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五卷飘荡的日子]
第5节劣徒与妖女
歪歪着难了。花还在石凳子下，苏苏还眼巴巴等着，哪还有空闲功夫同他磨牙？可是，怎样才能摆脱这小崽子呢？他沉吟地望着钱多那毛蓬蓬的头，眼睛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小钱，你想跟为师学什么？”
“师傅，您是神人，我跟你学空手套白狼工夫。”钱多见歪歪语气有变化，以为事情有转机，不由得喜出望外。
歪歪脸色一下变得绯红。“胡说，我能有那功夫？！”
“师傅……徒儿错了……”钱多一把拽住歪歪裤腿。“师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收下我吧。”
歪歪见这小崽态度诚恳，不由大喜。哈哈，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么，空手就白拣一个驯顺徒弟！
歪歪得给徒弟一个下马威。
歪歪跌脚大叫一声“怪哉！”故弄玄机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将巴掌搭在钱多额头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有点慧根，不过，还是浮躁，嫩了哇。”
“师傅，我改正还不成吗？”
歪歪道：“怪道我昨夜梦见玉皇大帝，今晨眼皮一直老跳老跳！原来，应在钱多你身上！”歪歪用巴掌抚摸着毛乎乎的下巴，沉吟了好一会，还用右手掐着左手计算一番。“钱多，既然你拜到我门下，可得遵从为师‘三不’意旨，也就是三项基本原则：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做的，不做。”歪歪冷冷地道。
“师傅在上，徒儿发誓，一定谨遵师命，半点不得差池！若有违反，天打五雷轰！”钱多见歪歪答应，不禁大喜，斩钉截铁地道，完了，又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歪歪竭力压抑，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哈哈，好徒儿乖徒儿，你是上天派给我的吉祥神！歪歪面无表情，朝钱多示意：“起来吧。”
钱多好像获得大赦，赶紧爬起来。“师傅，您有什么指示？”
“给我把这枝腊梅摘下。”歪歪指着面前一枝花朵繁茂的腊梅，对钱多道。
“是。”钱多半点没有犹豫，他勇敢地上前，踮着脚一把将那枝腊梅搣下。
歪歪又指着一枝腊梅。
钱多又掰下来。
歪歪走出街心花园，后面，跟着抱着一捧腊梅的钱多。歪歪道：“徒弟，你跟着我。要是别人问，你就说你老婆喜欢花。”
钱多赶紧点头。“师傅，我没老婆，您给我找媳妇？”
歪歪很生气：“钱多，花给我，你走！”
钱多很委屈：“师傅，老婆不是媳妇？”
歪歪脸色黑了。“钱多，你硬要惹师傅生气？”
“师傅，我错了。”
歪歪决定安抚他。“徒弟，只要你听话，我送你一个漂亮媳妇。”
钱多高兴得跳起来。“师傅师傅，您果然是天下第一好人。我——”
“跟着我，别吱声。”歪歪背着手，朝前面走。钱多果然紧紧跟在后面。
街上人已经多了，见两个不尴不尬人从花园抱鲜花出来，没有一个人问。
钱多几步追上歪歪。“师傅，我们这是上哪里？”
歪歪右手伸出三个指头，鼻孔里哼了一声。“嗯？！”
钱多满面羞愧，赶紧承认错误：“师傅，是徒儿忘记了‘三不’，我不该随意乱问。”
歪歪严肃着脸子，嘱咐道：“徒弟，为师的话，你可要记忆在心，别记在水瓢上。”
钱多赶紧点头：“是，是。”
歪歪到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钱多不明就里，狂眉狂眼地望着他。
歪歪和钱多到了绿叶小区门口，叫保安给拦住。
“请问，你们找什么人？”保安问道。
歪歪没有理他，掏出手机，啪啪给苏苏打电话。苏苏刚“喂“了一声，他就不耐烦地对她道：“美女，我给你弄花了。好大一捧，保安不让我们进。你跟他说吧。”他将手机递给保安。
保安接过电话，赶紧换了一张笑脸。“两位先生，请。”
歪歪一边走，一边想着该怎样处置钱多。应该说，与女朋友（？）幽会该独自一个人。但是，歪歪却舍不得钱多了。多么忠诚的徒弟，让他干啥就干啥，没有一点怨言，简直是天作之合！
那，就让他去，也让他见识见识美女。钱多也许根本没有见过如苏苏那样的美女，要是能让他看见，自己脸上也有光，看，他的师傅多么有能耐！
想到这里，歪歪满脸喜色，好象见着了小妖怪苏苏娇媚的身子。真真好要命，一想到这里，歪歪就浑身滚烫，小老弟也坚硬起来。赶紧压抑住荒唐念头，回头嘱咐钱多：“等会子到了家，你嘴巴要甜。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准乱来啊。”突然心里一紧，怎么，还家呢——太暧昧了罢。
钱多却没有发现师傅的异样，赶紧点头。“是。”
歪歪右手伸出三个指头，朝钱多晃了晃。
“我们耍三小时？”钱多憨憨地问。
歪歪摇头。
“三十分钟？”
歪歪头摇晃得更厉害。
“三分钟？”
歪歪走过去，啪地扇了钱多脑袋一下。“你猪脑髓啊，师傅规定的‘三不’原则，你难道忘记了？”
钱多搜着脑袋，确实回忆不起来。“师傅师傅，您是高人，徒弟愚蠢，确实忘记了。”
歪歪望着钱多的大脑袋，厚厚的嘴唇，心里好恨呀。他压抑着火气，重新给钱多讲“三不”。“一，不该说的，不说。”
“一，不该说的，不说。”
“二，不该看的，不看。”
“二，不该看的，不看。”
“三，不该做的，坚决不做。”
“三，不该做的，坚决不做。”
“你，再把‘三不’背诵一遍。”
钱多疙里疙瘩到底背诵出来。
歪歪满意地笑了。“记着乖徒弟，‘三不’原则是你立地之本，做人之道，能终身受用呢，切记切记。”
钱多赶紧点头。
苏苏开门的时候，只穿了乳罩和三角裤头，冷得直哆嗦，白生生的肌肤在歪歪他们眼前一晃。她陡然见歪歪后面还有个男人，“啊”地惊叫一声，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歪歪暗骂自己，该给苏苏说明情况，倒叫钱多这臭小子赚了便宜。回头一看，钱多果然面红耳赤，眼睛睁得铜铃般大。
歪歪一把捂住钱多眼睛，想想又放手，朝钱多竖立起三根指头：“钱多，你胆敢违抗师命，乱看啊！”
“没有没有，师傅，我什么也没看见。”钱多满脸羞愧。
“果真没看？”
“师傅，我没有来得及看。”
歪歪放心了。“告诉你，不能乱看，知道吗？”
“知道知道。师傅，是个女人啊？”
原来他真没看见？歪歪有点失落，要是能让徒弟看见自己漂亮的女人，该是多么长脸的事情？哎。“你嘴巴乱咀嚼个啥？”
“师傅，不是女人？”钱多显得很失望。
“你，重新给我背诵‘三不’。”歪歪命令道。
钱多结结巴巴，将“三不”背诵了一遍。
“这是你小师娘，乱伦啊？”
“师傅师傅，我错了。她，不是女人。”
“什么？——”歪歪鼻子都气歪了。
“她是师娘啊。”钱多一脸无辜。
“滚——”
“师傅，我不走。我坚决跟着您。我改还不行？”
“改，怎样改？”
“师傅您说。我总不能挖眼睛成瞎子——”
瞎子？歪歪灵机一动。“钱多，你现在就是瞎子。”
钱多却不买账。“师傅，我眼睛明亮着呢，全一点五，怎么能说瞎就瞎？”
歪歪真的生气了。“你要不是瞎子，我就是瞎子！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收了你这白眼狼做徒弟！你滚！”
钱多慌了。“师傅师傅，您要我瞎我就瞎，还不成么？”
钱多低声抽泣起来。
歪歪最不喜欢见男人哭，他一脚飞过去，踢在钱多肚皮。钱多叫一声，蹲在地上。“起来，男子汉，眼泪是金，哪里能变小狗？！”
“师傅，我跟了你一点本事没学，你却让我走。”钱多很委屈。
歪歪声色俱厉。“不准哭，笑！”
钱多果然笑了。不过，那笑比哭还让人看了难受。歪歪笑了：“你怎么这样蠢？你把眼睛闭上，不就是瞎子了？！”歪歪沉着脸，呵斥着钱多。
“那要闭多久，师傅，我不习惯呢。”
“嗯——”歪歪鼻孔里面出着声。
“是是。”钱多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将眼睛死死闭上。
“听着，你就闭上眼。师傅不让你睁开，你一定不要睁开啊。”歪歪威严地对钱多道。接着，歪歪摸出一块不干胶，紧紧地贴在钱多眼睛上。
“是是，我听师傅的。”钱多恭恭敬敬回答道。
过了好久，苏苏才重新来开门。她满脸愠怒，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衣。她恶狠狠将歪歪拉进里屋，搡了他几下。“歪歪，你要死啊，让那狗男人到我这里来？”
歪歪赶紧举双手作投降状。他满脸无辜地道：“苏苏小姐，他不是狗男人，他是我徒弟。再说，他不过是一个瞎子。”
“真的？”苏苏满面疑惑。
“真的，不信你完全可以检验。”
却听得砰琅琅一声，两人出去一看，却见钱多捧着腊梅站在客厅左侧，而一只痰盂却歪躺在屋中央——原来，钱多闭着眼走没注意，把墙壁的痰盂给踢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