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晴不搭话,连承翳这话便有些不大好往下说,她和徐辞镜之间如今还只算小打小闹,按理他是不知道的,而他原本也不知道,他知道时徐家已经没了。
但既然开了口。要就此打住,连承翳又颇为不甘心。他总想着晚晚恨他,担忧她要弃了他另过,更不敢让她发觉到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可秋意恒方才说晚晚不知他的心思在她这儿……
连承翳紧了紧手:“是。徐家那个姑娘?”
不大确定的语气,但已经足够秋晚晴吃惊,她明白江氏挑儿媳妇的根本目标,像徐家那样人口众多又身处要职的人家,自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内,那样的人家她也见不着,况且徐辞镜今年低调极了,江氏应该没见过她,更不可能跟连承翳提起。
自然,她和徐辞镜不对付,江氏大抵也是不知道的。
秋晚晴也是惊讶得很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有个揭老底的亲爹。好在连承翳及时提醒她:“方才你哥说什么徐家那个姑娘回来了,让我不要信姓徐的说的话。”
安庆候爷已经被拉出来溜过一回,再把安庆候世子扯出来遮掩,连承翳顺手得很,左右晚晚也不会去跟他们求证,就算去了。这件事上秋意恒也会帮他遮掩。
秋晚晴被噎住了,噎得心里头发慌,胡乱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茶水,也没平复下去,她以为揭她底的不过父亲一人,没想到连兄长也……
这是有多不看好她。才会提前给连承翳说这些!
再一瞧连承翳,不免又想起自己确实没那个本事把这块臭石头捂热,当下更气了。
“还有精神操心这些,看来是酒醒了!”秋晚晴咬牙。说到后头已经能听见磨牙声,连承翳晓得她是给气很了,忙打住话头,只道清醒了些,先去瑞金楼接人。
秋晚晴没发觉到连承翳的试探,她快给父兄气死了。这两个臭男人加起来大连承翳两轮,怎么就没一点儿心眼呢!?
秋晚晴是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缺心眼儿的,气呼呼的唤了长景来把连承翳扶上马车。离开翡翠楼的后院,听得外头街上人来人往的喧闹声,她蓦然苦笑下,连承翳是什么性情,嫁给他之前她就知道了,自然父兄也是知道的,父兄盼着她好,当然会跟连承翳多说些。
怪只怪当初她想的太多。秋晚晴沉下心。低头扣着袖子上的丁香。
她今天穿了身丁香色的秋衫,衣襟袖口处绣着一支支交织缠绕的紫丁香,素净又雅致,但她一下下的划弄着丁香上细密的丝线。那片温柔的丁香逐渐呈现出扭曲之态,连承翳靠着马车另一边,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皱了下眉头恍然想起件事来。
晚晚她好像很喜欢去划弄袖子上的绣花,可是她以前没有这个习惯,连承翳很确信,她以前很在意衣裳平整,绝对不会这么揪着袖子。
她怎么会多出这些习惯?连承翳一时间想不透,却不爱看她这副模样,索性借着那几分还未散的酒意靠过去,握着她的手将那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剥开:“别抓着了,不是说遇着你那死对头了,抓皱了给她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