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微微摇了摇,很明显对白悦清命令他出去的话不以为然。
脾气倒是挺傲,只希望你等会……还能继续傲下去。
他冷淡非常的伫立在白悦清床边,睨视着那床上不配合他的男人。
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花样精美的水晶盒,声音如蛇般的幽冷:“侍君您未免太过不知礼,三催四请都不肯起身,凭白污了魔主的一番好意。”
“而魔主他更喜欢知情识趣的美人,呵!侍君您虽美则美矣,可这性子还需磨合,不然入了门可得不到魔主宠爱。”
鬼面人声音沙哑,不屑之意外露,很显然他也听到了外面关于离阙仙尊的传闻,所以对男人这番矫情任性的态度大为不满。
毕竟魔主都大发慈悲的派了一队魔兵来迎接这位侍君了,可这位侍君还推三阻四,不肯试戴聘礼?
不过是一个妾侍而已,当真以为是让你来过好日子来了?
最后,他还故作“好心”的告诉面前的白悦清,魔尊喜欢什么类型的美人,让白悦清赶紧去照着那个标准去发展,不然可得不到魔尊宠爱。
好像面前的离阙仙尊就是那等攀附着魔尊不放,渴求上位的下贱之人。
“侍君还是快点起身吧,试戴一下聘礼是否合身,这样对你我都好。”说到最后,鬼面人声音带着敷衍,颇有种尽早完事尽快走的感觉!
白悦清被这番侮辱之言气身子直发抖,魔尊那所谓的宠爱谁稀罕啊?好像他巴不得求着魔尊宠爱他一般。
他胸口起伏不定,本身芝落丹的效用就没有完全消除,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直接怒上心头,不假思索的嘲讽道:“我不识礼?你们外域魔瑅的魔尊原来也懂礼仪么?该不会是进来元明界的时候才讲究起来的吧?”
床上美人下颌微扬,眉梢高高上挑:“至于喜欢知情识趣的?那是他见识太少!没见过其他类型的吧?”
“还有什么宠爱?你当真以为我稀罕?”
他曾阅览过无数珍贵典籍,自然也对互为邻居的外域魔瑅有些了解,外域魔瑅终年荒凉困苦,血月笼罩之处寸草不生,湖泊周围由毒雾笼罩覆盖,连生存都是一种艰难。
而从这样一个蛮荒贫瘠,堪称穷困地方生出来的魔尊,说他喜欢懂礼仪的人?喜欢知情识趣的人?呵!他知道礼仪是什么东西么?
知情识趣?该不会是只见过这一种类型的吧?
【都说了这个穷逼配不上我这个小仙男了。】
【额,虽然现在穷逼富有四海,身份尊贵,但也不能掩盖他是从山沟沟里跑出来的土老帽的事实。】
【我这个精致美丽的小仙男可是从小喝仙露长大的,哼╯^╰身份高贵,你不配。】
白悦清眸色冰冷,因为语速过快而导致他胸口起伏不定,气息略显急促,唇齿泛白微喘,那一抹勾人艳红却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
清冷玉容上也覆了一层薄红,使他徒然变的生动鲜活起来,尖锐眸色也不掩美人的霞光璀璨,更为之添了一份疏冷高贵之气。
竟恍若是一位因仆人失职,而生气发怒的忧郁病美人。
这是之前那风光霁月,高傲无比的白衣仙尊身上所没有的压抑阴郁之气……
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快要将他给逼疯了。
这副肮脏躯体不知道被多少东西侵.犯过,那种可怖恶.心的焦躁痛苦感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使他心脏如落入油锅般反复煎熬不止。
血台之上,“茧”中牢笼,师徒饽逆……
每一样都令他不堪回首!
如果前者只是单纯侮辱了他的身体,那么后者则是使他生了自我怀疑之心,导致道心裂痕遍布,几乎摧毁了他的神经。
月九山上,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本能,为师不端,举止下贱,做出了那等“爬床勾引”徒弟的背.德之事。
尤其是最后徒弟入魔时对他的言语指控,恍若幻化为了一道道冰冷枷锁,将他裹覆缠绕,生生拖入了无间深渊中,成为他无法走出来的梦魇,心中永远腐烂流脓的伤口。
而秋弦对他身体的侵.犯羞辱,更是生生的将他刻在了耻辱柱上,鞭跶着他的脊梁骨,令他日后再也无法挺直腰背。
更无法堂堂正正做人!
他恨,他怨……
可最悲哀的是,他却找不到能令他产生怨恨的人。
因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然后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切不堪。
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审判和辱骂,更是成为了他不检点,表面清高,内心放.浪的证据。
他百口莫辩!
他无法解释!
身上背负的那段禁.忌背德的丑事更加让他无法宣之于口。
最后,他名声尽毁,被所有人放弃,以一个侍妾身份被送去伺候魔尊时,他几乎已经不堪重负。
他精神背负着巨大压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挣扎什么?
还在犹豫什么?
他还活着干什么啊?自己这副肮脏躯体,他自己看着都厌恶极了!
精神上的焦躁自厌,使他不自觉会陷入抑郁沮丧的状态,他不安,他彷徨,他焦躁,可是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拯救他。
没有人能够抓住他那双不断下滑,意图求救的双手。
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胸腔中那丝莫名信念支撑他走到现在,那缕微小念想就如同一枚小巧精致的扣子,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系着他埋在内心最深处,不曾爆发于人前的惨烈绝望。
而如今,鬼面人的话又不自觉的勾起了他心中的愤怒哀痛,求得魔尊宠爱么?
他的作用似乎也就剩下讨好魔尊这一项了吧?
他的一生也就剩下这一个可怜目标了吧?
乖顺讨好男人?雌.伏于同是雄性的男人身下,辗转在不同男人的怀中?
他当真是卑贱如此啊!
阴郁压抑之气席卷了他的全身,不可避免的,那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尊性格开始变的尖锐敏感起来……
鬼面人听闻此话,他拿着水晶盒的指尖微微一顿,一双暗沉眸子意味不明的打量着那坐于床上,目露嘲讽之色的漂亮美人。
很好,都变成这样了,还如此的牙尖嘴利,嘲讽他不懂礼仪,见识太少,穷讲究!
呵!
今日我到要将你所有尖牙利齿通通都给拔了,好教你学个乖。
至于不稀罕我的宠爱?
哈!现如今卑微到泥土里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拒绝二字?
鬼面人直接欺身而上,黑色披风携着一道狠厉弧度,他一把擒住那人的白皙双手,身上的魔气威压也毫不客气的施压在了榻上废物美人身上。
狰狞鬼面之下,一双眸子黑的透不进一丝光,语调阴冷至极:“侍君您说错了,礼仪?自然是指您的侍妾之礼,而至于知情识趣?呵!整个元明界里,还有比侍君更知情识趣的美人么?”
他越发捏紧了手中的玉白皓腕,语带讥诮:“大战前夕还和男人厮混乱搞的放浪之徒,带着一身印子就敢上战场决斗的离阙仙尊!您也配谈礼义廉耻么?”
在那人隐含痛楚的眸光中,鬼面人几乎将人逼迫到了极至:“如果不是离阙仙尊您这般荒淫无耻,在战场上就敢当众脱衣的污.秽之举,也不会勾起魔尊兴趣的不是么?”
“呵!现在才大言不惭的夸口说您不稀罕魔主宠爱?您那时脱衣服勾引人的时候怎么不早说?”
白悦清面色发白,眉心紧皱,手腕上不断施加的力道也使他越发钝痛难熬。
他本就手骨有疾,而现如今男人还专挑他的弱点下手,更是疼的他冷汗泠泠。
再加上他现如今根骨被废,修为十不存一,自然抵不住对方这刻意施压的魔气威压,他几乎疼的痉挛不已。
耳畔听到了鬼面人这种近乎羞辱污蔑的言论,他气的浑身发颤,牙齿上下打颤:“闭嘴!你住口。”
他没有,他不是那种人,他没有要故意脱衣服勾引人的。
他胡说!
“呦,离阙仙尊心虚了啊?”鬼面人携着浓重威压将身下人彻底笼罩其中,死死盯着身下那双避无可避的茶色眸子。
语调沙哑缠绵:“离阙仙尊当初上战场时,恐怕身上还不止带着印子那么简单吧,或许……您就连身体里,还携带着男人灌给你的东西吧。”
面对这种下流龌龊的言论,那双茶色瞳孔骤缩,白悦清如当头一棒,他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疯狂挣扎起来:“我没有,你住口…滚,滚……给我滚出去啊!”
面对这种昭然若揭的恶意逼问,白悦清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他不顾腕骨处钻心的疼,只一心想要这个男人离他远点。
“我要见掌门,你放开我!”
听到对方要见薛洪宇的话,鬼面人越发捏紧了那双皓腕,死死挟制着对方不停挣扎的躯体:“侍君您不知道么?薛掌门已经将您卖给我们魔主了,您就算叫破嗓子,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当他下月九山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的猎物,猎物亲手剥去铠甲,将自己一切都奉献给主人。
况且,现在整个净灵殿都被魔兵团团围住,没有人胆敢擅闯入内,他在这座仙家宫殿中,对这位曾经的离阙仙尊做什么都可以,怎样欺负他都没关系!
听到对方宛若宣判他命运的话,白悦清心生绝望,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愿服软,咬牙恨声道:“那我也不要你碰,你给我松手。”
挣扎扭动间,薄薄的白色中衣散开,玲珑锁骨之下是一片雪腻脆薄的漂亮胸膛,还有那敷着一层紧致肌肉的小腹,连腰型都勾人的漂亮。
鬼面人眼神微暗,这才几天没用他,这人就这般不安分,一点都不知避讳,时时刻刻都不忘勾引男人!
他愈发恶劣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在了身下那不安分的细软身子上,同时也将手中挟制着的皓腕牢牢束缚在了床头。
“离阙仙尊这副身子莫非又想男人了?竟妄图用身体来引诱本使!呵!本使还是劝离阙仙尊收收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您现在可是魔主钦点的侍妾,也该知耻庄重些。”
白悦清面色惊愕,胸口气的一阵阵泛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压覆在他身上的鬼面男人,在全身被制的情况下,他如一条鱼般挣脱不得,眼下却还要受这种污蔑。
他下颚咬的嘎吱作响,一字一句冰冷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鬼面人不屑嗤笑一声,欺负你?就算我在这里艹哭你,把你干到合不拢腿,让你留着一片黏腻狼藉的腿间痕迹去上花轿,也没人敢质疑我一句话。
可面上,他还是维持着冷淡嗓音:“侍君您还是听话一点,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本使只不过在行自己的职责而已,亲自教您侍妾之礼,过程中难免粗手粗脚,还望侍君海涵。”
说到这里,鬼面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话语顿了一下,嗓音中带着一丝微妙笑意:“莫非?侍君想学那种多舌妇人?到时候在床上对着魔主吹吹枕边风,然后让魔主降罪于我?嗯?”
如果是这般的话,那倒也不是不可以,他挺乐意自导自演的效劳。
白悦清气的脸色乍红乍白,以他的性子,只会以这个侍妾身份为耻,根本说不出什么“仗势欺人”的言论,也无法将希望寄托到别的男人身上,让对方给自己讨一个“公道”,那样的话,才是真的丢脸。
他咬紧下唇,努力偏头躲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鬼面具,一言不发。
鬼面人见身下人这般躲避姿态,他冷哼一声:“行了,时日也不早了,既然侍君不肯起身,那就别起了,反正在床上试戴聘礼,那更方便!”
说着,鬼面人将水晶盒打开,对着白悦清疑惑不安的眼神,将盒子里的所谓聘礼全部倾倒在了床榻之上的仙人身上。
“啊……”
白悦清不受控制的痛呼出声,被束住的手腕也不自觉挣扎着,可依旧不能改变什么,无数颗珍珠从头顶洒落,砸了他满身满脸,珍珠颗颗圆润饱满,颜色各异,数量繁多,重量也很惊人。
由于双手被紧束床头的缘故,白悦清身体根本无法逃离半分,只来的及阖上双目,侧着半边脸,就这般硬生生挨了这场“珍珠雨”。
头上,脸颊上,身上,都不可避免的被砸到。
并且略显奇怪的是,从水晶盒中倾泻而下的珍珠,它们并不是颗粒分明的状态,有些许颜色不同的珠串互相簇拥在一起,形成一个造型怪异的“装饰品”?甚至还混杂了许多绣着珠串的锦缎。
还有类似女子珍珠项链,珍珠手链,珍珠手环之类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简直就像是一场豪华的珍珠盛宴。
而被置于这珍珠盛宴的中心,更是一位极为漂亮的珍珠美人。
美人那头乌黑漂亮的长发上,也不自觉勾缠了许多细小纯白的珍珠,珍珠滚落之处,不知是因为肌肤太过娇嫩的缘故,甚至还砸出了许多红色印子。
雪白透亮的珍珠配上容色泛着治艳霞光的珍珠美人,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美,谁更亮。
那颗坠在美人锁骨间再也不肯走动半分的粉红色珍珠更是渲染了一份旑旎暧.昧之景。
甚至还有些许调皮珍珠顺着脖颈滚落到了珍珠美人的衣衫之内。
就连那素雅清淡的床榻也因为那层层滚落的珍珠而徒增了一份耀眼光辉。
中间承放着用无数珍贵珠宝所堆砌而成的盛世美人,美人身下坐拥无数晶莹珍珠,华贵明亮到了极点,就连珍珠所散发的萤光,似乎也无法遮掩美人的天生艳光。
莹莹烛火如何与皓月争辉。
只能越发衬托出皓月的圣洁皎白。
当真是美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