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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番外二

世子轻狂,太傅撩人 苏清黎 5767 2021-04-25 12:35

  宁王府这一场婚事,办得并不盛大,甚至除了女方那头的亲戚外几乎不曾宴请什么宾客,但仍是十分瞩目的。

  最瞩目的,便就是这个明显入赘的新郎。这新郎未曾有人听过名号,亦没有自己的府宅,甚至听说一直是住在宁王府里的,实在堕落得彻底。虽则宁王是顶顶的权贵,可她在京中尴尬的地位无人不知,叫人不得不叹一句:这赘婿为了富贵实在拉得下脸面!

  就在这样的好奇并等待中,终于是到了正式成亲那一日。

  “快看,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

  “瞧瞧那到底是个什么男人!”

  “如此入赘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就是这么说,咱也想知道女王爷究竟瞧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呢!”

  随着迎亲的队伍走近,花瓣和铜钱便如雨一般撒在街道两旁。

  百姓们未曾想到竟有这么一番阵仗,俱兴奋地弯腰捡钱去。

  而抬着头的,便看到日光下骑马的新郎官含笑而来:他生得一副清俊无双的好相貌,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如置鲜花烈锦之中;胸前大红绸花,在那副笑容之下,不显半点俗气,只让人切身的感觉到他的欣喜。

  众人瞧着他坐在马上也矜贵清隽的身形,神都被勾走了。

  “竟是这样一个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做赘婿呢?

  连篇的感叹之中,几处低声的疑惑很快混入洪流。

  “这位怎么好似见过?”“瞧着好生面善。”

  只有极个别认出来的, 整个人都惊得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扭头便跑进人群里没了影。

  迎亲队伍从宁王府接了新娘出来,绕了大半圈,又回到了宁王府。

  夏瑾时站在烫金的宁王府匾额下,大方自然地仿佛这就是他自己的宅邸。他不错眼地看着喜轿,眼中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喜娘在他一旁颇是无奈,“咳咳,请新郎踢轿门了!”

  话落下,却见新郎眉头轻蹙,并无动作。

  怎么了?

  喜娘以为新郎官没听清自己的话,反应很快:“新郎官不要只知盯着喜轿啊,咱们都知道你的心上人在里头呢!快快踢了轿门,迎了你的心上人出来!”

  夏瑾时听到了,他只是不喜欢踢轿门背后的寓意。

  他瞥了眼喜娘,忽而开口道:“既是我心心念念求来的人,自是轻慢不得。我现作一诗以表我请夫人的诚心,替代踢轿,夫人以为如何?”

  喜娘哪里见过这一出,傻瞪着眼都说不出话。

  旁边人也没见过这架势。

  高子寒站在后头,见此嗤得一声笑出来,“你就如此心急,新娘子还未进门便先喊上了夫人?”

  这话先把许家人逗笑了,其他人跟着也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

  气氛登时又热燥起来。

  夏瑾时含笑看了高子寒一眼,又去问喜轿里头的人:“夫人以为如何?”

  众人还以为新娘子不好意思说话,没成想那里头传出清晰的两声笑。

  “呵呵,好。既是你自己提的,便要作好。若是我觉得心不诚,今日便不出来了。”

  声音朗脆若落珠,泰然又大方。

  听这应答,喜娘又惊了一下。不过这次接亲,从一开始便很不同,她倒也能接受了。

  夏瑾时抿唇笑,眉眼间温情醉人。

  “自当遵从夫人。”

  不过垂眉略一思,两句诗便成于心,旋即脱口:“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得求巫山共白首,今请凤归梧。”

  眼波如水潋滟流光,眉若远山,倾国倾城;求得所爱,愿与白首;今日便请尊贵的凤凰落到我这棵梧桐树上来。

  高子寒咧了咧嘴,才发现夏瑾时如此狗腿,夸人的花样真不少。

  许家几个学武的小子听了直嚷嚷:“作诗怎地如此不工整,好歹也吟个律诗来!”

  “就是!不行,重来!”

  “重来重来!”

  夏瑾时由他们吵吵,自己专注地盯着轿门,好似能透过这一层布料瞧见里头的凤凰。

  “小孩子们不懂,夫人可听到了我的诚心?”

  又是两声轻笑,宁芳篱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道:“还不将轿门打开,迎你的凤凰?”

  “这就来!”

  夏瑾时撩了轿门,里头骄矜地伸出如玉的一只柔荑。

  至此,他完全笑开,舒展的五官处处荡漾着甜蜜。

  握住她的手,一个打横便直接将人抱起来。

  “唔!”宁芳篱一惊。

  又怕摔了,只好两手攀住他的脖颈。

  喜娘:“……”我真没有见过这样的新郎。

  但很快便跟着打圆场:“瞧瞧咱们的新郎官,多心疼自己的夫人,真真是一步舍不得她走!”

  这话引起一片和声:“正是,从没见过这么腻人的新郎官!”

  “新郎官往后可有的愁呀,夫纲难振呦!”

  “哈哈哈哈哈!”

  笑语里,喜娘引着新人进门:“那就请新郎官和新嫁娘一起跨火盆吧,走着!”

  二人过了火盆,夏瑾时抱着宁芳篱径直往宴厅里去。直到了高堂前,才将她放下。

  夏瑾时瞥着高堂座下的许晴柔,心头犹有怯怯。

  但许晴柔今日瞧他们两个很高兴,面色被满堂的红色映衬得喜气洋洋。

  喜娘赶紧把红绸给两位新人递上,二人各执一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不知哪个小子,跟着礼官后头长长唱喏一声,最后又重复一句“送入洞房咯”,引得主宾尽笑。

  年轻的家伙们连忙跟着新人后头闹洞房去,一片欢声笑语。

  皇宫。

  夏瑞景一身月白色龙袍,头戴东珠金冠,贵气逼人。

  他面前的桌案上堆着许多奏章,终于看完最后一本,抬起头却被灯光刺了眼。

  小武子眼疾手快,当即将案前的两盏灯挑暗。

  夏瑞景揉了揉晴明穴,方才将脑中充血的感觉缓下。

  抬起头,眼中泛红,眼下发青,可见其辛劳。

  殿内静谧片刻,随后敬事房总管送来了各宫的牌子。

  后宫如今已有十二位主子:中宫皇后,太尉之女;贵妃,入宫前的原配妻子;其余有四嫔,二婕妤,一才人,三宝林。

  俱是各个大臣的女儿。

  夏瑞景瞧那些牌子,猛地想起来一件事,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小武子当即叫敬事房的先下去,然后给他倒了一杯参茶,也不敢问怎么了。

  半晌,夏瑞景自己开口了:“他二人的婚事……定在了哪天?”

  小武子险些没反应过来,却是听那发紧的口气才想到是什么。算了一下,面上露出几分晦色:“陛下,宁王的婚期,正是今日。”

  夏瑾时乃太上皇,宁芳篱为亲王,二人的玉碟都在宗室。故而婚书必是要从宫中过的,涉及太上皇,宗室焉能不报给皇帝?

  喉中一阵干涩,夏瑞景闭上眼。

  小武子自然明白他的心结是什么。那二人都是陛下的心头恨, 宁王于陛下而言还更复杂,但偏偏这天下他就是又奈何不得这两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武子都快站僵了,可皇帝还是一动没动。

  小武子担心他,小心开口:“陛下?”

  “陛下?”

  “朕无事。”

  夏瑞景睁开眼,眸色深浓。

  “去景仁宫。”

  他有半月多未去过,太尉私底下已经颇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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