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海蓝天。
晴空万里。
欢啼声洽洽如歌,一行白鸟破鸣而上,飞向了更高更远的蓝色苍穹。
绿野仙踪俱乐部。
古典的拱形大门缓缓敞开,迎接着四面八方到来的会员宾客。
黑色跑车在静谧的微风中缓缓向前驶去。
万籁俱寂,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草地。
白色的人物雕塑在馥郁温馨的空气中透出沉静冷郁的光芒。
沿路有一个个精致华丽的小喷泉向天空喷涌着洁净清凉的水花。
宽阔笔挺的大道上有白花花的阳光纵情地流淌欢唱。
盛夏的凄美日光一直铺展到了白色城堡前。
笑容淡淡如晨间的雾光,佐野棠静静地开着车,时不时抬眸望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千寻倚着车壁,蜷缩着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喧嚣燥热的大街上。
飞驰而过的银色法拉利。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间划过无痕。
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萧采的眉宇间沁出了晶莹透亮的汗珠。
抿紧了薄如剑身的嘴唇,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痛苦地抽搐,脸庞也担心地皱在一起。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去了哪里?!
他为什么要吼她?!
他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这一刻。
咬了咬嘴唇。
内心深处咆哮的悔恨和沉痛攫获了他。
让他抓狂。
让他痛苦得难以自拔。
抬起一只手烦乱地抵住了眉心,萧采残冷地勾了勾下巴,嘴唇抿成阴郁的一条线,闭了闭眼睛,再度狠狠地踩了油门。
人来车往的大街上。
银色跑车如绝望的、离弦的箭一样,向着未知的远方飞去。
——
绿野仙踪俱乐部。
空旷的灰色跑道上有精妙绝伦的马术表演。
击剑场上有“铮铮铮”的清脆细响。
不远处的溜冰场上有男男女女携手而过的暧昧身姿。
大厅内,华丽的绿色帷幕遮住了外面灼灼的天光,阴暗得仿佛在午夜。
场上,各色彩灯交织着挥打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打台球的、射飞镖的、下国际象棋的,玩电脑游戏的。
每个人都玩得很尽兴,爽朗的大笑声此起彼伏。
威娜和思泉,蕴露正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的打电动,时不时惊喜地炸喊一声。
双手抱肘,佐野棠从这个角落走到了另一个角落,百无聊奈地观看着其他人的活动。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只有一点点风,吹在她的身上却有丝丝寒意。
头顶的绿荫遮天蔽日,包裹着她苍白纤弱的身子。
玉石台阶前。
千寻拂了一下裙子,缓缓坐了下去。
喷泉飞溅出万千晶莹水珠,映着阳光,水雾般轻盈飘散下。细蒙蒙的水珠温柔地笼罩她的全身,她整个人也显得分外晶莹剔透。
看着水池中清澈见底的水花倒影着蓝天。
千寻摇晃着双腿,仰望着树荫洒落的阳光,怔怔地出神。
白色的裙子,白皙透明的脸颊。
她的双腿如莲藕一般细白精巧。
——
萧采去了所有千寻可能去的地方。
千家、圣辉大学的湖畔、操场、图书馆、天织鸟工作室,甚至连小优家也去了。
可是她到底在哪儿?!
白色法拉利在喧闹的大街上怒吼而过。
萧采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内心的烦躁和担心几乎把他逼疯了。
车子一路往前开去。
开往绿野仙踪俱乐部。
——
水池旁,环境幽静。
脚丫子沁在冰冷刻骨的水花中。
千寻一直保持着仰头观望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落寞的雕塑。
晕黄的日光从树荫里洒落。
一双修长的双腿出现在千寻的眼角余光里。
她窒息地豁然抬头。
随即。
眼神又黯淡一下,苦笑着垂下眼睛。
“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佐野棠斜斜地挺身而立,双手抱着胳膊肘,笑容懒洋洋的。
“……”千寻耸耸肩,做无聊状。
“在等他吗?”他的语气放得低柔,嘴角的笑意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千寻淡淡地摇头,“我只是一个人坐着而已,没有想什么。”她轻松愉快地微笑。
佐野棠轻轻瞅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过来,跟她并排坐下。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起仰头望,太阳染上一抹血色。
不远处的大厅内,有喧闹的笑声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地传来。
“悠然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他静静地吸一口气,声音很轻很轻。
她怔了一下,扭过脸来,望着他,脸上有令人心惊的表情。
他也望着她,嘴角微微翘起,保持着关切而迷离的眼神。
“那萧采还好吧?”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语气涩涩的,有些颤抖。
佐野棠眯起眼帘,摸了摸鼻子,苦笑。
“明明就是在想他,偏偏不承认。”
“……”千寻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象溪水一般清澈波动,有些心乱如麻。
“萧采喜欢的是你。”心里默叹口气,他低声说,微微升起视线,望向天际飞扑而过一只白鸽,企图扑捉到每一个值得留恋的风景。
她怔怔地望着他,嘴唇颤抖两下,手指无意识地刺入手心。
他无视于她的迷茫,咧开嘴,继续笑着,说:“采是一个比较迷茫的孩子,别看他平日里一幅霸道凶狠、唯我独尊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非常脆弱敏感,开心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不高兴时,会翻脸不认人,偷偷躲起来,哭丧着脸,谁也不想理。以往都是女生追着他跑,这一次,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他的情绪不受控制地随你变化,当爷爷说要马上给你们订婚时,他激动地大笑出声,欢喜得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呵呵……”千寻抬起手指拱在嘴边,泪水又开始在她脸上流淌,她笑着,忍不住又哭着,“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羡慕你,可以那么了解他?”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
看着她的泪水,佐野棠心酸地扬了扬眉,但是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神色看起来很淡。
“你爱惨了他,对不对?”他笑谑地问,眼睛里雾莹莹的,“以前的你总是笑得像一个天生不知烦恼为何物的精灵,可是为了他,这是你第几次哭了。”
“……”一时间,千寻变得语无伦次,咸涩的泪水爬了满腮,她想笑,却不知为何,眼睛又酸又疼,泪水也越流越急湍,“太丢人了。”她哭笑着眨眼睛。
佐野棠怔怔望着她,感觉着她波动起伏的情绪,看着她开心流泪的神情,他的心底阵阵闷痛,急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方洁净的手帕,递到了她的眼前。
千寻呆了一下,笑着,正准备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佐野棠抿了抿嘴巴,抬起攥着手帕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千寻刹那间不能呼吸,风将她的裙角吹得凌乱起舞,单薄的身子在水雾中仿佛不盈一握。
嘴角微扬,他细心温柔地帮她擦着颊上的泪花,眼睛里跳跃着明灭不定的光雾。
千寻回过神来,咬紧嘴唇,刚欲阻止对方过于亲密的举动。
这时。
却恍若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周身,仿佛背后有一根寒冷的冰针狠狠地刺了进去,让她痛得失去了喘息的力气。
她大惊着转过头望去。
停止了动作,佐野棠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窒息地回过身望去。
头顶的枫叶沙沙乱响。
喷泉里的水花飞溅而起,跳跃着绝望的舞步。
逆光的剪影中。
有一个冰冷孤寂的身影。
萧采的眼睛里喷着杀人般可怕的火焰,冰冷的手指僵硬地拳入掌心,嘴唇抿成了可怕的一条线。他站在那里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久远得就像有整个世纪。枫叶在他头上狂乱摇曳,清新的发丝随风轻扬,恍若触手可及的噩梦。
他僵立着,一动不动。
千寻的身子惊栗地颤了一下,从水池中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冷风呼啸。
在她和他之间凛冽吹过。
“萧采……”千寻惊骇欲绝地低喊一声,努力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解释这荒唐的一幕,可是他眼底鹰般的锋芒让她感到害怕,感到无所适从。
萧采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出来……”他阴郁地吐出了两个愤怒的字眼。
千寻呆住,嘴唇惨白,身子僵僵的。
“叫你出来,你就出来!”
萧采的心底痛成一片,他勉力稳住了自己的神志,寒冷地吐出了几个可怕的字眼。
千寻咬住嘴唇,惊颤地低下眼睛,想要听他的话,从水池里走出去。
可是。
也许是因为坐得久了,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她才走了一步,身子便闪了一个趔趄。
“啊——!”千寻尖叫一声。
一双温暖的手臂及时伸了出来,揽住了她的肩头,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佐野棠。
紧握的手指关节发出了“咯咯”的痛响。
萧采凝视着他们抱在一起的狼狈样,眼眸一沉,目光比黑夜还要漆黑。
睁开了惊恐的眼睛。
千寻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了近身的男子,仓惶地后退了几步,抬眼望向萧采。
佐野棠的心底是深沉的郁痛,他看着她逃离,心中暗自苦笑,痛斥自己的痴心。
萧采咬牙切齿地皱了皱眉,不想再多说什么。
大步踏进水池,一把揪住了千寻的手腕,将她的身子甩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她粗鲁地抱了起来。
千寻的双脚踢到了空气,她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惊得差点窒息。
他的力道很大,几乎将她腰际的骨头捏碎。
“萧采……”千寻不安地低唤,本能地想要挣开他。
对方不予理会,在她反抗的刹那,手臂的力道渐渐加大,箍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啊——!”千寻痛喊出声,脚丫子上的水花滴滴答答,被他愤怒地抱出了水池。
看到萧采已经失去了理智。
佐野棠隐隐有些不安。
他疾步上前,手臂伸出,一把拽住了兄弟的胳膊。
“采,你误会了,我跟千寻之间……”
佐野棠话语未完。
“你闭嘴。”萧采回过头来,勾了勾下巴,目光阴枭地瞪着他,“我和我老婆的事,你以后少管!”他的声音闪出冰冷如刀芒的寒光。
就这一句话。
佐野棠抓着他手臂的手便无力地滑了下去,有些颓然。
——
阳光照射不到的墙角里。
穿着黑色T恤的男孩一把将怀里的女孩甩了出去。
千寻的重心不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空气如此寂静。
树枝拼命地摇晃,纷纷扬扬的树叶从头顶飘落下来。
萧采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他的步子有点颤抖。
树叶在头顶凌乱地响动,他越走近,就越能感觉到他身上逼人的寒气。
千寻咬紧嘴唇,颤声说:
“你……”
他冰冷阴寒的气息令她的心一直一直向下坠,嗓子眼一阵阵紧抽,却什么都说不清楚。
萧采的眼底闪着脆弱的痛光,嘴唇抿得很紧,面容微微泛出青白色。
她身体不停不停地颤抖,深吸气,又深吸气,才有勇气正视着他的眼眸。
“跟他在一起笑得挺欢的吗?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以忍受吗?”他目光冰冷地逼视着她。
“不是这样的……”千寻嗫嚅了一句,神色慌乱得厉害,只是怔怔地后退着。
萧采瞪着她,踏前几步,抬起双手抓住她,一用力将她摁在了身后的蓝色墙壁上。
千寻的肩膀一阵阵抽痛,她痛得闭上眼睛,嘶嘶地吸气。
萧采的目光深谙如夜,他不容反抗地箍住她的身子,然后侧着埋下身,攫住了她毫无防备的唇瓣。他的吻霸道而蛮横,吻得她快要窒息。
千寻惊得差点死掉了,脑子里阵阵眩晕,双手拍打着他的胸膛,一使劲一把推开了他。
“你干什么?”她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睫毛在泪水中湿亮湿亮。
萧采残冷地喘息着,怒视着她,“跟他抱得那么亲密,跟我连亲吻都不可以了吗?”
说完,挺身上前,抬起双手箍住她的脑袋,又疼又怒地再次吻住了她。
千寻被他按在墙壁上不能动弹。
“萧……采……你……放开……我!”
他吻得她快要晕厥,挣扎的呓语在他的唇齿间也变得断断续续。
萧采闭着眼睛,疯狂地吻着她,不顾一切地吻着她。
千寻鼓动着身子,开始拼命地挣扎。
许久许久之后。
她终于再度推开了他。
“你疯了吗?”她剧喘着问,面颊被泪水浸湿。
萧采挺直了背脊,眼底有极力掩埋的强烈而脆弱的痛苦,冷笑一声:“我只是告诉你,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泪水模糊了千寻的视线,心痛如绞。
“啪——!”
一记狠烈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萧采的脸颊上。
“你是个混蛋!”她失声哭着,然后跑开。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钻痛。
萧采咧了咧嘴,杵在原地,像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雕塑。
看到她渐渐跑远,彻底消失。
心脏处的疼痛阵阵加剧,剧烈的疼痛渐渐扩大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痛得脸色苍白。
萧采斜下眼睛,眼底的光古怪地颤抖了一下,神色有些冷清。
下一刻。
“咚——!”
一声闷响。
萧采猛地侧过身,一拳狠狠地击向墙壁。
胸口急剧地起伏两下,他急吸一口气,黯淡的眼睛里腾起了一层晶莹的泪雾。
——
泪水在奔跑中早已风干。
千寻心灰意冷地回到了休息室里。
想也不想。
弯下腰去。
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准备离开。
可是。
包包一拿开。
视线一怔。
下面压着的东西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她的手机。
千寻呆呆地抓起那个精致的小家伙。
按亮了屏幕。
上面显示着。
有二十个未接电话,还有数十条语音留言。
“恶女,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千寻,我很担心你,你到底在哪儿?!”
“我快疯了,你到底在哪儿?!”
“喂,为什么还不回电话?”
“你没死的话?快点给我回电话?!”
“喂,再不回电话你就死定了!”
“该死,要我追你到天涯海角吗?”
“我错了,千寻,求求你,快点回电话,我真的很担心你。”
……
热辣辣的泪水。
一滴一滴。
无声从眼角滑落。
心脏处滚滚的热流催动着她的心弦。
怔怔地握紧了手机。
千寻破碎地喘息几声,用力咬紧了嘴唇,转过身,“腾腾腾”的跑出了休息室。
——
灯火昏暗的大厅内。
“咣——!”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鲜花簇拥的迎宾处。
一个古董花瓶被一脚踢得炸裂开来。
场上欢腾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下来。
扛着台球球杆的。
抚摸水晶球观天象的。
电子鱼缸前出神观望的。
单手托腮下象棋的。
手里攥着飞镖的。
品酒品茶的。
各个角落里。
所有人。
身子一震。
一道道惊恐的目光齐齐地聚到了大厅门口。
那里,如火如荼的光影里。
站着一缕高高大大的帅气身影。
目光湛湛如焰,身形阴森若冰雕。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萧采怒吼一声。
那声音里传达的阴冷戾气令所有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哗啦啦——!”
如同发生了火灾逃命一般。
大厅内嬉戏的客人垂下眼睛,蜂拥着往外跑去。
漆黑如深洞的眼底溢出了一缕缕痛怒的暗光。
萧采冷漠阴郁地站在门口,手指关节上泊泊地迸出血花,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板上。
惊恐万状的宾客如流水一般窸窸窣窣的擦身跑过。
下巴绷得紧紧的,他的脸色是骇人的惨白,周身仿佛披上了一层惊心动魄的寒霜,那股活了般的冷气令人暗自生畏。
没有人敢回头看他,也没有敢跟他打招呼。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偌大的大厅内。
安静得如同在午夜。
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萧采目如死灰地站在那里,粗重地喘息着,流着血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收紧。
视野范围内是空茫茫的,凌乱乱的一片死寂。
千寻呆呆地站在他的身后,握紧了手指,心底传来一阵揪痛。
“滚——!”
他没有回头。
冰冷的字眼却无比清晰地挤出嘴角。
心脏震到麻木,头晕目眩的白衣女孩咬紧嘴唇,慌乱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身离开。
大厅内。
那一抹孤独冷傲的身影。
久久的,一动也不动。
——
千寻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
脚下的步子有些颤抖。
冷风包裹着她纤弱的身子。
她的面容雪白雪白的,走得很慢很慢。
茂密的树叶洒下树荫,笔直宽阔的公路上。
她虚弱得像一个体力透支的婴儿,透明的嘴唇也微微干裂开,沁出了可怖的殷红血丝。
跟往日一样,这片位于郊区野外的城堡花园十分幽静,沿途没有行人,豪华跑车倒是很多。
千寻颤颤悠悠地往前走着。
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光,只有大片大片的空洞和寂静。
盛夏的狂风怒吼过天空。
阳光将车身映照得闪亮
车内飘荡着幽幽的音乐。
佐野棠静静地开车。
跑车擦肩而过。
转瞬间消失在长路的尽头。
千寻低着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外界的一起似乎都无法融入她的眼睛。
——
绿野仙踪俱乐部的闲杂游客被一扫而空。
四野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马场上。
戴上了头盔。
萧采凛然若风地跨上了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
脸部的线条干净利落。
他怔怔地望着百米远处、两米高的红色栅栏。
“少爷……”教练惴惴不安地迎了上来,勒住了马头,“不能啊!太危险了!”
“让开——!”萧采微微启开唇齿,挤出了两个阴森森的字眼。
“……”教练一怔,见少爷心意已决,暗自叹息一声,只得颓然地让开道。
白色的骏马原地踢踏了两下。
“驾——!”萧采轻吼一声。
炎热的酷夏。
熏染的微风中。
骏马飞奔而去。
溅起一地的尘埃。
冲向那高高的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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