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在理，林沅又一时间没想透其中的根由，反而越想越钻进了死胡同，便没有发觉这话对不妥之处，便把几个丫鬟留下了，谅她们也不敢出去胡说。

　　秋晚晴捡了桌上的青皮橘子。不紧不慢的抛着，一面笑道：“表姐以为。给女子泼脏水，最便宜，最叫人百口莫辩的是什么？”

　　林沅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却都觉得不是。不由得皱眉，瞧见春华欲言又止，顿时眉锁成峰：“春华你说。”她隐约觉得这话不该叫晚晚说出口。

　　春华被点到，脸上一苦，只好小声道：“小姐，奴婢老家前些日子来了人，听他们说村子里去年沉了个姑娘入溏，因那姑娘救了个男人，收了那男人的东西，村里头嫌她败坏名声，就给沉了。”

　　这种私刑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况且这名声坐实了。谁凑上去谁沾一身腥，京城里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只不过繁华之地的人维护颜面的方式不像小地方的人那样激进，这事若是搁京城，断不会这样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多是寻个由头一碗毒药送走。

　　再则区区一点儿东西。随便寻个借口就推搪过去了，只要不是家中长辈过于刻板，讲究以死明志，像周燕宁那般，闭门躲个两年，天大的事也能过去。端看自个儿能不能迈过那道坎。

　　因此话说到这儿，林沅哪还明白不过来阿蜜的意思，顿时眉头紧锁，果然姑母半道上捡回来的这个姑娘。就不是什么好人！

　　林沅最先想到的不是周燕宁有多恶毒，反而责怪阿蜜满脑子龌龊，若不是心思不正，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能知道这些？却不知道若是依着上辈子的轨迹，眼下她已经做出自己心目中不齿的事来了。

　　秋晚晴只道林沅是在不满周燕宁。笑了笑轻叹：“表姐为她生气做什么？她也是给骗怕了，想捡个现成的罢了。”

　　说实话。周燕宁会产生这种想法，秋晚晴不觉得生气。也不恨她，大约是因为上辈子见多了，这辈子志不在此，也就不会生气，毕竟谁会在乎自己随手扔了的东西？没人会在乎，那些执着于此的，没什么好下场。

　　只是秋晚晴不生气，林沅却忍不住：“晚晚你就不生气？想捡现成的。这京城里还少了？偏就盯上你！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四年前被周家拒之门外的难堪！”

　　丫鬟们还在，林沅没提秋晚晴跟连承翳不和，但即便是人家夫妻不和。也轮不到她周燕宁在中间捡便宜！

　　秋晚晴满不在乎的瘪嘴：“瞧表姐你，这天底下的人十之八九都盼着能捡个现成的，连大人虽说得罪了不少人，可大小是个官，在京城里头有宅子有铺子，出入有车马奴仆，想攀附的人多着呢，这要是见着一个就气一气，岂不是先把自己气死了？这才是便宜了她们。”

　　林沅一噎，虽然她承认秋晚晴说得有道理，可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是在说她放任周燕宁欺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