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阁楼空间并不大，二十多平米左右，摆放着很多杂物。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机，一张柏树做的桌子和几张椅子，在角落中还放着个长方形的东西，上面满是灰尘，看着体积并不大。应该是摩托车上换下来的电瓶。

　　阁楼的空间本来就不是很大，崇德良还有其他重案组成员站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

　　“这里面有股腐臭味，你们闻到了吗？”乔依依捂着鼻子看向众人。

　　“很长时间没打扫阁楼的卫生了。”陈义军尴尬地笑着，说：“阁楼里有些味道也正常。”

　　沈晨看了眼放在阁楼口的笤帚和簸箕，问：“多久没打扫过这里？”

　　“好像1987年建成后，平时就没怎么上来过。”陈义军接着说，“今天早上我老伴闲着没事干，寻思找点活干干，好打发时间。”

　　大清早，王立芳起来后，坐在客厅看电视，见没什么好电视剧，准备找点活干干。她想起阁楼很久都没打扫过，便拿着工具上去打扫卫生。

　　打扫阁楼之际，忽然，看到有只旧皮箱满是灰尘压在桌子下，她以为是老伴放在上面忘记拿的贵重物品，便拖到一楼的院子里，唤来老伴过来帮忙打开。

　　结果，旧皮箱中的东西让人震惊无比。

　　里面竟然装着人的骨头！

　　夫妻俩商量后一致认为此事应该交由警方处理。

　　当地的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后，所长蒋文龙认为这极有可能是一件杀人分尸案，便报告给云城公安局刑侦大队，请求重案组协助调查此案。

　　当天下午，崇德良带着重案组和侦技人员到达现场。

　　“如果这是起杀人分尸案，那么尸骨并不可能只有旧皮箱里的那几块。”

　　沈晨托着下巴思考，他有注意到在阁楼的地面上有很多褐色、黄色的小硬壳，不禁蹲下身子拿起几个放在手里仔细观察后，说：“这地上都是蛆壳，尸体在这里应该存放了很长时间，但不能肯定是多久。”

　　“蛆壳是什么东西？”乔依依有些疑惑地问道。

　　“蛆蝇类的幼虫，由于头部及口器极度退化，故称无头幼虫。长约两厘米，通过蠕动行走。现代科学发现这类幼虫体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可入药也可食用。”吴轩故意咂吧着嘴说：“有道菜叫炒苍蝇头，就是这个东西的成虫，一直没有机会去品尝。”

　　听完吴轩的描述，乔依依只觉得喉咙很不舒服，一股干呕感冲了上来。

　　“每个人都听过苍蝇，不见得都能对此详知。”龙武拍着吴轩的肩膀，说：“兄弟，说话注意点度，我们这些基层人员跟你这法医可比不了。”

　　说起法医，吴轩见到了太多的尸体，甚至有时还会剖开死者的胃部，看看死者生前都吃过哪些食物，是否有过食物中毒的迹象。这个也是他个人不太能接受的事情。

　　但是，法医的工作如此，吴轩也渐渐克服了这种心理压力。

　　吴轩看了眼乔依依，又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崇队，你看这个。”

　　沈晨在阁楼的东北角找到两个红色的编织袋，从摆满农具的间隙中拉了出来，里面赫然是上肢骨和躯干！

　　“人骨！”

　　崇德良眉头紧紧蹙成一团，死死地眼前的两个编织袋。尸体是穿着衣服被分尸的。西装、西裤、薄衬衫和尼龙秋裤在编织袋中经过岁月腐蚀早就凌乱不堪。

　　在西装的残缺口袋中发现几张明信片，被血液浸染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字眼，分别是“婚”、“丁”、“宋”等，其他的字则无法辨识。

　　沈晨将那些农具挪开，发现地面上留下很明显的印记，且保存完整，停放编织袋的地方与其他地面色泽区别明显。

　　没有停放编织袋的地面满是灰尘，而停放编织袋的地面则留下很大一片较为明显的印记。这种情况是因为尸体腐败后，体液渗入此处地面进而留下痕迹。

　　“看来装着尸体的编织袋停放在这里慢慢腐败，直至案发都没有移动过位置！”

　　沈晨大胆地做出这个猜想。

　　“不可能吧，尸体停放在这里，哪怕腐败的话也会散发出浓郁的恶臭味儿，难道就没有人闻到吗？”

　　当地派出所所长蒋文龙说。

　　“刚才来的时候，大家应该都看见在别墅前不远处有条臭水沟。”沈晨说。

　　“就算有人闻到这个恶臭味，也会认为是臭水沟发出的味道，根本不会想到阁楼里会有正在腐烂的尸体！”

　　蒋文龙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不禁朝着重案组竖起大拇指，说：“处理这种特大案件，还真不是我们派出所民警的强项，果然还是你们厉害。”

　　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话，崇德良并不放在心上。他现在还是比较在意案件。

　　如果这里是停放尸体的地方，那么说明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死者并不是在阁楼中被人杀害。

　　死者被害的现场在哪里呢？

　　“怎么还有个编织袋？”

　　突然，在西南角勘察现场的龙武和吴轩叫了声。

　　当打开那个编织袋后，里面是个玩偶抱枕，上面沾染了很多灰尘。而且，抱枕的右侧针角处很乱，和其他针角比起来做工很粗糙，针线之间的距离并不紧密。

　　毫无疑问地说，这种针角是人为，并不是缝纫机这种机械的做工。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吴轩拿着抱枕在手中，神情变得很是严肃，在他手捏的地方只觉得很硬，就好像是石头。

　　龙武用军用匕首轻轻将抱枕划开，里面满是发黑的棉花，还有一颗人的头骨！

　　“这……”

　　吴轩被吓了一跳，猛地退后几步。前一秒，他还开心地抱在怀里的抱枕，里面竟然装着颗头骨，搁着谁都会受到惊吓。

　　“吴轩，你能化验出死者的死亡原因吗？”乔依依问。

　　吴轩叹了口气，说：“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如果是凶杀案发生不久，尸体保存完整的话，通过尸检就可以判定死因，现在根本没法处理。”

　　的确，如今摆在众人面前的是森森白骨，是尸体腐化后剩下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