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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皎洁光芒从清澄的天空里透了出来,为美好的一天拉开了新的序幕。
“叮铃铃——!”
“叮铃铃——!”
金色的闹钟气鼓鼓地摇晃着华丽的外壳,不停不停地叫喊着,想要提醒自己的主人该起床了。
粉色圆床的周围堆满了各种洋娃娃和学业书本,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面,均匀地呼吸着,却看不见脸和头发。
“叮铃铃——!”耳畔的喧嚣声很大,有些聒噪。
一直白皙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抓起了左耳边的闹钟,狠狠地扔了出去。
“哐啷——!”一声无辜的轻响,那只可怜的小闹钟便乖乖地躺在了地板上,安静了下来。
“叮铃铃——!”耳畔依然有一个挑衅的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叫嚣着。
另一只白皙的手臂猛地横出了被子,抓起右耳边的闹钟,奋力砸了出去。
“哐啷——!”又是一声闷响,另外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闹钟也光荣地下岗了。
可是。
“叮铃铃——!”还有一个该死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死命地催促着自己的主人。
那只白皙的手臂胡乱地床单上张牙舞爪地摩挲着,似乎想要咬牙切齿地抓住什么。
“叮铃铃——!”
渐渐的。
两只白皙的手臂同时在被子外面搜查起来,被子里埋着的人也轻轻蠕动起来,似乎有些烦躁。
然而她的手抓到的只是空气,却没有抓到那个可恶的声音的来源。
“啊——?!”被子里的人忿忿地喊了一句,然后噌一下爬了出来。
“小寻,该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伴随着清亮的敲门声,千爸爸宠溺而关切的声音透过门缝,低低地传了进来。
“起来了!”床上穿着卡通睡衣、蓬头垢面的女孩伸了伸懒腰,睁着惺松的睡眼,然后慢吞吞地从床上翻了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窗台前,将那个可恶的老式闹钟狠狠地关掉,生怕它再发出一丝声响来。
客厅里,妈妈准备好了营养丰富的早餐。
千寻穿着干净清爽的校裙摇摇晃晃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一边走着,一边伸手打着那个该死的领带。真不明白,都什么年代了,学校居然变态到,规定所以学生都必须穿着校服,还有这个类似领带的黑色家伙真的很难绑啊?!
千寻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却怎么也系不好脖子上的东西。
这时,一双白皙温暖的素手伸到了她的视线里,帮她系好了领带。
“谢谢妈妈——!”千寻甜甜地笑了笑,然后一溜烟跑到餐桌前,坐了下去。
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样子,千妈妈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口,有些怅然,“小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稳重一点,你这个样子,你爸爸以后要怎么将武馆传到你的手里。”妈妈的声音平平的,里面有一丝隐隐的责备意味。
“知道了,我会改的啦!”餐桌前的女孩一口气喝光了玻璃瓶里的牛奶,然后抓起了几块面包,飞速起身,向门口跑去,生怕妈妈又要开始自己的长篇说教言论。
“妈,我去上学了!”迅捷换了鞋,千寻朝妈妈挥了挥手,一溜烟地没了人影。
“这孩子……?”千妈妈哭笑不得,刚扭过脸来,就看到自己的丈夫从女儿的卧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个摔碎了的小闹钟。
“这是瑞士进口的,怎么这么不经摔呢?”千爸爸皱了皱眉,慎重地思考着,“赶明儿,再去给小寻买上两个国产的……?”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眼角有着温和的笑意。
——
萧氏公馆内,灯火彻夜不息。
花园里,厨房里,走廊上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来来往往的佣人们开始了一天紧张而有序的工作。
卧室里灯光昏暗。
萧采是被一阵清脆的手机铃音惊醒的。
“采,跟你说了多少遍,晚上睡觉时一定要关掉手机,而且放得远远的,你怎么还没有改掉搂着手机睡觉的习惯。”电话尽头,夏悠然的声音恬静而动听,虽然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却饱含着关切之情。
她的声音让他感到激动和振奋。
萧采急急地起床洗了脸,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早饭也来不及吃,就想出去。
可是。
“站住——!”餐桌旁,慌慌张张往外走的他被爸爸突如其来的一句冷言厉词震了一下。
萧采刹住步子。
“这么早,去哪儿?”萧国琛面无表情地看着顿住了脚步的宝贝儿子,语气平平的,眼神似乎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爸,我出去跑步,跑步!”萧采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棒的理由。
“不许去,赶紧坐下吃早餐,吃完以后,崔叔会亲自送你去圣辉大学注册报道。”
爸爸在说什么。
萧采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昨天才刚回国。
今天爸爸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重新锁进扼杀心灵的鸟笼子里。
“采,赶紧吃早餐,否则上课要迟到了。”用雪白的餐巾轻轻擦了擦唇角,佐野棠微笑着注视自己的好兄弟,也顺便验证了对方心中的迷惑。
“看你早上精神气色这么好,应该不用呆在家里养精蓄锐了。我已经跟单校长通融过了,他说你今天就可以去上课,你跟棠一起去,我比较放心。”一身黑色的高档西装,萧国琛从餐桌前起身,在离开大厅前,他淡淡地说,口气没得商量。
看着爸爸沉稳冷定的脸色。
萧采知道,他没有立场提出反对意见,只能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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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是高大的水杉树,高耸入云,天空更显高远辽阔。
宽阔笔直的公路上。
南来北往的车潮随着上班足的出门达到了最高峰。
三辆黑色奔驰长轿车静静地往前行驶着,车头的标志物熠熠生辉,秀出一丝华贵的气派。
后座上的男孩端端正正地坐着,眉心微皱,乌溜溜的眼珠子心不在焉地波动着,时不时叹息一口,他的身旁放着一个书包。
看着萧采颓然丧败的神情,身侧的男孩狭促地笑出声来。
佐野棠不明白,只不过是去上学,为什么采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被送去伊拉克打仗一样难过。
车窗外的景物如幻影一样飞速地向后闪去。
车内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悠然是一个很有主见有品味的女孩子,什么珠宝啊,鲜花啊,她肯定是不喜欢的。
到底送什么呢?
萧采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送给夏悠然。
树叶摇曳间透下来的金色阳光透过半降的车窗,落在了白色衬衫袖口的银扣上。
佐野棠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温润的雾气,静静地偏过头,将悠远的视线移向窗外。
他看到了一个骑着脚踏车的女孩飞速地划过他的眸底,纤弱的身影瞬息间消失在他平静无波的视线里,像一抹随风消散的雨丝。
黑色长轿车徜徉在去往学校的大道上。
车来车往的公路上有一辆全速行驶的脚踏车。
两条松松垮垮的麻花辫轻盈地在身后飞舞着。
带着金丝眼镜的女孩子背着重重的书包,脚下踩得飞快,像一阵风一样,在车流中穿行而过。
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能看到圣辉大学宏伟壮丽的正校门了。
心情欢畅而愉悦,千寻骑着脚踏车,一路从设置关卡的大门冲了进去。
看守校门的大叔直直地瞪着这个火急火燎的别样女孩,脸上满是慈祥的戏谑笑意。
每天早晨都这样,简直成了校门口的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千寻在停车棚前下了车,将车子推了进去,锁好,然后扭身,沿着林荫道,向教学楼跑去。
刚跑了两步,她停驻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一刻,她眯起大眼睛,双手捏指,平摊在怀前,做深呼吸状。
一整套花拳绣腿的螳螂拳在她的四肢摆动中,顺利练习完毕。
这是爸爸叮咛的功课,每天必须完成,她向来是很听爸爸的话的。
林荫道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顿住了仓惶的脚步,惊愕地回过身去,望着身后练武的女孩。
马上就上课了,时间这么紧,千寻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闹呢?!
他们齐刷刷地摇头叹息,然后加快了脚步,向教室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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