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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缺失一角的霓虹灯

闯入者必死 庄秦 7706 2021-05-02 12:17

  1

  在夜雨之中,奥迪A8终于驶入了这座满是赤红色霓虹灯的小镇。入镇之后,薛成松一直张大了嘴,歪着脑袋望向头顶上一盏盏字体各异的霓虹灯。霓虹灯的倒影滑过车窗,薛成松的视线也渐渐变得迷离,这大概便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吧。

  小卫在一块霓虹灯下停住车,车外是一幢有着尖顶与落地窗的别墅,别墅外还有一个占地不少的庭院,庭院外则修了一堵围墙。车正好就停在了围墙的铁门前。

  虽然尖顶和落地窗是哥特建筑的标志性特点,但这幢别墅却修得有点特别,中间高,两边低,看上去就像一个“凸”字,而两边的高度也各不相同。如果把别墅比喻成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矮,看上去很不和谐。

  霓虹灯就是立在别墅那不一样高的肩膀上。

  左边高一点的那块霓虹灯,写的是:工商分局。右边矮一点的那块霓虹灯,写的则是:双立牌火腿。

  薛成松正搞不清楚情况,却听陆天波说道:“这幢别墅,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现在是镇里的集体产业,目前有三家单位在使用——左边是工商分局在使用,右边是我的旅游开发公司,中间则是镇里的招待所。”

  “呃——”薛成松愣了愣,旅游开发公司为什么要用一块火腿的霓虹灯广告来做招牌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陆天波显然也看出了三位客人的疑惑,他笑着说:“我之前跟你们说过,赤虹镇变成现在这种特殊状况,最初的原因便是我把一块肉制品厂退回来的霓虹灯广告立在了副食店上。没有那块广告牌,就不会有赤虹镇如今美轮美奂的别致风景,所以这块广告牌非常有纪念意义。自打我的旅游开发公司成立之后,我就把这块霓虹灯广告牌收购了回来,立在公司楼顶,暗含了‘饮水思源’的意思,目的是想让大家都记得赤虹镇最危困的时候,并共同见证赤虹镇的再次辉煌!”

  说得真是太好了,上官思婷立刻鼓起了掌。听到老板鼓掌,薛成松和陈仲昆也赶紧跟着鼓掌,车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陆天波微微一笑,说:“三位尊敬的客人,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用餐,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们这就去吃饭,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车前的庭院铁门就被两个披着雨衣的人拉开,露出一条水泥车道。

  陆天波告诉他们,晚餐就安排在赤虹镇招待所的餐厅里。

  “可别小看这儿的招待所哦,其实我们搞旅游开发,美食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所以我们特意去挖掘了一下附近山区里的特色食品,再根据现代营养学进行了一番改进。说起来,这还是招待所餐厅改革食谱后,第一次迎接贵客呢。”

  奥迪A8缓缓驶入庭院内的车道,薛成松留意到,水泥路两旁各有一块草坪,草坪边缘栽种了一排罗汉松。他无意中又朝左边望了一眼,蓦地发现上官思婷正侧着脑袋,视线透过左侧车窗朝斜上方望去,脸上写满惊讶,甚至表情里还带了一点惊悚。

  薛成松也循着她的视线朝左边车窗外望去,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必须勾下脑袋,再仰起头朝外望。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蹊跷。别墅左侧楼顶上那块写有“工商分局”的霓虹灯招牌,正不停地闪烁,但闪烁的频率与强度都有点不正常。

  薛成松疑惑之际,广告牌上“局”字下半部分的霓虹灯管突然熄灭了。

  薛成松禁不住轻轻发出了一声惊呼。

  ——如此一来,“工商分局”竟在刹那间变作了“工商分尸”。

  这缺失了一角的霓虹灯,真是个不好的预兆啊!

  2

  因为薛成松以怪异的姿势望向车窗外,陆天波也发现了别墅楼顶的异状,他立刻吩咐小卫:“一会儿你叫几个人去楼顶修一下霓虹灯。”小卫却答道:“陆总,这么大的雨,哪里找得到人来修理。就算找到人,现在天台上肯定积满了水,有漏电的危险……”

  “好吧,那就明天一大早找人来修吧,千万别耽误了。”陆天波只好作罢。

  奥迪A8直接开入别墅的地下车库。在陆天波的带领下,他们一起乘坐专用电梯,来到了别墅中。

  作为招待所的别墅主体建筑物,除了被辟为车库的地下室,还有四层楼。底楼是餐厅,二楼是休闲娱乐室,三楼四楼则是客房。

  餐厅里已经备好了一桌美食,陆天波还请来了赤虹镇里的三位名流作陪。虽然陆天波介绍的时候,都说了这三位客人的姓名全称,但薛成松只记住了三位的姓,没记住名。一位是医生,姓周。一位是工商分局的局长,姓唐。一位是派出所的所长,姓赵。

  陆天波说,本来还应该有两位镇上名流一起用餐,但不知为何,那两位却似乎迟到了。不过,宾主们也并未就此话题深入下去,而是径直开始用餐。

  招待所餐厅菜品改革后所上的菜,其实是一桌山珍野味席,天上飞的,林里跑的,河里游的,一应俱全。如果服务员不介绍,薛成松根本无法分辨盘里盛着的究竟是什么动物与植物的尸体。而且说实话,这些动植物的尸体,还蛮好吃的,薛成松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伸出筷子大快朵颐。

  即使在餐厅里,上官思婷与陈仲昆也没摘下墨镜,赤虹镇的主人们亦没提出异议,毕竟明星得有明星的派头,就连明星的经纪人也一样得有派头。而薛成松一看就是小喽啰的角色,助理嘛,不就是拎包拿手机的专业人士吗?

  有明星,有当地名流,酒桌上的话题自然便是你奉承我,我奉承你,都是些无聊的话题,只一会儿,薛成松便听烦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露出僵硬的微笑。在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互相敬酒与被敬酒。餐桌上,助理还有一项约定俗成的工作任务,那就是替老板挡酒。

  小镇里的头面人物,酒量都不差,还很爽直,所以一小时下来,薛成松差不多就快要醉倒了。当然,没有人会扶他这么一个小助理,离席后,他只能自己扶着墙壁走进电梯,拿着小卫刚递给他的房卡,去四楼的客房休息。

  刷开客房,他正想摊成个“大”字躺在床上,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看到来电显示后,薛成松的醉意立刻消减了大半。这个电话是上官思婷打来的,平时接任务,都是表哥陈仲昆来下达,而这次的电话竟是老板亲自打来的,薛成松赶紧接通电话,客气地询问,有什么事可以效劳。

  “小薛,有件事得麻烦一下你。请你现在到别墅外的庭院去一趟,用手机给左边那块‘工商分尸’的霓虹灯拍张照片,然后把这张照片发布到我的微博上去。”

  随即,上官思婷挂断了电话。薛成松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了。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她居然让他跑到庭院里去拍张照片,然后发微博?但“老板一张嘴,助理跑断腿”,所以薛成松也只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开了门,朝电梯走去。

  薛成松替上官思婷工作,最早的一份业务就是帮她写博客。但这一年多,博客已经没有以前火了,取而代之的是各门户网站的微博。这种只能在140字以内发布的短段落,以文字更新信息,并实现及时分享,写得轻松,读着也轻松,短短时间便已经风靡大江南北。

  上官思婷的微博,当然也是由薛成松代为更新的,几乎每天他都要发布十来条微博,有上官思婷的剧照、最新动态、生活感悟,有时还会发布几条原创幽默段子。说实话,上官思婷的微博比大多数明星的微博更有看头,所以关注她微博的粉丝数量已经快要接近七位数了。

  而现在跑到外面去拍那张“工商分尸”霓虹灯的照片,发布到网上,肯定会立刻被网友们转发、转发、再转发,成为微博上的一个热点——薛成松早已深谙,现在的网友就爱看别人出丑,所以上官思婷才会急着让他去拍照片,如果晚了,明天早晨坏了的霓虹灯就被小卫找人修好了。

  没办法,薛成松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别墅底楼。

  底楼餐厅的酒席已散,服务员不见踪影,大概都回房休息去了吧。而底楼通往庭院的大门,则铁将军把守,锁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锁。

  薛成松挠了挠头,心想如果就这么回去,明天一大早上官思婷没在微博上见着那张照片,肯定会破口大骂,说不定还会扣他的酬金。薛成松耸耸肩膀,朝四周望了一眼,这时他看到餐厅一边的窗帘正微微翕动。

  哦,有扇窗户没关好。

  而在窗帘下方,还有一顶竹编的斗笠斜倚在墙边。

  真是太巧了!薛成松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

  3

  这还是薛成松有生以来第一次戴斗笠,斗笠的帽檐很宽,但也分前后。戴上后,他感觉平衡上依稀出现了一丝偏差,不过这种失衡感只延续了几秒,便消散无影了。

  戴上斗笠,薛成松从那扇未关闭的窗户钻出了别墅。雨确实很大,路上的积水中不断冒着水花,薛成松摸出手机,用衣物遮挡着,冲入了雨帘之中。雨水从他的头发滑下,钻进衣领里,又从裤腿下方流出,片刻之间,他浑身便被淋得湿透,仿佛落汤鸡一般。不过,雨水这么一淋,他的酒醉也消散了大半。

  站在草坪上,薛成松赶紧摘下斗笠,抬起手臂,用斗笠遮住手机,朝别墅左边楼顶上那四个霓虹灯大字“工商分尸”拍下了一张照片。拍好照片,薛成松本想赶紧回到别墅里,这时,他却听到有人踩过积水的脚步声,“扑哧扑哧”的,正从他身后由远及近传来。

  回过头,薛成松看到三个戴着斗笠身披雨衣的大汉,从庭院大门跑了进来,正向别墅奔去。其中一人见到站在雨幕中的薛成松,立刻问道:“你也是来修霓虹灯的吗?快,快跟我们一起上去吧!”

  薛成松愣了愣,立刻意识到,这三个大汉一定是小卫请来修理那块工商分局楼顶缺失了一角的霓虹灯的。他不由暗道一声好险,幸好自己及时出来拍了照片,否则晚一步,霓虹灯就被工人们修好了。

  本来薛成松想说自己是赤虹镇陆天波镇长的客人,但旋即一想,这么说可有点不好。现在招待所大门已经紧闭了,而自己是从未关闭的窗户偷偷溜出来的,还未经许可戴了别人的斗笠,要是说出来了多没面子。

  于是薛成松只好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戴上斗笠,跟着那三个修理工一起冒雨向别墅左侧的工商分局跑了过去。

  最前面的一位修理工,站在工商分局的铁门前,摘下斗笠,夹在肋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工商分局的大门,走进去,开了灯。薛成松有样学样,摘下斗笠,也夹在肋下。斗笠还滴着水呢,肋下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他真有点好奇,为什么修理工要这样把湿斗笠带进大楼里呢?但他又不好问,只能保持沉默,跟在修理工身后走入工商分局大楼。

  这幢别墅虽然是一个整体,但分成了三个部分,工商分局、招待所与旅游开发公司,三个部分各不相通,都砌墙分割,堵塞了原本的通道。毕竟赤虹镇只是小地方,工商分局虽只有三层楼,但进了大门后,薛成松却感觉里面空空荡荡的。

  一楼是接待大厅,但里面只搁了几张破旧的沙发、办公桌,墙上贴了一些宣传画,看上去很是寒酸。

  沿着旋转式的梯子,薛成松跟着修理工来到二楼。二楼是办公室,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都关着门,走廊上连灯都没开。修理工在这层楼未做任何停留,继续沿旋转梯来到了三楼。

  领头的那个修理工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开了这层楼的灯。当灯光亮起的一刹那,这位修理工立刻发出一声咒骂:“浑蛋!”

  薛成松立刻看到,这层楼的格局与二楼相似,也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办公室。但走廊上却全是水,水还在缓缓流动,流过走廊,已经淌到了他们脚下,并继续沿着旋转梯向楼下流去。

  “大头,一定是雨下得太久,天台上积水了,雨水从上天台的那道门漫了过来!”一个修理工猜测道。

  这个叫大头的工头说:“小四,你去把电闸关了!要是霓虹灯漏电,进天台我们就会触电!”刚才猜测的那个修理工应了一声,便去关电闸。

  大头又对另一个修理工说:“阿虎,你和这位兄弟,跟我去取工具。”他的目光落到薛成松脸上,忽然问:“咦,这位兄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才到赤虹镇来的吗?”

  薛成松赶紧含糊地答道:“是的,我是刚来的。”

  大头也没多问,大概赤虹镇即将进行旅游开发,也有不少新工人来到这儿干活吧。

  小四已经找到电闸,并拉下了开关。整座工商分局大楼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大头和阿虎都打开了手电筒,而薛成松却没有手电筒,只好跟着三位修理工一起向走廊走去。

  大头用钥匙打开了一间办公室,这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四个人都进了杂物间,大头选了一个工具箱,一把消防斧,塞给了小四和阿虎,然后又拎起一把电钻,让薛成松提着。薛成松忽然问:“都拉了电闸,还带电钻干什么?”

  大头挠了挠脑袋,这才皱着眉头,说:“是啊,电闸都拉了,还带电钻干什么?”于是他放下电钻,也没找其他工具,就这么空着手,招呼其他人出了杂物间,回到走廊上。四个人夹着斗笠,打着手电筒,一起穿过湿漉漉的走廊。在走廊尽头,又是一道旋转梯,旋转梯上,则是一扇木门。

  木门外,大概就是工商分局楼顶上的天台吧。

  攀上旋转梯,大头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当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一股水流从天台涌进了大楼之中,哗啦哗啦的,水流顿时没过薛成松的足踝,他赶紧向上走了几步,站在了大头身后。

  与此同时,大头抬起手臂,手中握着的手电筒射出一道光柱,投向天台。

  在雨幕中,循着这道光柱,薛成松首先看到了天台边缘有一道挡墙,而在挡墙上,立着一块偌大的钢板。钢板的另一侧,则是一片黑暗。

  这块钢板,是用来钉霓虹灯灯管的载体。从天台看,只能看到反面,无法看到霓虹灯的字体。本来此刻钢板对面应该正闪烁着霓虹灯的红光,但因为已经断了电,所以另一侧才一片黑暗。不过,因为整座小镇里的霓虹灯太多,在钢板的边缘,依然可以看到隐约的红色光芒。在这片红色光芒的映照下,乍一看上去,积在天台上的雨水,竟还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可就在此时,大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呀!那是什么!”

  几支手电筒的光柱,停留在了那块钢板的下方,那儿摆着一个人字梯,人字梯旁,似乎躺着一个人。不对!再仔细看,躺着的似乎是两个人。

  4

  大头戴上斗笠,冲入了天台之中——到这时,薛成松才明白修理工们为什么要把斗笠带入大楼里,雨下得这么大,修理霓虹灯又是在露天平台上作业,不戴斗笠遮雨怎么行?

  薛成松也戴上斗笠,跟着修理工们一起冲入天台。天台上的积水,已经淹没了足踝,蹚水而过,足尖能够感受到来自积水的冰凉阻力。

  半分钟后,薛成松来到了钢板前的那个人字梯旁。

  人字梯旁的积水中,趴着两个人。不用怀疑,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他们的脑袋都埋在积水之中,身体一动不动。脑袋浸在水里这么久,当然是没法再活了。而这两个人的致命伤,均来自头顶。他们的头顶,都有着破洞一般的伤口,因为雨水冲刷的缘故,伤口处已经看不到赤红的鲜血了,只能见到头皮下的肉,白森森的,还泛着血丝。头发在积水中荡漾着,而摊开的手臂,因为水波也在荡漾,反而让人产生一种错觉,看上去就仿佛死者的手还在积水中不断轻微摇晃。

  这是薛成松第一次见到尸体,现场的冲击力立刻令他感觉腹中翻江倒海,酒本来就没醒,这下就更难受了。“哇”的一声,他便弯下腰,把刚才吃的那顿山珍野味全都吐在了天台的积水之中。

  大头正弯腰检查着天台上的尸体,见到薛成松呕吐,连忙闪到一边,大叫道:“小四,快打电话给镇长,刘局长与欧阳校长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刘局长,欧阳校长,都是些什么人?薛成松挠了挠头,却又听大头突然叫道:“阿虎,盯着这个新来的家伙,说不定他就是杀人凶手!别让他跑了!”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薛成松急了。

  “不是你,又会是谁?我们以前从来没见过你,死人了,你就出现了。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你站在大楼外,拿着手机拍照片。哼,我看过侦探小说,据说有些罪犯,就喜欢作案后重新回到现场拍照留念!”

  这句话搞得薛成松哭笑不得,其实说心里话,他也蛮喜欢看侦探小说,甚至还萌生过写一本侦探小说的念头,不过因为他的文风确实不够通俗,最后也只能作罢。

  再回到现场,小四正在打电话通知镇长陆天波,而阿虎则虎视眈眈地盯着薛成松。反正过一会儿陆天波就要到命案现场来,那个姓赵的派出所所长肯定也会来,自己就没必要再隐瞒身份了。

  薛成松正要辩解,这时他看到大头转了转手电筒,光柱正好掠过那块钉霓虹灯的钢板,而钢板上的反光,似乎有点异样。光芒并不均匀,就在两具尸体的正上方,钢板上有一处很是暗淡,并未反光。

  大概是因为刚呕吐过,薛成松觉得脑袋异常清醒,看到那片暗淡,他沉吟片刻,又估摸了一下那片暗淡所在的位置,然后大声叫了起来:“我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被杀死的了!而且我也能证明自己绝对不是凶手!”

  “什么?你说什么?”阿虎诧异地叫道。

  而大头则不屑一顾地说:“他是凶手,当然知道刘局长和欧阳校长是怎么死的!”

  “不!我不是凶手!”薛成松上前一步,指着钢板上刚才那处没发光的地方,说道,“这里是一处凹陷吧?”

  三个修理工这才留意到,在钢板上果然有一块凹陷。小四摸了摸,迟疑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呀?前几天我们来检查的时候,也没见着这处凹陷呀!”

  薛成松朗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处凹陷对应钢板的另一侧,应该正好就是‘工商分局’霓虹灯上的‘局’字。准确地说,应该是‘局’字的下方!这两个遇害的人,肯定是被凶手拎着脑袋,使劲撞向钢板,造成头骨碎裂而死的。也正是因为头盖骨与钢板撞击,所以两人的头顶都被撞出了血洞,同时令钢板凹陷。而钢板受到猛烈冲击,才令钢板另一侧的霓虹灯发生故障,‘局’字的下方灯管灭了,‘工商分局’变成了‘工商分尸’!”

  小四和阿虎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说:“这处凹陷,好像真是对应着‘局’字下方的那个‘口’啊……”

  大头想了想,却说:“就算如此,也无法证明你是无辜的!”

  薛成松微微一笑,道:“很不巧,这两个人被杀的时候,也就是霓虹灯上的字,‘工商分局’变成‘工商分尸’时,我坐在一辆奥迪A8中,正好驶入这座庭院里,根本无法分身到天台上来杀人。赤虹镇的镇长陆天波,以及一位叫小卫的司机,恰好也在这辆车上,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大头愣了愣,诧异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和陆镇长、小卫同乘一辆车?”

  薛成松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到这儿来的原因。

  当大头问起他为什么会站在大雨里用手机拍照,薛成松只好苦笑道:“我是想拍张‘工商分尸’的照片,发到微博上去……”

  “冒这么大的雨,浑身都湿了,就为了拍张照片发微博?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大头喃喃说道。

  事实上,三位修理工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怪异表情。

  二十分钟后,陆天波撑着伞来到工商分局的天台上。与他一起来到天台的,还有派出所赵所长、工商分局唐局长与那位姓周的医生。

  陆天波见薛成松也在天台,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叫来大头,问:“你确定这就是刘局长与欧阳校长?”

  大头点了点头。

  陆天波不由仰天长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俩今晚和我们一起喝酒,欢迎远道而来的明星吗?”

  薛成松这才想起,吃饭的时候确实曾经听陆天波提起过,还应该有两位镇里的名流一同陪坐进餐,原来说的就是这两位死者啊。

  在陆天波赶来之前,薛成松已经从大头口中得知,死的那位刘局长,名叫刘海,是赤虹镇邮局的局长。那位欧阳校长,则是镇里小学的校长。两人都是镇里的名流,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杀死在了工商分局楼顶的天台上。

  所有人都已退回了工商分局的大楼内,那位姓周的医生却独自一人踩着积水,向两具尸体走了过去。发生命案,自然要对尸体进行检查,确定遇害时间,以及遇害方式,周医生此刻就是做这验尸的工作。

  薛成松很关心验尸结果,想看看是否与自己之前的推理一致,于是站在了天台的木门旁,等待着周医生的结论。

  没想到仅仅几秒之后,便听到周医生发出一声怒吼:“浑蛋!真是浑蛋!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

  “怎么了?”派出所赵所长诧异地问道。

  周医生站起身,跺脚道:“凶手太变态了!刘局长的左腿,欧阳校长的右腿,都被凶手砍了下来!”

  “什么!”赵所长也涨红了脸。这里是小地方,大概以前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大案吧,此刻就连他这个警察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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