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拒绝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离阙仙尊的魅力大呗!都能把薛掌门勾的连门派都不要了。
转瞬间,刚刚还高高在上,清冷孤傲到让人不敢亵.渎的离阙仙尊,就变成了他们口中的“那种人”。
薛洪宇也听到了身后议论声,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因为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魔尊莫须有要开战的幌子……
可他也不能妥协的将无玦交给这种人!
更何况,薛洪宇内心还有更深一层顾虑,他刚才在魔尊那强横威压下几乎站立不稳,心中更是升不起一丝反抗念头。
而就在之前那场战斗中,无玦却可以和魔尊打个平手,等假以时日无玦心情修养过来后,未必不可能一举击败魔尊。
到时候既可以保住清尧门,也可以帮无玦恢复一些名声,毕竟私生活混乱只是涉及个人作风问题,正道立场依旧坚定,如此情况下,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如果真的把无玦献了上去,那无玦就真的毁了……
薛洪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后,他才面色一肃,准备开口拒绝。
伏妄唇角轻勾,他手腕一转,一股无形力量极其精准的倾压在了薛洪宇身上。
如同背负了一座重山,薛洪宇浑身一震,他肩膀微颤,光抵抗这股巨力就耗费了他所有心力,面色挣扎半响,却无法再开口说一句话……
伏妄不动声色的开口:“本尊就尝一个鲜,尝完以后,说不定就将人再送还回来了,薛掌门应该不会这般小气吧?”
他话语极其敷衍,就像在同他人讨要一只宠物狗,并漫不经心的表示,等过段时间玩腻了以后,自然会把宠物狗送还到原来主人身边。
“薛掌门,你同意不同意倒是给个准信啊,半天不回复本尊的话,难不成还舍不得了?”
伏妄漫不经心的和薛洪宇“交谈”着白悦清的归属权,似乎暗中下手的不是他一般。
在外人看来,两人这般“有商有量”,全程薛洪宇都不曾出言反驳,面色挣扎犹豫,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魔尊开出的条件,而同意也只是时间问题……
白悦清不可置信的望着呈保护姿态挡在他身前的薛峰尹一脸犹豫挣扎,那近乎默认一般的态度使他脸色煞白。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芝落丹的后遗症也一点一点涌了上来,倏的,白悦清惨白面色呛上了一缕血红,他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也软塌了下去,当场昏厥……
伏妄这才转眸看向倒地晕厥的白悦清,唇角勾起一抹巧妙弧度。
他当然知道薛洪宇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玉无玦和他势均力敌,想要两全其美,到时候既能保下玉无玦,也能保下清尧门。
可惜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玉无玦身负强大实力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
到时候如果被薛洪宇检测出玉无玦经脉尽废,灵根被毁,身体内部千疮百孔,身体状态也极其不稳时,他就不信薛洪宇还要和他作对,执意留下这么一个废人。
一个废人,和自己付诸大半生心血的清尧门相比。
想必薛洪宇的选择不会让他失望。
至于你!
呵!
伏妄目光变得幽冷无比,你竟然寄希望于这样一个男人?期待他能够救你出水火?将你带离这片无望深渊?能给予你庇护?
可真是蠢的惹人发笑!
既如此,那我今日便好好给你上一课,让你对自己身份有正确认知!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一心信任依赖,并为之舍命保护的薛掌门,他究竟是如何将你献给我的。
我要你孤立无援,彻底斩断你的根基,抹掉你的后路。
我要你名声尽毁,受万人唾骂,彻底跌下神坛。
我要你沦为卑贱奴仆,终其一生都只能在我面前呈跪伏之态,直到彻底赎清你的罪孽为止。
……
在黑暗空间的赌桌之上,他又输了,用天灵根所换取的筹码也消散无终,白衣仙人面色苍白的可怕,一股无力从心底升起,身体在发抖,而围绕在他身边的黑雾又一次逼近了他,甚至只要他稍稍后挪一步,就能触碰到那粘稠黑暗。
他眼带悲凉看着坐在对面的神秘对手,他又一次输了,现如今,他已彻底赌无可赌,输无可输了,什么都没有了,力量!声名!地位!一切都消散无踪……
黑暗中的对手发出了一声嗤笑,他修长食指放在薄唇前缓慢摆动,仍旧做出一副还不够的姿态。
就像一头危险贪婪的深渊巨兽,永远都不会收手,永远都不会满足,他想要的,只会更多……
白衣仙人声音低哑,面色绝望:“我已没有什么可以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桌岸对面的对手勾唇一笑,带着说不出的阴冷诡异:“不,你还有你自己,将你身体压上赌桌,抵压给我。”
仙人惊愕抬头,他几乎不可置信的望着隐在黑暗中的人影,怎么可以呢?不可能的,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去买卖?
不可以的,心中死守的坚持依旧不愿妥协……
他近乎崩溃的弯起腰身,头脑混乱无比,而与此同时,荷官的下注提醒声又开始了,一下一下恍若催命般在耳边回荡不止。
“不,不…不……”
白衣仙人接受不了的疯狂摇头,脚步开始踉跄后退,宁愿冲进黑暗同归于尽,也不愿将自己当成物品般抵押给对面那个残忍无情的伪装者。
身为对手,再加上彼此之间的多次交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对面人有多冷血残酷。
他不可以的……
可在触及黑暗的那一刹那,无尽黑雾瞬间凝炼成一条纯黑锁链,将白衣仙人双手捆绑,然后缠覆其上,连带把那截细弱颈子也紧束其中,如拖运货物般将仙人硬生生扯放在了赌桌上。
而纯黑锁链的另一端则被黑暗中的掌控者牢牢把持在手中,只需轻轻一拽,赌桌上的“货物”便落入怀中。
在那坚硬如铁的怀抱中,一双冰冷手掌抚摸上仙人的玉白容颜,幽暗愉悦的嗓音缓慢响起:“现在,你是我的奴隶。”
……
当白悦清重新恢复意识时,映入眼帘是一座肃穆典雅的大殿,殿内陈设庄严,祥云仙鹤间尽显仙家气派。
当他看清周围熟悉的摆设陈列时,白悦清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是净灵殿,供他下山小憩的场所。
也就是说,他如今还在清尧门,他并没有被掌门送出去,得知这个事实后,白悦清心下稍缓,可随即,心中那口气又被提了上来……
他不自觉开始担忧,开始自责,如果掌门不同意的话,魔尊是不会放过清尧门的,那家伙或许会借着莫须有的罪名将清尧门彻底覆灭。
白悦清焦急的想要起身时,却发现身体依旧虚弱无力,混沌大脑这才清醒,是啊!他因为芝灵丹的后遗症直接昏睡了三天!
所以?这就是第三天了么?那清尧门究竟如何了?
不待进行下一步动作,净灵殿的殿门就被推开,一身苍青色衣袍的薛洪宇缓缓步入殿中。
“掌门,现在情势如何?”白悦清略微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薛洪宇的面色复杂无比,他看着刚醒的师侄,缓缓开口解释:“你昏迷的这三天里,魔族精兵以玉华宗为据点,横扫了大半个元明界,其中更是覆灭了大大小小无数个门派。”
“魔族势力越发强横,不仅强行占据了多半个元明界,也进一步把控住了元明界命脉,如今剩下的乌合之众根本魔族的对手。”
白悦清眉头紧锁,心下疑虑,他不相信如今魔族竟这般势大?竟到了无人可阻的地步?过度的担忧使他根本没注意到掌门的异样情绪,只继续道:“那清尧门呢?清尧门如今没事吧?”
薛洪宇声音僵硬:“清尧门是如今元明界中硕果仅存的门派,四面八方残留下来的仙修都聚集在了清尧门,可如今……清尧门也独木难支。”
他嗓音越发艰涩缓慢,眼神也带了些许不忍,却还是强撑着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经过决定后,你将作为求和礼物被送往天魔宫,而魔尊也同意了,两天后,魔尊会以纳妾之礼迎你入门。”
薛洪宇说完这番话后,他脊背彻底垮了下去,他本以为可以两全其美的,可万万没想到无玦身体竟破败至此,经脉堵塞,资质被废,连修为灵气也十不存一,犹如废人。
这样一个人,他身上还有其他仙修所不能容忍的污点丑闻,可以说是名声尽毁,为世人所不耻,他如何能留?又如何敢留啊?
如果无玦依旧身负强大实力,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留下无玦的!
可在这种内部矛盾和外部压迫的危险情势下,尤其在魔尊亲口指名道姓的要求下,他更是无以为继……
仙人面色彻底白了下来,他软着身子跌在床头,神情恍惚,全身上下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更加显的他消瘦脆弱的可怕。
乌黑长发裹携着他的纤细腰身,羸弱不堪竟好似快要折断的杨柳枝,虚无飘荡找不到归宿。
那曾经仙姿玉色的清亮容颜,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磋磨掉了那一层莹润光泽,虽素白洁净依旧,却再也没了以前那高洁傲岸的强者之姿,眉眼缠绕着一丝阴郁压抑之气,甚至整个人都带了一丝大病初愈的虚弱无力。
茶色琉璃眸也不似原来的干净纯粹,携着几丝萧瑟荒凉,他喉口微动,唇瓣上下开合,纳,纳妾,纳妾之礼啊……
他像着了魔般不住呢喃这两个字,心脏越发绞痛到无法呼吸,眼里不知不觉落下了一颗泪珠,砸在了干净的床铺之上。
原来,原来他还可以卑贱到如此地步么?
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了什么离阙仙尊,有的只是一个不知廉耻,柔弱无依到攀附魔尊而生活的妾室。
白衣仙人长睫颤动不安,眉尖全是悲伤哀愁,只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你答应了。”
你答应把我送出去了对不对?
薛洪宇从没见过这般魂不守舍的师侄,无玦他从来都是清冷高傲的,可似乎就在三天前的众目睽睽下被扯了衣服后,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
现在无玦看着脆弱无比,他心生不忍下偏过了头,却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无玦,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接你回来的。”
白悦清面容越发晦涩,唇被咬的发白,却一字未说。
到时候接他回来?
要如何接他?
怎样接他啊!!
难道就像魔尊口中所说的,等那个男人玩腻了?尝了鲜?就把他重新“还”回来?
就像丢弃一只宠物,随意散漫的将他踢来踢去?不管他愿意与否,一切主动权都不在他手中!
是啊!反正他身子都已经脏了,似乎多一个男人,少一个男人都无所谓的不是么?
连他这般肮脏的人魔尊都愿意接手,他似乎真的应该感恩戴德?
“无玦,你……你身体不好,也别想太多,这件事也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随意说话得罪魔尊的,你……你多注意休息吧。”薛洪宇面色涨红,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无玦。
他甚至还有点想问无玦为何要服用禁药芝灵丹?也想问在大战前夕留下印记的男人是谁?
可师侄嫡传弟子的莫名失踪也让他心生某种猜测,清醒之后的无玦也只字不提秋弦的存在,况且……月九山也只有秋弦和无玦二人,能留下印记的人……
他面色越发复杂苦涩,薛洪宇甚至不太理解那个清冷如玉的师侄怎会做出这般混乱纲纪之事。
简直……简直……。
白悦清也注意到了掌门那欲言又止,复杂至极的神情,他心中越发酸涩痛苦。
是啊!连掌门都不信任他,掌门也觉得他是那种人,那种不知廉耻的卑贱之人,大战前期还和男人厮混的淫.荡之人!
“你走吧!我想静静。”
白悦清颤着嗓子开始赶人,他重新将自己摔入被子中,肩膀一颤一颤的,似乎在强忍哭泣。
“无玦,你,唉……”薛洪宇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只略显踉跄的走出了殿门。
而看似肩膀一颤一颤,似乎在埋头哭泣的离阙仙尊……
【握草,小舔狗他是学京剧变脸的吧,前几天还说要封我为妃,结果一觉睡醒后,直接由妃变妾?!!!这阶级跨越也太大了吧!】
【系统:……呵呵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