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清面色难看,他也不与对面满口胡言的魔尊搭话,只敛了敛心神,越发专注的操控千万把神识之刃去围剿魔尊。
而伏妄则迎刃有余的穿梭于剑海中,像猫戏老鼠一样耍弄着那人:“离阙仙尊莫不是瞧上本尊了吧?不然也不会频频对本尊如此手下留情。”
是的!“手下留情”。
伏妄诡秘身形每次都与空中那无尽杀招擦肩而过,可谓惊险万分,在加上他从这场战斗开始,就再也没主动出招,全程都主防御和避让。
这种形势之下,就莫名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似乎是白衣仙尊不忍心下杀手,所以每次都留给魔尊“一线生机”!
可身在其中的白悦清却滋味不好受,他薄唇紧抿,额间隐约有细汗冒出,魔尊每次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他的剑招,让他如拳头打在棉花中的无力。
“不说话怪无趣的,你理理本尊呗!”伏妄如同逛自家后花园,只倏忽间,他身形便嚣张出现在了白悦清面前。
一时之间,两人凑的极近,赤金面具的冷硬触感几乎传递到了白悦清的鼻尖。
白悦清茶色眸子骤缩,直接低喝一声:“走开。”
“走什么走,离阙仙尊再给本尊摸一下,本尊再大发慈悲让你几招好不好。”说着,伏妄径直伸手就要去触碰这人额间细汗。
白悦清心中生怒,他狠下心燃烧了自身精血,凝出一个威势汹汹的灵印,转而毫不客气的朝魔尊打去,身体也敏捷后移,躲开那人触碰他的手。
伏妄没碰到那人的瓷白肌肤,只从手心淌过一缕顺滑青丝……
宛如飘落在游人手中的柔软白纱,还未经人仔细鉴赏,就被主人迅速抽离,莫名有种欲擒故纵的挑.逗感。
只让人想将手持白纱的主人纳入怀中,细细剥了衣服,仔细鉴赏那截白纱究竟是用何等精细丝线织就而成。
然后慢慢揉搓,细细把玩,将那纯白布料染上独属于自己的颜料,最后将那缜密丝线慢慢勾拉开,极其耐心的将之一一拆分。
那样的话,岂不是更美?
这般想着,伏妄一个侧翻,偏头躲过从旁边偷袭来的剑刃,然后将手中黑刀一转,轻而易举的劈碎那抹逼至门面的金色灵印。
他故作惊诧的发声:“刚才本尊似乎瞧见美人儿衣领下刻了什么东西!一朵青红色的花?好奇怪啊!”
魔尊似乎困惑极了,他伸手磨挲自己下巴,形成一个正在思考的专注模样。
半响,他唇角轻勾,眉头重新舒展开来,跃跃欲试道:“本尊很好奇啊!堂堂清尧门离阙仙尊,身上怎么刻了那么个玩意儿?仙尊不妨把衣服脱了,让本尊研究一二。”
说到最后,魔尊声音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整个人气势一变,不似刚才的嬉闹不羁之态,而是徒然变得凶悍狠厉起来,他手中黑刀也正式开始了主动进攻。
只转瞬间,黑刀便撕破了一个缺口,魔尊双眸直勾勾锁定对面的白悦清,就如同一头危险野兽,一步步踩着精准步伐踏在人心尖上……
而白悦清在听到魔尊说的第一句话时,他眸色就猛然一变。
青红色的花?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自己却再清楚不过,他顾不得什么仪态,几乎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自己衣领,呼吸絮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没有处理干净?才导致魔尊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可,可自己明明将那些过于外露的痕迹处理干净了啊?难道刚刚因为动作过大?才导致将更深一层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但其实,今天白悦清本就刻意穿的厚重无比,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衣襟之处服服帖帖,绣着暗纹的衣领也规整无比。
根本不存在会被人看到衣襟之下风景的可能。
而仙人也确实将那些外露痕迹处理的很好,如果不是被人特意拨开衣领仔细查看的情况下,他表面上是不会看出任何异常的。
而伏妄就是在故意诈他,他享受这种随意支配对方情绪的快.感,试图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步步逼他露出更柔软,更不合时宜的表情。
而那人条件反射的遮掩动作也确实成功取悦到了他。
他带着迫人威压步步逼近,慢条斯理的戏耍那人:“离阙仙尊听到没有,把衣服脱了,让本尊瞧瞧你身上的花,你放心,本尊就是单纯好奇而已,又不会吃了你,而且本尊看了你的身子,自然也会对你负责,这样,本尊迎你为妃如何?”
这般不容置喙的语调,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施舍言论,就好像能迎离阙仙尊为妃,是白悦清的荣幸一般。
看似是一种抬举,实则就是一种光明正大的羞辱。
名门正派的第一强者,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入魔尊后宫?成为一名以色侍人的妃子之流?还有那脱衣服一词,更是一种光明正大的侮辱。
下方观战的修者也顿时发出一阵骚动声,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魔尊竟能说出如此厚颜之论。
他不仅借故查看人家衣服下的东西,还三番四次挑衅离阙仙尊,最后还大言不惭说要迎离阙仙尊为妃?这简直就是将整个元明界的骄傲放在脚下践踏。
薛洪宇整个人都快被气炸了,这魔头简直口无遮拦,竟能说出迎无玦为妃的荒唐言语。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替无玦出头:“魔头你休要胡言,我清尧门离阙仙尊向来秉性高洁,怎能与你这肮脏魔头为伍?莫说是为妃,就算是你正式求娶为后,无玦他也看不上你这魔头。”
薛洪宇简直被气糊涂了,连所谓求娶为后的荒谬言论都冒了出来,说到最后,他甚至气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小徒弟简直一戴上面具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这种冰清玉洁的小仙男,怎么就甘心作一个妃子呢?要当,咱也要当魔后啊!╯^╰】
【系统:……它现在已经懒的说话了,这届宿主太认真了,就连在没人的时候,也要装模作样的表演一番,一丝ooc都不犯,简直……神烦。】
伏妄听闻此话,他眸色暗沉,行进步伐微顿,手中一道黑影挥出,其中蕴含着锋锐无匹的魔气虚影,朝地上大放厥词的薛洪宇而去。
真是不知所谓,他最讨厌的就是不配一词,至于能不能看得上?也是你这等卑贱人修能说的话?
今日本尊先拿你来开刃!
当白悦清回过神来,他略微不自在的将遮挡脖颈的手重新放下时,就听到魔尊这般堪称轻薄狂妄的谬论。
还未等他发作,转眼间,他就看到魔尊将手中那蕴含无尽杀招的刀影劈向地上掌门……
白悦清瞳孔收缩,他虽然和掌门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很多时候掌门自以为是对他好的举动,都会给他带来些许困扰。
但不可否认,掌门也是为数不多来关心他的人,他不可能容许掌门在自己眼前出事。
根本没时间让他多想,白悦清一个闪身,挡在魔刀去路之上,神识受到主人感召,瞬间凝炼成型。
只片刻,那漂浮在空中的千把刀剑重新组合在一起,聚集成一柄巨大无匹的白色长剑,试图对抗空中那蕴含着磅礴威势的黑色魔刀。
伏妄见状,他手指一滞,却也已经收势不及……
用自己的神识之刃去强行对抗我的魔刀?
你个蠢货!
以卵击石也就这样了吧?
就这般担心其他男人?连自己安危都顾不上?真是……
伏妄眸色冷的骇人,面具下的脸也徒然变的阴戾可怕。
几乎条件反射的,他立即释放出自己精神力,借机去干扰白悦清的神识之刃,同时手中黑色火焰一闪而逝,疾速追随着呈下落姿态的魔刀而去。
黑色魔刀依旧在不停止的下坠,眼看就要与离阙仙尊的白色长剑相撞时,黑色火焰也终于紧追而至。
本是一体同源,自然不可能产生排斥反应,而那一层冷幽幽的暗冥魔火也随之攀附其上,完全覆盖住了整个刀身,电光火石间,它强行削弱了魔刀的冷硬威势。
接下来的黑色魔刀虽仍去意不减,但那欲毁天灭地的破空杀意,却在无形中被覆盖在身上的冷火化解了大半,在方向上也随之产生了细微偏差……
而挡在魔刀面前的白悦清只觉得脑子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眼前变的模糊不清,大片大片的絮状云朵在脑海中聚集。
可来不及多加思考,神识之刃已经和魔刀相撞……
白色与黑色互相碰撞间,连天地都为之颤抖,无形浪潮从中间散开,巨大气流也随之爆发开来,看样子,两者似乎形成了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
可就算是已经被削弱了大部分力量的魔刀,也不是白悦清如今的力量可以与之匹敌的,神识之刃毕竟也不是实体,它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便不受控制的消散于无形。
随着白剑的突然消失,魔刀彻底没了阻挡,它以残存力道径直飞向地上的白悦清。
白悦清眉峰轻皱,刚才那一击之下,也使他神识受到了巨大创伤,浑身虚脱无力,翁鸣之声不绝于耳。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强撑着一股毅力旋身躲开魔刀攻击。
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魔刀本就偏离了原来方向,又经白悦清这一躲……
然后锋利刀身割破了仙人腰带,残留劲道也撕裂了白悦清的右肩布料。
只瞬息间,仙人右肩衣料被摧毁,宽大的白色袖摆如折翼蝴蝶,被刀芒彻底割裂断开,随着白色袖摆的脱落,仙人那整条布满斑驳淤痕的右臂便显露了出来……
而由于右侧腰线处被刀口撕裂的缘故,导致衣衫下垂,离阙仙尊后背那副精致美艳的园中花图也含羞遮面的显露于人前。
白悦清瞳孔巨震,他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慌的不知所措。
经此变故,他身形已乱,只来的及伸出左臂牢牢横搁在胸前,指尖死死抓住那几欲下滑的前襟,用斑驳右臂作为支撑,将自己背对众人,模样极其狼狈的形成一个单膝跪地的姿态。
可这个本该比较安全的蹲立姿态,在后背衣衫下垂的情况下,也彻底将他脊背上那幅穿花纳锦,色彩斑斓的刺绣图谱展示的淋漓尽致……
如同手艺最精湛的技师用一针一线,颜色各异的线条在柔白绸缎上勾刺出来的美妙盛宴。
或青或紫,或浓或淡,甚至上面还有属于男人的掐痕吻印,也若隐若现的显现在这片肌肤之上,一片迤逦艳光之色外显。
地上众多修者看到这一幕,他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那外表看似高洁如玉的离阙仙尊,私底下竟然玩的这么开?
“不是吧,这离阙仙尊玩的可真浪,比……比那凡间青楼的女子都要开放啊!”
“是啊,看着外表高洁如玉,可谁知道,私生活竟然这么乱!”
“真是太不知廉耻了,在和魔尊大战的前夕,竟然还有精力和男人胡搞!简直丢尽了我们元明界的脸。”
“光后背就玩的那么激烈,那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岂不是更加淫.乱不堪?”
众多修士讥讽鄙夷的嘲弄声响成一片,种种尖酸刻薄的声音形成滔天巨浪,每一片浪花都裹挟着巨大恶意,誓要将白悦清卷入其中,将其切割的体无完肤。
也彻底将离阙仙尊拉下神坛。
【真狠,这个徒弟了不得啊!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玉无玦来一场后背秀,这简直就是不给人活命啊,这舔狗可以当抹布扔了。】
白衣仙尊依旧维持着这幅单膝跪地的姿态,他整个人如石头般岿然不动,几缕黑发搭在了那张惨白容颜上,如同幽深湖底泛起的水藻,丝丝蔓蔓的漂浮在仙人脸侧,将他带入窒息濒死的湖底深处。
他左臂僵硬的横搁在胸前,抓着衣襟的指骨也被捏的泛白,衣襟处的残破布料更是被他攥的褶皱不堪,而用来支撑地面的斑驳右臂也在不停轻颤,不知是因为手骨磨地而产生的钝疼感,还是被身后视线刺的灼烧感。
恍若是在大庭广众下被当众宣布死刑的囚犯,他整个人都窘迫难堪到了极点。
……
人群中的薛洪宇也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还被他夸赞秉性高洁如玉的师侄,竟然,竟然在衣服下藏了这么多暧.昧淫.乱的痕迹。
其中还夹杂了属于男人的指印咬痕,可见当时情况到底有多激烈不堪。
周围全是说三道四的轻蔑议论声,似乎在嘲笑他们清尧门第一强者的私下生活竟如此不堪放荡。
是啊,光凭一副后背就如此艳糜放荡,那被白衣遮掩下的身躯呢?众人目光微妙的扫视着离阙仙尊那被布料覆盖下的腰身和双腿之上……
薛洪宇在经过短暂的怔忡恍惚后,就看到了周围人那龌.龊混杂的视线,还有各种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言。
他这才猛然惊醒,连忙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苍青色外衫,给地上无玦披上,同时也遮挡住了师侄后背上的不堪印记。
他心情复杂,可总归无玦是替自己挡了魔尊那一刀,这才导致划破了自己身上衣服,仅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任由无玦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众人用那种肮脏下流的眼神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