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村长陈水渐嗫嚅着嘴唇,小声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从香蕉林里冲出来……我想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何天娜惊慌失措地叫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是突然从香蕉林冲出来的?也就是说,就算我刚才没回头,也来不及踩刹车了?”
陈水渐不住点头,而坐在后排座的三位客人则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不能怪我,这真的不能怪我……”何天娜自言自语,几乎陷入茫然失语的状态。
那位没品的三流作家薛成松却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们得下车看看那个被撞的女人怎么样了……万一没死,还来得及送医院!”说完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坐在后排另一侧的徐薇漾见状,也拽着坐在中间的陈啸思下了车,一起向车头走去。
车头前,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倒在地上,身上未着片缕,瘦弱的身体肮脏不堪,浑身伤痕,头发纠结成一块一块,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头了。她的额头上有个血洞,鲜血正汩汩地涌了出来。她眼睛圆睁,瞳孔却浑浊了,没有丝毫生气,嘴角、鼻孔、眼眶、耳朵也渗出鲜血。
站在另一侧的薛成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以手掩嘴,蹲下身来,伸出另一只手,探向那赤裸女人的鼻孔。“没气了……”薛成松仿佛被蛇咬了一口,立刻缩回手,接着又迟疑着再次伸手,按了按赤裸女人的颈子。
“动脉也停止跳动了……她已经死了。”薛成松站起身来,脸色非常难看。
坐在车上的何天娜听了,不禁发出一声哀号:“这可怎么办呀?”
薛成松掏出手机,低声答道:“报警吧,还能怎么办呢?何小姐,你也不用着急,我们会为你作证,这个女人是突然从香蕉林里冲出来的,你根本来不及踩刹车了……”
“别……别急……薛作家,你别急着报警!”副驾座上的村长陈水渐突然厉声叫道。
陈水渐推开车门,站起身来,大叫道:“薛作家,你不能报警呀!如果报警,何老板被警察带走,就算她没事,也要耽搁十天半月。要是这样一来,下个月的演唱会必定会受到影响,橙湖村的旅游复兴计划也会变成泡影!”
“呃——”薛成松不知该如何作答。
何天娜也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钻出车,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坤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扎捆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说道:“薛作家、徐总监、陈主任,请你们帮帮我,不要报警,我会感谢你们的!”她一边说,一边扯掉捆钱的橡皮筋,把钱塞到薛成松、徐薇漾和陈啸思的手中。
徐薇漾忙不迭地把钱退回去,但何天娜却神经质一般猛地缩手,于是一叠钱落在了地上,一阵风吹来,红色的百元大钞顿时漫天飞舞。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陈水渐大声叫道。随着这声厉喝,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全都呆呆地站在那具赤裸女尸的身旁,一动不动。
“冷静,大家都冷静一下!”陈水渐绕到车头,看了一眼被撞死的那个赤裸女人,然后说道,“这个女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根本不是我们橙湖村里的人。她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还脏成这样,八成是个疯子……”
他回过头来,对徐薇漾和陈啸思说道:“如果何老板真被警察带走,万一被扣押,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得休养一下平复心情。这样一来,下个月的演唱会就极有可能泡汤。假如演唱会真泡汤了,你们在龙腾公司里的职位会不会受影响?”
徐薇漾和陈啸思顿时失语。
说实话,公司派他俩来橙湖村,是因为他俩都很有能力,而且为了邀请这次演唱会的嘉宾,公司已经向许多歌手付了预付款,而何天娜承诺的一百万资金尚未到位,只是草签了合同。如果演唱会真泡汤了,公司将面临严重亏损。
陈水渐又扭头对薛成松说:“薛作家,你对三年前的那桩血案很感兴趣,对吗?关于那桩血案,其实还有许多秘密被警方隐瞒了下来,但村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人知道真相的。如果你现在报警,橙湖村的复兴计划受到影响,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十有八九会对你心存不满,所以不管你怎么询问,都搜集不到三年前那桩血案的资料……”
“陈村长,你不用再说了。”薛成松咳了一声,又挠了挠后脑勺,杂草一般的头发立刻落下一层纷纷扬扬的头皮屑,“陈村长,我不会再报警了,可是这具女尸又如何处理呢?”
陈村长沉吟片刻,说道:“我们把尸体抬到轿车后备厢里,然后把车开到沙滩上。沙滩上那幢废弃客栈,明天就要拆毁了。我们把尸体藏在废弃客栈里,明天挖掘机来了后,稀里哗啦拆掉客栈,尸体就会被埋在废墟里。到时候铲车把废墟瓦砾全都铲到卡车上,然后拉到垃圾场去,谁也不会知道废墟瓦砾里还藏着一具尸体。”
“好主意,真是太棒了!”何天娜大声叫道,“就这么干!反正那是个外乡跑来的女疯子,没人认识,身上又没身份证,连衣服都没一件,谁也不知道她是谁!”
“可是,万一有村民见过这个女疯子呢?她突然不见了,会不会有村民问起呢?”薛成松问道。
陈水渐立刻答道:“不会的,橙湖村很淳朴,如果发现有外来的流浪汉,肯定会有村民向村委会报告。看这女疯子身上那么多伤痕,多半是徒步翻越丘陵,从兽径流窜到香蕉林来的。橙湖村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外界国道,就是你们来时经过的那条狭窄笔直的道路。如果她是沿这条路进村的,肯定会被村民看到。而路边全是稻田,如果她是穿越水田而来,脚上肯定会留下许多泥……”
三位客人不约而同垂下头,望向女疯子的双脚。
女疯子的双脚虽然很脏,还有血痕,但却没有一丁点儿淤泥。也就是说,她并不是沿橙湖村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而来,也不是穿越水田而来。
“这是个超大版的密室……”薛成松喃喃说道。
这句话立刻引来众人侧目。
“现在橙湖村里很萧条,一个游客都没有,沙滩那边也不会有本村人售卖东西,所以应该没有人见过这个疯女人!”陈水渐则提高语气继续说道,“就让我们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吧,死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疯子,这个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我们大家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橙湖村还需要一场演唱会来实施复兴计划!”
2
女疯子的尸体尚未僵硬,还很柔软,陈水渐与薛成松一起,把尸体装进了后备厢里。
何天娜拾起散落一地的百元大钞,然后又从坤包里取出两叠钞票,塞到三位客人的手中。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再拒绝她的好意。一万块钱呀,不是什么小数目,好几个月的工资啊,而在薛成松的眼里,则是自己卖五千本小说的收入,而且还免税呢。
何天娜继续驾车向湖畔沙滩驶去,这一次,车上没人再说话了,毕竟后备厢里放着一具正在逐渐僵硬、冰凉的尸体。何天娜紧咬嘴唇,情绪已经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眼眶里也不断淌下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几分钟后,轿车翻过一道小山头,来到了沙滩边缘。
沙滩有七八十米远,沙滩后,就是橙黄色的湖水。今天的天气异常晴朗,万里无云,湖水闪烁着粼粼波光,而在村道入口处朝左五十米远的地方,就是一座木制的房屋,破破烂烂,但外墙却被漆成五颜六色。只不过那座木屋的颜色已经渐渐斑驳,虽然五颜六色,但看上去却显得杂乱无章,甚是难看。
这会儿是初夏,按道理说,应该是旅游旺季,可正如陈村长说过的那样,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一片萧条境况。
“把车直接开到客栈门前吧,我们可以少走一点路。”陈村长有气无力地说道。
“嗯。”何天娜应了一句,便转动方向盘,驾车向沙滩中驶去。
在沙滩上开车,与在道路上开车完全是两码事,更何况车里还坐满了五个人。准确地说,加上塞在后备厢里的那具尸体,应该是六个人才对。当车一驶入沙滩,车辆顿时开始颠簸,细沙的阻力陡然而来,车辆行驶得很吃力。
何天娜使劲踩着油门,但宝马车却像拉着破车的老牛一般,怎么都不给力。何天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可她越急,车就行驶得越慢,仿佛故意要和她作对。只听“吱”的一声,宝马车彻底熄火了,何天娜绝望地扑在方向盘上,痛哭了起来。
“我这都是为了什么呀?为了争一口气,我不愿在老爸的公司里上班,执意要自己创业。可我得到了什么?老爸给了我五百万启动资金,一百万用来买橙湖的旅游经营权,一百万用来启动演唱会,还剩最后三百万,也是这里用一点,那里用一点,都快折腾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撞死了人,我是不是真不适合做生意呀?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呀?我到底要向老爸证明什么呀?”
她大声哭泣,断断续续地唠叨着自己为什么要来橙湖投资旅游开发。
从她的话语里,三位客人都猜出她是个倔强的女孩,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离开了家族企业,到橙湖村来创业,但不管做什么,都接连碰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就算富二代也无法例外。但不管怎么说,何天娜也是一个有追求的富二代,她没有躺在家族企业的荣光下不劳而获,而是想凭自己的双手来创造财富,从这一点上来说,她非常令人敬佩。
薛成松说道:“车上人太多了,所以车开得很吃力。我们大家都下车吧,这样车会轻一点,让何小姐一个人开车去客栈那边。”
“嗯,好主意。”陈水渐第一个下车,后排的三位客人也跟着下车。
但何天娜却叫道:“薛先生,你能留在车上吗?我……我有点害怕……后备厢里有具尸体……”
薛成松不由得苦笑,虽然何天娜是位不愁衣食的富家小姐,但她始终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后备厢里的尸体呢?他只好又回到车上,看着何天娜重新启动轿车。
“薛先生,我真的很害怕,刚才轿车熄火的时候,我不知道如何向老爸交代……可是,我那时又想到了被撞死的那个疯女人,她会不会也有父亲,也有母亲,或许还有兄弟姐妹……说不定她的亲人一直在寻找她,心中还留存着希望……可我们却把她的尸体扔进废弃的客栈里,还要让铲车和卡车把她的尸体送到垃圾场去,这岂不是活生生毁灭了她亲人的希望吗?”何天娜一边吃力地驾车,一边哭着语无伦次地说道。
薛成松叹了口气,只好答道:“就算疯女人有亲人,她的亲人也一直在寻找她,那起码还以为她活着,这个希望支撑着他们。我们把疯女人的尸体扔到垃圾场去,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已经死了,也就是说,他们心中将会永远留存着希望。让他们知道了真相,才是活生生毁灭了他们的希望啊!”
这纯粹是诡辩,但如果不这么说,薛成松就没办法令身边这个柔弱的女子停止哭泣。
大家都活在当下吧,别去管别人的感受。想得太多,会让自己难受的。听上去似乎很自私,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去爱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爱你吗?你去爱这个社会,可这个社会爱你吗?
3
经过一番折腾,白色宝马终于来到那幢废弃的木屋客栈前。
自从三年前那桩连环杀人血案东窗事发之后,这幢木屋就被空置了。木屋后杂草丛生,所有窗户都被石头砸碎,但依然拉着一根蓝白相间的警戒带。当然,警戒带根本无法阻拦小偷,那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摆设罢了,所以客栈里能被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有些被钉死在地板上的家具,则被橙湖村的村民用斧头劈了,拿回家去当柴烧。其实村民也不是缺那点柴火,劈烂家具,大概更多是为了泄愤吧。如果没有发生连环杀人案,现在沙滩上应该挤满游客,到处都是露营的帐篷,在橙湖里游泳的游客也应该多得像下饺子一般。
那个该死的客栈老板,毁了橙湖村的一切!
陈水渐、徐薇漾和陈啸思都站在客栈外,见到车停下,陈啸思主动走过来,说:“这一次,让我来抬尸体吧!”他也意识到,如果女尸的事败露了,影响到下个月的音乐节,他很可能会丢掉这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
但让徐薇漾来抬尸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人家毕竟是女孩。陈水渐是老人家,刚才已经抬过一次尸体,再让他抬一次也不太好。所以薛成松径直下车,准备打开后备厢与陈啸思一起抬那个疯女人的尸体。
但何天娜抢先一步下了车,来到车尾,打开后备厢,说道:“祸是我闯出来的,这次,让我和陈主任一起抬。”可她刚说完,一低下头,看到后备厢里已经散发出腐臭气味的尸体,立刻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徐薇漾赶紧走过来帮她拍着后背,替她顺气。薛成松无奈地耸耸肩膀,来到车尾,与陈啸思一起抬出了那具疯女人的尸体。
仅仅过了十多分钟,尸体重了好几倍,而且开始僵硬了,两人抬得很吃力。不过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很快就把尸体抬到了废弃客栈的窗边。
“扔到哪儿?”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内部,薛成松疑惑地问道。里面哪里还有什么藏尸体的地方!
陈水渐扒着窗沿,猛一蹬地,翻进了客栈里。横在窗户上的那根警戒绳正好擦着他的头发,他脑袋上戴着的那顶干枯假发顿时被挂了下来,他那颗光秃秃的脑袋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换成平时,薛成松肯定毫无顾忌地笑起来了,但现在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真不好意思……”陈水渐道了声歉,戴好假发,然后站在客栈里,左右环视。片刻之后,他说道,“对了,这儿有个不错的地方可以藏尸体。在墙壁上,有壁柜。”
薛成松朝内望了一眼,确实有壁柜,不过壁柜的挡板也被村民拆下来当柴烧了,把尸体放在壁柜里,岂不是一眼就会被拆房的人看到?
陈村长不紧不慢地说道:“在这扇窗户下,也有个壁柜。拆房的人站在窗外,只能看到对面和左右三面墙壁,却看不到窗台下的壁柜。这里正好是个视野的死角,明天拆房的时候我也会来现场,我会督促工人赶紧拆房,不准他们进去!”
看来只有这样了。
4
回程的路上,所有人都缄默不语。
徐薇漾和陈啸思也没心思再去确认音乐节布置舞台的地点,今天下午所遭遇的事,给他俩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尽管每人兜里多了一万块封口费,但他们都知道,这钱没那么好拿的!
薛成松相对来说就好了很多,在赤虹镇的那段遭遇,让他见识过接二连三的尸体,有些尸体还是被肢解过的,他甚至还去过解剖室。这次为了搜集写作素材而来到橙湖村,还没开始工作,兜里就多了一万块钱,也算是一笔飞来横财了。
但薛成松心里还是惦记着要写的那本书,见车厢里气氛沉闷,于是问陈水渐:“陈村长,橙湖的水,为什么是橙黄色的?按道理说,一般湖水都应该是湖蓝色或者墨绿色呀……”
陈水渐答道:“据说在橙湖里,富含某种硅酸盐,具体是什么,我没文化,也说不太清楚,反正这种硅酸盐溶解在水中,就让湖水变成了橙黄色。”
“不是这样啦!”正专心开车的何天娜突然插话道,“不是硅酸盐,也不是溶解,为了开发橙湖,我特意查过资料。在湖底,有许多石灰岩,参差错叠,色彩深浅各异,再加上湖底多年沉积的古树叶、有色矿物质,以及不同颜色藻类的染色作用,在阳光照耀下,各种色彩糅合在一起,正好变作了橙黄色。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也是上天送给橙湖村的宝贵财富!”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何天娜确实把橙湖村当作了自己的事业,早就做足了功课,令人肃然起敬。
恰在此时,车驶入了橙湖村。刚才出村时,村道上没有什么人,而现在,村里人大概都干完了农活,三三两两坐在自家房屋外聊天,袅袅炊烟也从房屋的烟囱中冒了出来,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陈水渐对三位客人说:“你们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我让餐厅为你们准备吃的。”然后他又对何天娜说:“何老板,你也别想太多,回家休息吧,晚饭准备好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何天娜却摇了摇头,道:“陈村长,不用客气。今天出了这么多事,我实在没胃口吃晚饭,就想回屋好好睡一觉,你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可是,不吃饭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呀!”
“不用管我,我家里有速冻水饺,还有方便面。我现在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就想睡一觉。”
“哦,对了……”陈村长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又问道,“那晚上村民们的篝火舞,要不要叫你来看看呢?”
“篝火舞?呃,我想起来了。好吧,篝火舞开始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来看看。”
篝火舞?篝火舞是什么?这立即勾起了三位客人的兴趣。
见大家诧异,陈水渐立刻解释:“是这样的,每当村里来了客人,村里人就会齐聚在篝火旁,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跳一种很原始的舞蹈。别看我们橙湖村很小,但也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说我们还有少数民族的血统,能歌善舞,篝火舞也是流传下来的传统。几年前,橙湖旅游还很火热的时候,有专家来考证过我们村里的篝火舞,说是带有西南山区傩舞与东北萨满舞蹈的双重特点,极有可能是远古时期,某支东北巫师来到西南,将本族的舞蹈与西南舞蹈相结合,创造出来的一种民间新舞蹈!”
“这么神奇呀?”薛成松由衷发出一声赞叹。他觉得在自己的小说里,再加上一点民俗元素,一定可以更加吸引读者。
而徐薇漾则触动了职业敏感,问道:“下个月音乐节的时候,我们安排一个环节,让橙湖村里的村民们上台去表演,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们本来就打算这样做。今晚的篝火舞,就是特意为你们二位准备的,想让你们审核一下,是否能在音乐节上进行表演。”
“太棒了,晚上什么时候进行表演?”
“篝火舞一定要选择良辰吉时才能进行表演,而今天的吉时,是晚上十点。徐总监、陈主任,还有薛作家,吃完晚饭,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到了十点的时候,我再叫你们起床。”
“行!没问题!”三位客人异口同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