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
慕容修带着齐安去书房,婉秀领命先送秦可为回去换洗休息。
管家看到他们一起回来时,激动得差点当着慕容修的面落下泪来。
“哟,瞧你这点出息,亏得在王府混了这么多年呢。”
刘婶捅了下他的胳膊,脸上笑得幸灾乐祸,心里其实也是感慨万千。
王爷与王妃经历了太多才走到一起,她只希望他们可以平平安安,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管家,杂事交给你了;刘婶,麻烦您做些膳食送到悠心苑。”
慕容修交代完,不知又与秦可为说了什么,秦可为笑着带着婉秀离开,而后他们二人走向墨园。
悠心苑。
秦可为泡在浴桶里,脑带里回荡的都是齐安在千兽山说的话。她的前主到底做了什么?竟让齐安这么愤怒。
而奇怪的是,慕容修本人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定很爱前主吧?否则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秦可为心口微微酸涩,随即她有带着自嘲地笑了,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较个什么劲。
“王妃,您泡好了就先休息吧,刘婶大概半个时辰后送膳食过来,我...嘿嘿嘿。”
“是慕容修那边需要你吧?你去吧。”
“嗯,多谢王妃!”
慕容修在千兽山遇袭的事儿让婉秀极为在意,她放心不下秦可为,但并不影响她对慕容修的紧张。
秦可为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从慕容修嘴里是问不出东西的,刚刚在王府门口她就是要求一起去墨园。
慕容修说她辛苦了两天又睡得不好,还淋了雨,需要早些休息。
他说得很委婉,意思也很清楚:不让她知道这些事。
既然慕容修搞不定,她就只能将希望放在婉秀身上,婉秀口松,想套点消息太容易了。
“对了,王妃!您可不能一直泡着啊,要是受了风寒,我就完蛋啦。”
踏出门槛,婉秀又回身探出一只脑袋叮嘱。
小莲不能进内室伺候,照顾秦可为的事都落在婉秀一人身上。
“行啦,我知道。”
秦可为不乐意地撇撇嘴,她又不是小孩子,至于这般念叨她么。
而事实是,她确实泡过头了,刘婶来时,她耷拉着脑袋已经靠在浴桶边上睡着了。
“哎呀!王妃王妃,怎么能在这儿睡呢。婉秀这臭丫头真是一点事儿都办不好!”
拿起一旁的毯子,刘婶急忙将她拉起来,用毯子裹好又吩咐外间的人赶紧去熬姜汁。
“哎呀,我没事,刘婶您不用这么紧张啦。”
一听说要喝姜汁,秦可为三魂六魄当即回来了,拉着毯子将身子擦擦干,她站到屏风后穿衣服,又问刘婶:“慕容修他们用膳了嘛?他跟我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也没吃什么东西呢。”
“王爷没说要做膳食啊。哎哟!瞧我这老糊涂了,王爷跟您一起回来的,您没吃他肯定也没吃啊。哎,王妃那您先吃,老奴再去给王爷做去。”
“哎哎哎,不用了。”
秦可为从屏风后跑出来,拉着刘婶,一起走到外间,桌上放的膳食显然是她一个人吃不完的。
她泡了很长时间了,他们应当谈完了吧?
她眉头拧了拧,琢磨了一会儿,回身对刘婶道:“麻烦刘婶帮我装食盒吧,我带过去跟他一起吃,这样也省得您再去做了。”
“没事的,王妃,老奴不累。”
“没关系啦,我只是想跟他一起吃而已。”
秦可为拉着她的胳膊,近乎撒娇的可爱模样让刘婶忍俊不禁,扬手吩咐身后的丫鬟装食盒,随后陪秦可为一起往墨园去。
墨园,书房。
气氛已经紧张到极致,婉秀与齐安面面相对,对打一触即发。
“我就认为你家王妃有问题!天慕营都查不清楚的事情,她随便在外面坐坐就打探到了,谁信呐!”
“王妃运气好怎么了!我陪着她一起坐的,难道你还怀疑我了?”
“婉小秀!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婉秀自小跟着慕容修,齐安气了,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婉秀啊。可婉秀非得将自己跟秦可为绑定,这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样!你再说一句王妃是内奸试试?我打得你断子绝孙!”
“粗鲁!除了打架你还能干啥?你脑子长了做样子的么?”
“我--”
婉秀的口才根本不足以与齐安匹敌,因而说不上几句,她就会气得动手,今天因为有慕容修在一旁坐着,她已经很努力地压制,但齐安实在欺人太甚。
她与王妃只是恰巧听到有人说,有个长相很像王爷的人往千兽山去了。
她们抱着碰碰看的心里去的,一去就碰上王爷,她们能怎么办?她们也很绝望啊!
齐安死活不相信她的说辞,她扬起手身形一转就要攻过去,门‘吱呀’一声响,正巧秦可为走进来。
“慕容修,我--”
屋内,凳子嘭一声摔倒。
婉秀站在凳子左边,凳子右边是齐安。
他们神色淡然,对地上凳子摔倒的事儿一无所知。
秦可为微微一怔,抬眸看看慕容修,慕容修神色也很平淡,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脚步微微往回缩,她正要退出去呢。
“嘭”一声,地上的凳子碎了。
秦可为确定了,她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别,王妃,您别走啊!”
婉秀最先反应过来,她不是说不过齐安嘛,可她还有王妃啊,要是齐安有本事将王妃说得哑口无言,那她就认了。
“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慕容修不吭声,她哪敢留下呀。
“过来。”
慕容修终于开了口,他相信她不是故意跑过来的,他也相信她不会是那个想要他命的内奸。
起身走到她面前,不等她开口,他长长的手臂将小小的她拥进怀里,宠溺道:“这么急着过来,是要与本王说什么?”
秦可为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她还以为她忽然跑进来他会生气呢,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愣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是听、听说你没用膳。所以,带、带了膳食过来。”
“想与本王一起吃?”
秦可为点点头。
慕容修转过身道:“不谈了,用膳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秦可为一句话,全部化为乌有。
丫鬟们摆好膳食,慕容修拉着秦可为坐下。齐安心里不舒坦,当着慕容修的面不敢给秦可为难堪,只好低下头吃饭。婉秀得意洋洋。
能制住齐安,不管方法如何,有效就够了。
“对了,事情都解决了嘛?”
本来气氛一直这样安静轻松下去也很好,可实在太安静了,秦可为心里又惦念着这事儿,想的太入神,她话脱口而出。
明亮的眸子满怀期待地看向婉秀,一副求告知的脸色,俨然忘了慕容修和齐安还在呢。
“呵,我就说有内奸,某些傻子,做了叛徒还不知道呢。”
齐安一声轻哼,边夹菜边不屑地说道。
“喂!你说谁呐!有种你重复次试试!”
婉秀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本是要跟秦可为解释的,可被齐安这么说,她心里怒火便又燃起来了。
“说你呢!怎么的?婉小秀,你是不是--”
齐安也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子,直指婉秀,似乎恨不得将婉秀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智商这玩意。
可是话到一半,空气凝固了,齐安僵硬着身子,非常努力地坐回去;婉秀捡起桌上的筷子,脑袋埋得低低的,假装吃饭。
再看慕容修,他脸色平静,淡然的眸子一直看着某处,似乎又什么都没看,他轻轻放下筷子,又放下碗,他一个字没说,可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已足以让人心惊。
“怎么不说了?本王看你俩情绪很到位了,继续吧,本王也很好奇你们还想说什么。”
“王王爷,我吃饱了,您慢慢吃啊。”
机智如婉秀,发现情况不对还是先逃最好,她连忙站起身,一旁齐安也紧跟着道:“那我也出去了,你们吃哈。”
“站住!”
门口两人立住,谁也不敢动分毫,转过身垂着脑袋,不敢看慕容修,但也能猜到慕容修的脸色现在有多吓人。
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出了某王爷的逆鳞。
“本王说可以走了么?你们现在着实有本事,连本王也无需看在眼里了。”
“王爷,属下不敢!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婉秀齐安心头一惊,忙是跪下认错。
秦可为瞧着这情势,大致也猜到一二,她轻轻握住慕容修的手道:“让他们出去吧,我也有事想单独跟你说,好不好?”
婉秀松口气,齐安默默擦擦额头的汗。
慕容修一般不发火,真的发起火来还是很吓人的。听到秦可为这么说,两人仿若看到了曙光。
“嗯。”
慕容修点点头,算是应允了秦可为,地上两人爬起来赶紧往外跑,似乎很怕跑慢了慕容修就改变主意了。
“你想说什么?”
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慕容修将她拉近怀里,安置在腿上坐好才开口问。