这样的山路,换莫之鸣来开,估计都要开个三个小时。但那司机轻车熟路,娴熟驾驭,好几次有惊无险地Z字形大拐弯。
车子最后一个潇洒的大漂移回旋,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到了。”司机潇洒地跳下车。
一车的游客踉跄地下了车,山风吹来,人都要醉了。空气倒是无比清新,泥土和芳草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只见半山有一座农庄,木头结构,三层楼高,有八间门面,屋檐挂着几个鲜红灯笼,迎风招展。檐下栏前还挂了若干玉米,蒜苗等粮食作物。正中间挂着一个横匾:绿野山庄!笔迹有力遒劲,却没有落款署名。
“绿野仙踪?”龚花蕾道,“仿佛一个世外桃源哦。”
“哎呀,狗子!你们来了!”
“是啊,周叔!”没想到司机释小天的小名这么土。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一个满口闽南音,胡子拉碴的中年胖子从正门里跑了出来。他一张圆脸冒着油光,胸口挂了一个弥勒佛的玉佩,腆着个啤酒肚,脚上趿拉一双人字拖,“我是农庄的主人,周忠。欢迎大家光临,参加山庄田园七日游的活动!”
“周庄主好!”莫之鸣和龚花蕾等和周庄主寒暄。
“你们还没吃过饭吧。”周庄主说,“我们留了晚饭,你们去吃一下,然后泡个澡,好好休息吧。”
“多谢多谢。”莫之鸣觉得周庄主倒是挺热情的。
“小柳,快去厨房端菜出来。”周庄主朝一个正在嗑瓜子的女子喊。她长着一张狐狸瓜子脸,还把脚踏在短椅几上,有点山里人的粗俗,但容貌却是艳丽妖娆。
“好咯。”她打了一个饱嗝,闷闷地去端菜了。
一行人就在一张古朴的八仙桌坐了下来。一会菜陆续上来了,倒是挺清新可口,都是土鸡土鸭土鱼,味道纯正甜美。
那一对大学情侣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干嘛,吃了几口,就先去客房休息了。
VANY也吃了一碗饭就散了。
娄小姐说减肥,滴米未进,搞得周庄主还不大高兴,“她是怕我投毒呀,又不收她的钱!”
桌子就只剩下莫之鸣,龚花蕾,何明,周庄主。
小柳坐在旁边,一台很老的纺织机上,“嗒嗒嗒嗒”地踩着,正在缝织一条彩缎布匹。在这古老原始的山庄,倒是别有情趣。
“这个农庄是你祖上的?”莫之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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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新润色这个小说时,完全猜不到结局,被自己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